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无双 - 卷一:少年游 【五】夜袭
卷一:少年游 【五】夜袭
她的容貌什幺时候轮到这採花贼来说项啦!更何况,从来就是她採别人,哪有人採她还敢嫌弃的,胆子忒肥了!
可惜黑衣人瞧也没瞧她一眼,俐落翻上三楼,又缓缓拉开三楼的窗子。这下刘本阙再也顾不得魏司容的叮嘱,一脚跨上窗户,跟在黑衣人后头攀上三楼。幸得客栈两层楼之间间隔不算太远,加之有地方攀握,否则刘本阙也只有乾瞪眼的份。
当然,此时她气血上涌,也顾不了那幺多了。
三楼的花窗还敞着,也免去她撬开窗子的困扰。她本来业已做好一进去就要和黑衣人拼搏的準备,谁料她跳入客房后,里头愣是一点动静也没。她狐疑地朝内望去,却见一道人影伫在窗前,背对着她,颇有摇摇欲坠之势。
刘本阙见此情势,不由得一怔。
发生什幺事了?莫非他被突袭?那她是要留着好还是回去好?
正当她犹疑不决时,黑衣人却有动静了。
只闻他低语,「极、极品啊……」接着便是一连串吸气的声音。
他不提还好,这一自言自语,倒是将刘本阙十数日来困在笼子里头的本性给勾出来了。她远远一瞧,床上之人呼息棉缓,睡得很沉,只可惜整张面容埋在阴影中,从她的角度看来瞧不清。
床上人身上只着单衣,袖口露出一截玉白修长的手,微敞的窗棂透出的银白月光洒落直至床榻外沿,细细碎碎,照得手腕的尺骨曲线分外明朗,指上色泽亦是说不出的动人。食指上生生烙着个微小的痣,就着月光一看,反倒宛若是谪仙入凡时遭天神薄惩落下的印记。经验老道的她一看即知,拥有这样宽掌的定是个男子。
刘本阙大大倒吸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气来,总算了解为何见惯各色美人的採花贼此番怎会失了冷静。别说是他,就连她光是见了美人的一只掌,心中亦是恨不得马上扑上去。
想她当年临朝五月,各国遣使而来,其中不乏各国储君与皇子等风流人物,她费了一番心力摆脱魏司容、宋禹和尉蓝,夜袭每个使者的房间,见过最教人惊叹的也不过只有清河皇子穆清与东渊储君管陌延。然而即便是如此养尊处优的皇子,手上也多多少少留了点痕疵,不若眼前人白璧无瑕。
只是她的吸气声倒是将採花贼硬生生拉出思绪之外,他转过身,微小的眼豆瞇得几乎快要不见,见到刘本阙的那一瞬显然诧异了会儿。
他万般想不到竟会有人特地追上来,还是个寻常少女,扫了她几眼后问,「妳怎会在这!」为了避免床上美人醒转,他刻意压低声量。
刘本阙挺了挺胸,反问,「难道只许你採,不许别人来採?」这话用的自然也是气音。
这时她早已管不得同他争执残次不残次,美色当前却有两人想分才是问题。
黑衣人听闻愣了愣,缓缓吐出两字,「同行?」
「谁跟你同行!」刘本阙双手环胸,抬了抬下巴,「我可不像你那幺没职业操守。」
不採就不採,还要留下个残次品的评价才扬长而去,多幺没有职业操守的採花贼啊!
刘本阙向床榻方向靠近几步,指向窗外,以气声警告道,「美人是我的,你给我滚!」
「不成,要出去也是妳出去,妳是新来的吧!我来到这县里几个月,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美人,要享用自然是前辈先来,哪有妳这小丫头片子的份?」黑衣人瞟了她一眼,对她的要胁不以为然。
刘本阙扠腰,「什幺前辈不前辈的,本姑娘出道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喝奶呢!」
论资历,他可不见得比她长。
黑衣人嗤笑,「就妳这年纪,老子我喝奶时妳大概还在排喝孟婆汤的队。」
刘本阙哼了声,没打算与他继续争辩,右手一扬,不打声招呼一道异术便朝他甩去,只见矮小的黑衣人侧身一避,躲过袭击,异术就此匿迹。
两人均是一愣。
「妳、妳会异术?」
「你知道?」
传说,天神后弼以苍山之玉塑成玉人十尊,其中一尊错手被后弼摔落,因此分为五家,是为亟国护国五大家;而其余九尊则安然降世,生而为龙,分别成为九国开国元帝的始祖。
后弼为神,是以,东土皇族生来会异术,然由于神缘渐薄,身怀异术之能者如今寥寥无几,而东土上多数的老百姓则是与异术无缘,唯有极少数人为神选之人,幸得诸多皇族求而不得的异能。只是,东土上还是鲜少人听过异术,寻常人家终其一生长于崇拜后弼但不知有异能者存在的家户中。
因此两人都震惊不已,刘本阙对区区一採花贼却知道异术存在而感到讶异;黑衣人则是对刘本阙身怀异术吃惊。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对方使用的异术或许是倚仗从北方亟国传来的异术符囊。
平凡人不通异术,但是知晓门道者还是能从神祕的亟国弄来护国五家加持的法宝,能使出几道常见的异术,只是这法宝可遇不可求,有价无市,还真没几个人能获取。
「哼,老子横行採花贼这行多年,可不是浪得虚名!」他倒是没想到会因眼前的少女亮出自己的符囊。
能浸淫採花之道多年而不被官府捉到,靠的不只是身手,这块符囊也帮了不少忙。
「欸?」刘本阙瞪大双眼,盯着黑衣人手上陈旧的符囊不放。
司容骗人!明明说过这异术符囊少到货源短缺,怎幺随便来个採花贼手上都有符囊!
刘本阙虽是大胤皇族,与兄长和弟弟不同,生来未曾施展异术,所以魏司容为她寻来一块符囊自保。她所不知道的是,眼前的採花贼不是寻常採花贼,而是横行东渊多年的採花贼。只是这些魏司容不曾向她提过,她自然不知道。
黑衣人对她的反应颇为受用,哈哈地笑,「嘿,如何?不只妳有,老子也有。」说着反手扔出一道驱逐术。
「那又如何!」她握紧袖中的符囊反击。纵然刘本阙久居宫内,不曾习武,也不想白白放过眼前近在咫尺的美人。
这一来一往,上房里异术的光芒闪烁不定,管瞬深似乎睡得很沉,丝毫不被影响。只是两人僵持不下,在狭小的房内,即便是身手矫健的黑衣人也佔不得多大便宜。
眼见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虽然她有符囊,可这猥琐的採花贼也有,并且身手比她还要敏捷。
刘本阙灵机一动,咬牙道:「可恶!吃我这招!」作势抬起右手,黑衣人咧开了然的笑,同样举起右手準备格挡。
岂料,刘本阙狡诈一笑,迅速朝矮小的身影冲过去。房内本就狭窄,两人距离亦不远,她三两步就逼近错愕的採花贼,迅雷不及掩耳地踹了他跨下一脚,再用隔音术封住他的痛呼。
「哈哈哈!我每次都是用这一招解决其他侍卫的!踢你的子孙根,教你行事不能!」用符囊作出一个束缚术,将面部表情扭曲得採花贼綑在窗下,少女拍拍手,决定享用完床上的美人后将採花贼送到衙门去。
到底是谁没有职业操守!
採花贼那里吃过这种亏,他瞪着兴味盎然的刘本阙,牙槽磨得喀嚓喀嚓响,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偏偏他又不能大喊捉採花贼,他人一看这房里只有自己和她醒着,别人怎可能怀疑一个女子?
他只得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肥肉被人啣走,连跳脚也不能。
刘本阙可不理会身后的杂音,搓搓手掌,之前因準备入睡而脱下面皮的清秀小脸绽开笑,低语道:「美人儿乖乖,把被子开开,让姊姊看看你的模样。」
凑近床畔,看清床上人的相貌后,刘本阙却怔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
目光在床上人白净玉质的脖颈流连许久,她眨了眨眼,这才伸手欲将被子掀起。
嘴里低低哼着自行改良版的十八摸,「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呀哥,摸到阿哥脸上边噢哪唉呦……」满脑子都是摸上对方脸庞后可细细体会的滑腻触感,脖颈上温凉温凉的手感云云,所有的心思都扑到他身上了,根本没余地留意其他细节。
迫不及待地伸手,摸上男子脸颊的一剎那,刘本阙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正当她欲再接再厉,向脖子摸去之际,一道红光忽然从男子的胸口上弹出,刘本阙顿时动弹不得。
「呃……?」不敢置信得朝他的襟口处瞄去,却见一只熟悉的符囊正静静躺在胸口之上。
……不是说货源短缺吗!为啥一遇就是两个!亟国哪是什幺神秘之国!根本是坑钱之国吧!
刘本阙心中吶喊。
也不知是让魏司容发现她不在房里后出来救,事后被骂得一蹋糊涂比较惨;还是等到床上的人醒来之后发现她比较惨。
此夜,管瞬深依旧熟睡着,睡得很沉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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