招魂 - 分卷阅读38
我眼前一黑。
这什么玩意儿。
热搜榜第十八——“学书法吗姐妹(狗头)”。
我颤抖着灵魂和双手点开了那个tag,发现果然是我们家云玉。
我说什么来着!
我就说他这个级别的美人,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祸世倾城的人物了!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那个tag下面评论最多的一个po主,看头像应该是个女孩子,发了几张照片,一张是云玉站在讲台上悬腕写字,低眉敛目,投影的机器把他写的字透到黑板挂着的屏幕上,一张是他弯着腰给学生写字头,那仰拍的死亡角度,那诡异的把人照成阴阳脸的光线,a.v一样的高糊画质,显然就是偷拍,而且偷拍的人心理素质还不怎么样,但就是这么一张图,也还是第一眼惊艳第二眼沦陷的好看,毕竟先不说五官,这个人远远地站在那,通身清俊根骨就足以引人注目了。第三张图好像是云玉发现她在偷拍了,对她笑了笑,看动作好像是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拍了,这姑娘发图还配了字:“我弟的书法老师简直是个宝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他妈是个什么妙人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我又活了我又死了,我觉得对这么个谦谦君子‘我可以’三个字就是对他的玷污!我不配说出那三个字!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怀疑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气质也太好了吧!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awsl!”
我被她这一串密密麻麻的啊啊啊晃得眼睛疼,深吸了一口气点开了这条微博的评论。
“姐姐不可以,妹妹可以。”
“想让哥哥在我身上写字(查看图片)。”
我点了一下那个图片,是一个蜡笔小新撅着屁股。
“现在的小姑娘讲话都这么骚的吗?我洪世贤第一个可以!”
“二楼怎么回事?又开始了吗?(查看图片)”
图片是那张“互联网并非法外之地”。
“我可!我可!”
“我操好绝一男的,现实生活中真的有这样的男孩子!这才是女娲当年好好捏的吧,哭了。”
“woc这字!这手腕!这手!这脸!这气质!今夜石家庄上空盘旋着我的激情呐喊!十分钟之内我要知道这个男人的所有资料!”
“十分钟了姐妹。”
“半小时了。”
“两小时了,心疼。”
……
云玉看我盯着手机连连卧槽,偏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把手机递给他看:“你火了你自己不知道?”
他接过手机低头扫了一眼,然后抬头看着我,眼神非常无辜,满脸写着“不关小云的事,小云不知道”。
我:“……想让哥哥在我身上写字。”
他:“……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斜眼看他。
他很诚恳地说:“真的。”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行吧,权当给你们那个机构打免费广告了。”
当年他在洛阳都是令名闻于郡望的人,一块美玉放到哪里都引人注目。这是个信息膨胀的时代,卖猪肉的卖豆腐的卖凉皮儿的只要长得好看都能被安个什么什么西施的名头火一阵,地铁上被偷拍的好看小哥哥都能当网红,更别说云玉这样有真才实学又是真的标鲜清令风流俊美的,我其实猜到了他可能会吸引众人的眼光,但没想到他直接坐着火箭上热搜了,我的天,太能打。
但这也是个速朽的时代,吸引眼球的转瞬又会被遗忘,云玉又不想进娱乐圈,这一阵热度过去也就完了。理智是这么说,但是我情感上……怎么说呢,还是不是滋味儿。
明明他之前是我一个人的。穿白衣也是我一个人看,穿青衣也是我一个人看,长发也是我一个人看,短发也是我一个人看,怎么就变成一群小姑娘对着他照片喊“我可以”了。
就抱着这样酸溜溜的还不好说出口的想法,那天晚上我没忍住,翻来覆去地折腾他,他到最后都有点跪不住了,我捞着他的腰,云玉出口的闷哼都碎了:“你今晚不对劲……”
我从后面亲他汗湿了的后颈,说:“你是我的。”
他本来话音里还带着委屈,听了这话一下子笑了,扭过头去亲了亲我的脸颊,轻声道:“嗯。”
他吻了吻我的嘴唇,说:“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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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二)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特别小心眼儿一男的。
经过了不算漫长的思想斗争之后,抱着“我媳妇我必须看住了别人看一眼都不行”和“哎呀我家宝贝上台讲课什么样我还没见过呢”纵横交织的复杂心态,我没有告诉云玉,然后在周六的上午,偷偷出现在了他的教室里。
我终于理解云玉当时看到我怀里飘出来的帕子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大概爱情就是和浓烈的占有欲和排他性联系在一起的,当时也就是云玉脾气好,换了个暴脾气的,能把我捆吧捆吧扔山上喂狼。
呸,换什么换,此生不换。
一点都不出我所料,果然教室后排挤了一堆人,过道上都有,还挺捧场地带了纸笔,我扫了一眼,发现大多数是小姑娘。
我猫着腰溜进教室,在一群水灵灵的小姑娘和几个四十多岁的学生家长中显得格外显眼,有一个披肩发的姑娘看了看我,往旁边挪了挪,我赶紧小声说了句谢谢,挤过去坐下,那小姑娘抿嘴笑了笑,小声说:“小哥是微博来的?”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讲台上准备笔墨的云玉,心里摸不准他愿不愿意就这么公开性向——他那么内敛腼腆,一个刚开始都羞于公然在超市拉我手的人,我不太清楚他乐不乐意把性向这种私密的事挂在网上那么公开的地方。于是我想了想,低声说:“我朋友。”
小姑娘挑了一下眉毛,笑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姑娘的笑容非常的……慈祥。
云玉之前一直都低着头在讲台上忙碌,这时终于抬起头,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后排角落里的我,顿时迷茫又惊讶得眼睛都大了一圈,站在讲台上瞪着我歪了歪头,我冲他wink了一下,他无奈又了然地笑了笑,不再看我,在一片嘈杂中抬手下压示意安静,等了一会,我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他说:“把作业拿出来。”
趁着他下来溜达着检查作业的时候,我旁边的那个披肩发姑娘一边看着屏幕上投出来的云玉的字,一边小声跟旁边的一个红头发姑娘说:“这是什么体的楷书?我看不太出来,很漂亮,像颜又像柳。”
我心说嚯,内行啊。
红头发姑娘眯了眯眼睛,说:“我也不太清楚……”
我插了一句:“不是唐楷,是魏晋楷书,取法钟繇和王羲之。”
披肩发姑娘讶异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说:“晋人楷书可以的,对唐楷有开源定鼎之功了,取法魏晋,走笔确实更灵动些。”
我笑了笑,心说姑娘其实也没有你说得那么玄,台上那个老师上辈子死的时候隔着颜柳出生还有一个隋朝,他这几天成天在家翻颜真卿柳公权的字帖,喜欢得不行。
之后我们就没再说话,那俩姑娘一直在低头打字抬头看人,我安静地看着我讲台上的爱人,他性格内敛却不木讷,讲课娓娓的,很有滋味,课上的小孩子很少有走神的,他也很认真,后面的围观群众以及我都没怎么影响到他,只在下课的时候对吃瓜群众礼貌地欠了欠身,小孩儿们走得很快,他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后穿过嗷嗷喊着“老师再见”到处乱跑的小孩径直走到我面前,然后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道:“你怎么来了?”
我和姑娘们都被他这一出手弄得一愣,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发出了一堆没有意义的语气词之后说:“来看看你……”
他还是温温地笑着,却执了我的手,向众人道:“这是我爱人。”
我其实在他摸我脸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了,两辈子了这点儿默契不能没有,只是惊异于他怎么突然公然出柜,用他自己的话说,大庭广众的。不过我倒是对这种宣誓领土主权的事儿喜闻乐见,笑了起来,转过身鞠了个躬说:“我们俩这情况国内领不了证,不过已经是事实婚姻了,谢谢大家过来捧场啊,谢谢。”
本来就已经很骚动的人群顿时更喧哗起来,我竟然看见那个文文静静的披肩发小姑娘“哎呦卧槽”了一声,然后一脸兴奋地和红头发的姑娘击了个掌。
我:“……???”
分享人间迷惑行为。
我扫了一眼,发现大家表情各异,有的一脸磕cp的兴奋,有几个姑娘发出了善意的“哦~”声,还有的一脸迷惑,有几个姑娘皱了皱眉,站起身直接走了。
我心里没什么波动,觉得别人是喜是恶都跟我们俩没什么关系,关起门把自己家日子过好就行了,跟云玉说:“那咱们回吧。”
我牵着他笑道:“行了,大家听了一上午课怪累的,都早点回家休息吧,真的想来学书法的提我名儿……没法打折,但是可以让云老师多写几个字头。”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说:“我以为你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说这个。”
他摇了摇头,说:“无所谓的。我看你昨天不高兴。”
我怔了怔,偏头去看他,他转过脸来,对我浅浅地笑了笑。
那一瞬间我明白是我着相了。
我的爱人腼腆斯文,平和内敛,但从来都是个勇敢的人。他在知道自己要定亲的那天晚上翻进了我家的院墙,直白热烈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在我表达了需要他的意愿之后义无反顾地牵住了我的手,在感知到我的不悦之后果断选择了出柜。
他一直都是那么勇敢的人,即使有些时候,我没有奢望过他那么做。
回家之后我躺在沙发上刷微博,看见那条话题下面的评论变了风向,一个尊贵的微博会员在评论区里发了张图,是我们俩十指相扣站在大家面前的照片。
“姐妹们,我们不可以。人家有主了(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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