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无双 - 卷一:少年游 【九】意外
卷一:少年游 【九】意外
管瞬深望向正继续物色衣袍的刘本阙,正要开口,却见原先挪不开身的一个年轻伙计倒是走近了刘本阙,脸上是商人一贯的讨好,又带着一丝歉然:「姑娘,十分对不住。小店发生了点状况,能否……请姑娘及公子下次再光临?」
刘本阙放下手中的外袍,奇道:「状况?是什幺状况?」
「这……」伙计顿时面有难色,瞄了她身畔的管瞬深一眼,见他虽未提问,眼中亦有疑惑,才吞吞吐吐地解释:「今日小店有位贵客亲身莅临,不知怎地……似乎不太对劲。这位客人身分娇贵,不是小店能得罪的,所以……能否麻烦两位,改日光临?」
他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打量少女及男子的神色。他们两人身上所着虽不特别惹眼,但那细緻料子,但凡是识点布料的都看得出来并非平凡织物。因此儘管织锦阁在东渊赫赫有名,他亦不得不放下身段来告知两人店中的难处。
不说不打紧,这一解释,反倒掀起刘本阙的好奇心来了,本欲继续追问,只听管瞬深说道:「不碍事,我们本就是随意看看,既然你都这幺说了,想必真是有要紧的人在此。」
管瞬深一开口,刘本阙立马附和,「那是那是,阿深说得极对,那咱们下回再来看吧。」说着想拽管瞬深的衣袂,多亏他反应快,先她摸上来之前抽开。见未得逞,刘本阙也不灰心,只是嘿然一笑,缩了手作无辜样,便跟在管瞬深身后出了门。
离开织锦阁,刘本阙不时转头往它的方向看,见管瞬深未止步,她快几步凑到他身旁,笑问:「阿深,难道你都不会好奇,那锦织阁里究竟是哪位大人物在吗?」
管瞬深并未瞧她,只缓道:「魏姑娘就别好奇了,现下回去,恐怕会给他们添麻烦。」
闻言,刘本阙一时之间没有回话,只凝目盯着管瞬深的侧脸看,眨巴几下眼,恍若明白了什幺,轻声问:「阿深,你在不高兴吗?」
不,也不是生气,倒应该说是--彆扭。然而,他有什幺好彆扭的?
这半日来,管瞬深鲜少有过神情紧绷的时刻,现下出现这种表情,恐怕是她无意中触动了什幺?
刘本阙又再看了看管瞬深,稍微往回推想了下,总算明白过来。
喔,原来如此。
刘本阙唇角微扬,见着管瞬深稍微缓和的神色,知晓他肯定是听到了,却又佯装未听清楚。
她心底暗自窃笑,笑着拍拍管瞬深的肩:「别气别气,听说那织锦阁在桓京也有店面,你既然那幺喜欢方才我挑的那件衣袍,等到咱们回京,我再替你挑一件就是了。」
「……」管瞬深顿时无语。
「不知道桓京的美人会不会比这里多,虽然东土方誌上有载:『东渊出美人。』,可是我这半天看下来,这兰夕就没一个美人有阿深你水灵的。」刘本阙面露遗憾,顺道摸了管瞬深腰枝一把,管瞬深闪避不及,愣是被摸个扎实,眉头隐隐抽了下。
「瞧瞧,连触感都差这幺多……幸好我让哥哥请求陛下,要求东渊派个美人儿来,不然我这日子怎幺过啊。」刘本阙幽幽叹息。
……她到底摸过多少人的腰?不对,她真的是女子吗?是听闻过大胤风气比东渊稍加开放些,可难道大胤女子均会化想法为行动?
管瞬深突然觉得自己过去对大胤的了解有如井底之蛙,只窥见一小部分。儘管他身上佩有符囊,若没有发动的想法,也不可能发动术法反弹,先前即时发动不过是他在寐前下了指令罢了,所以这次他真是被骚扰得措手不及。
至此,他想他总算得以了解,为何皇弟对于此番迎接大胤来使如此避若蛇蝎。
正要郑重告知刘本阙自重,勿总对他动手动脚,身后却陡然一阵纷乱,人群避让的脚步声、女子的尖叫和男人的低骂互相交杂,夹杂着紧急勒马的嘶鸣,不时耳闻几声「抓住他」的心焦吼叫。
「怎幺回事啊……」刘本阙正要旋身瞧个分明,一道黑影霎时撞上她,害她一个趔趄,差点摔个底朝天。也幸亏一旁的管瞬深反应够迅速,即时拉了她一把,才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美人救英雄?
尚来不及为管瞬深出手拉住她而感动,即见原本撞上她的身影几步跑到管瞬深身后,纤手一伸,紧勾住管瞬深的手。
「好心的大侠,请救救我吧!」衣衫凌乱的少女楚楚可怜地道,仰望着管瞬深的眸子满是哀求。
转眼间,十来个婢女装扮的女子及数个家臣便急匆匆追来,向两旁扩散,大有将他们三人包围起来的态势。
「什幺?」管瞬深一时间未反应过来,只想到方才才觉得大胤民风太过开放,此下在东渊便又出现了更为大胆的作为。
「啊!」这声是刘本阙喊的,只见她死死瞪着少女抓住管瞬深袖子的手,瞪得那块布料都将欲烧起来似的。
阿深的衣袂……
刘本阙清楚感到自己的牙根酸了起来。
她、都、还、没、挽、过!本来是想着一步一步慢慢来,没料想一个大意却让人捷足先登了!
--她心爱的美人的袖子啊!还来不及一试触感,居然因为他们这些无知的人们被一个陌生少女给抓了、给抱了、给玷汙了、给亵玩了啊啊啊啊啊--
悲愤的浪潮在她脑海中翻了好几翻,激起千层浪。
婢女与家臣们对看一眼,接着一名较为年长、蓄有鬍髭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恭敬一揖:「请两位将郡主还给怀王府,好让咱们一帮奴僕回去交差。」
郡主?怀王府?莫非她是……
男子的话如若触及他心中的往事,管瞬深心一动,不声不响地从少女手中抽回袖子:「怎幺回事?」
中年男子面色一僵,似有难言之隐,只是不卑不亢地道:「……这点恕王府难以奉告。」
管瞬深皱眉,正要出示身分玉牌以便釐清事由,就见刘本阙比他快了一步。只见刘本阙大步一跨,两脚大开,双手叉腰,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
他微微一愣,还以为魏想容虽然言行轻浮,真遇到事情,里子也应是冷静沉着的,岂料这回她倒是当先挺身而出了。他忖了忖,原本已伸入袖口摸索玉牌的右手覆又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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