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无双 - 卷一:少年游 【三十二】露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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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少年游 【三十二】露宿

    她转头询问目露疑测、一言不发的管瞬深:「他们弄清这是谁了吗?是生是死?」

    管瞬深摇摇头:「找过了,他身上没有什幺可作为身分证明的东西。另外,虽然鼻息微弱,总归是有的。」

    那就是活着的了。

    刘本阙点点头,看着看着又走近几步,目光又在那血衣人身上逡巡片晌,眸底突然掠过一道未明的思绪。

    「喔天啊!」

    苏泠泠在数尺外便嗅到了血腥气,早花了点时间提前作了心理準备,但当她真正瞥见人群中浑身浴血的黑衣人,还是忍不住惊呼了声,马上侧过头去不敢再看。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东土和以前的世界比起来要危险得多,虽然原世界中车祸不少,前辈子她的生活环境单纯,少见这种血淋淋的状况,头一回见到人身上流了那幺多血,看起来还不是意外,似是仇家追杀,要说心中没有恐惧是骗人的。

    「小阙,他、他是谁啊?」她抖着嗓子问道。

    刘本阙正轻轻拍着苏泠泠的背以示安抚,闻言摊手道:「我也不知道。」

    「那现在怎幺办?」总不能任他们的车驾踩过去吧?

    「唔……」刘本阙拧着眉思索,她从来没碰着这种意外情况,索性将问题抛给管瞬深:「阿深你说怎幺办?」

    为了那个称呼,管瞬深又看了刘本阙一眼,才道:「不如派一人将他送到附近的医馆去吧。」

    儘管此人来历不明,见死不救却非他的本性。在没有影响到行程的前提下,适当施予一些帮助估计行得通。

    原以为这幺做已是最为妥适的了,苏泠泠却对管瞬深的安排提出反对意见:「可是……我记得距这儿最近的城镇至少也要骑马赶上两天,照这样下来届时他还活得了吗?」更别提马儿跑起来颠得厉害,真放他这样就医,现下没死也可能被颠死。

    那幺多护卫,即便他心怀不轨,应当也不会出什幺岔子吧!就当她一时善心发作好了……

    「就不能……就不能让这儿会点药理的人看看吗?」也总比两日后才得以就医好。前些天她让虫子给螫了,又肿又疼,痛得厉害,还是请车队后头一名略通药理的护卫看的。那幺多人能伴着管瞬深和刘本阙出行,总是有其用处,她想应该有人能治那人的伤才是。

    见刘本阙和管瞬深都没有去扶那人的意思,那些护卫僕从又从来不是她可以差使的,再说了,她也不好意思让他们帮忙。她吞了口唾沫,勉强睁开眼直视那可怖的赭红,鼓起勇气走近那名黑衣人。

    管瞬深本欲展臂阻止她靠近,刘本阙却伸手一把捉住他的袖子。

    他看向刘本阙,只见她回以他一笑,后又低声道:「这儿还是东渊国界内,我很好奇这人究竟长什幺样子,又是什幺来头呢!阿深,难道你不好奇吗?」接着便见她饶有兴味地盯着苏泠泠挤进护卫中,踌躇片刻后苦着脸将那人吸饱了血的衣杉缓缓拉开察看伤势。

    见刘本阙眸子染着晶亮,眨也不眨地望着,管瞬深却是微微拢了眉,悄然将袖子从她掌中抽回来。

    *

    经过苏泠泠看不过去横插一手,加上天色渐暗,到下一个驿站尚有一段不小的距离,管瞬深本打定主意送走的人倒是暂时得以随着车队安顿下来。

    这不是刘本阙等人头一次在城外过夜,十来个护卫迅速而熟练地觅了个接近水源且隐避的地点驻扎下来。他们唯恐管瞬深和刘本阙吃不惯乾粮,徵询了两人的首肯后,便各自到林子里打了些野味为晚餐加菜;五指可数的僕从侍女则忙着汲水,将猎物的毛皮剥下,处理洗净,洒上香料烤火,在他们的巧手料理下,刘本阙倒吃不出来与她平日吃的有多大不同。

    郊外林内夜深露寒,儘管火还燃着,不时发出劈啪爆响,众人皆不得不喝口酒暖胃驱寒。

    那伤患在苏泠泠的坚持下也在火堆旁佔了个好位置,待那名略通药理的侍卫替他看了看伤口,简单处理后再由苏泠泠用湿布将他的脸拭净后,便露出一张连她从没想到的俊颜。

    据侍卫所述,那人身上的血大多不是他自个儿的,只是腰上开的口子大,手足上伤口又多,才会造成重伤将亡的错觉。至于为何昏迷不醒,便不是他知道的了,只推测可能是被下了什幺药压下了神智。

    苏泠泠谢过那名护卫,一手握着湿布,却是对着那人一身汙秽的血衣发愁。

    怎幺办?要剥?不剥?

    东渊的女子注重闺誉,那群侍女肯定不会答应为一个陌生男人净身;她也没办法信任那群护卫能仔细避开伤口……尤其这人是她为了莫名萌发的善念执意留下看伤,而不是出于管瞬深的本意。

    但是要她一个女孩去脱男人的衣服……咳咳,不管是为了什幺,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此时刘本阙方用完晚饭,净了手走到苏泠泠身旁蹲下,端详了男子的脸容后笑道:「挺俊的,算得上上品。妳随便捡也能捡个美人回来,算是没白捡了,也幸好我让阿深暂时留下这人,否则就可惜了。」

    「小阙……妳就别笑话我了。」苏泠泠抱着头,这会儿才明白什幺叫自找麻烦。

    刘本阙笑了笑,托腮道:「哪是笑话妳,我只是想告诉妳,要剥他的衣服就大方剥,反正刚刚为了检查伤势不是也脱一半了吗?妳再拖延下去,衣服就要跟伤口黏糊在一块儿了。」

    苏泠泠顿时睁大了眼,叫道:「我倒忘了有这回事,这样不妙。」亏她还犹豫了半天,要是因此造成男子的伤势恶化可不好。

    这下她也顾不上什幺矜持不矜持了,救人要紧,赶紧轻手轻脚把男子的上衣给褪了,避开伤口缓缓将他身上的血汙擦拭乾净。

    而从来不知矜持两字为何物的刘本阙,当然是厚着脸皮蹲在一边,观赏男子去了衣物后展露出的体魄。

    随着苏泠泠手脚麻利擦去他上身的血,紧实的肌理也益发清晰,不同于彪形大汉夸张贲起的肌肉,男子体格劲瘦挺拔。但刘本阙猜测,这名男子估计是习过武的,否则身上不会有那幺多细碎的旧伤疤。

    她心下动了动,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了男子的胸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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