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2

    他以为他已经忘了过去的那些种种，以为墨香──他的母亲──早已帮助他克服了心魔，在他心中，墨香或许不是一个很好的族长，但却是最好的母亲、姐姐。

    「娘亲，我该如何是好……」小小的身子捲蛐着。

    ＃

    「为什幺！我的孩子会死！你不是医生吗？」

    这能怪我吗？这孩子是父母亲的溺爱，加上不听劝告害死自己的，能怪我吗？

    「兇手！你是杀了我父亲的兇手！」

    不是！我不是！手术的成功率本就不高，我不是兇手！

    「说真的，你不是天才吗？怎幺会失败呢？」

    谁说我是天才的？是你们说的！我只是一个平凡人，只是一个比常人更有天分，下了更多努力的平凡人，你们凭什幺用「天才」来抹灭我所有的努力？

    「真令人失望呀──」

    「说什幺天才，是华陀再世，根本是个杀人兇手。」

    「你知道吗？我原本以为他能选上的，结果也只有点能力罢了。」

    「他根本不是什幺天才嘛──」

    「真是的，原来他也不过如此。」

    不是的！我没有！我很努力，我从不是天才，我的努力为什幺没有人看见？为什幺？

    被绝望、孤寂缠绕着，他看见人性的黑暗丑陋紧紧的咬住不放过他。

    「小天，娘亲相信你，因为你是我和他的孩子。」女人的面容带着笑靥看着他。

    希望的温暖很微小，但对他来说这就够了，只少还有人愿意伸出双手接纳他。

    「娘亲？」如溺水的人，紧紧抓住能让他活下的浮木。

    「陌天──」男孩很兴奋的抱住他。

    他疑惑的低头看着男孩，这是谁？

    下一秒，男孩就倒在他的身上，下意识就伸手扶住他。

    「陌天！你为什幺要杀我！」

    低下头，入眼就是男孩浑身浴血的模样，小小的脸因为痛意扭曲，面目狰狞。

    「……小四？」他艰难的开口。

    这不可能！他不相信看到的一切，收回扶住男孩的双手，逐步往后退。

    「陌天！我恨你！你跟本不应该存在的！为什幺你还活着！我恨为什幺要让我遇见你！」血泊中的男孩，眼里满是受到背叛的痛苦、失望与怨恨。

    不！这不是我做的！

    「柳尹，你在虚伪什幺？人不就你杀的？」熟悉的低沉带着嘲讽在他的身后，他本是苍白的脸，现下更是毫无血色。

    「爸……爸爸？」他恐惧地不敢朝身后看去。

    「真没想到我会生出一个这幺没用的废物，杀了就杀了，有什幺好怕的。」甜腻腻的嗓音，说着冷血的话，又是另一个熟悉的人出现。

    「妈妈……」

    原来不是只有爸爸，妈妈竟然也在。

    看着走近他的两人，一位是风情万种、魅惑妖异有如女王的女人，另一位则霸气十足、威严狠戾，天生的帝王、绝对的暴君，那是他前世的双亲。

    昔日种种如洪水般席捲而来，原来他对父母的恐惧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

    「你们怎幺会在这……」全身颤抖着，无法压制住恐惧。

    「怎幺？我们为什幺不能在这？你离开后，我们可是很想念你呢！」女人温柔炙热的眼神着他。

    就算是死也逃不过被玩弄的命运吗？

    「求求你们放过我，可以吗？拜託……」此刻，他卑微的如蝼蚁跪地求饶。

    「傻孩子，你觉得有可能吗？不乖的玩具。」女人走向前，伸出她那纤纤玉指，挑起他的下巴、眼神中满是贪婪。

    ＃

    陌天睁开双眼，身上的衣裳全被汗水浸湿。

    小四一早进房，就见陌天呆楞的做着。

    「陌天，你没事吧？」

    陌天像是听见小四的声音，缓缓地回头，斯哑的声音流出，「小四……你没受伤吧？」

    听见陌天的声音，小四先是皱眉，是发生什幺事吗？怎幺声音变得难以入耳？

    「陌天，我没事，倒是你还好吧？」小四关心的问着陌天，虽然陌天昨日不信任他，但他能理解，相信只要多多相处，陌天一定会明白他的心意。

    「没事吗？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陌天将头转回继续茫然地,、空洞地望着前方。

    「陌天？」小四抬起手在他的眼前摇晃。

    没有生气的双眼，小四内心一惊，是发生什幺事，竟会使他如死人般？虽说他们相处不过一天，可是面对这模样的陌天让小四感到十分不安。

    「陌天！陌天！你清醒点！」因为恐惧、因为担心，小四开始呼叫陌天，但不管小四怎幺叫、怎幺摇，他依然没任何反应。

    第一次面对紧急状况，年幼的小四着急地都要哭出来了。

    「四哥，怎幺回事？你怎幺叫得那幺大声。」

    未见人影先闻声，门被推开。

    精緻的小女娃，皱着她那细细的柳眉，一脸不解的朝屋内走。

    「四哥你怎幺哭了？是谁欺负你，莹儿帮你。」

    女娃正是墨若云的女儿，乐正府的小公主，乐正晴莹。

    「晴莹！你快点帮我看看陌天！」小四如看到救星般的请求乐正晴莹，也不管乐正晴莹的年纪比他还要小。

    小四会有如此行为也不怪他，可别小看乐正晴莹，她可是墨若云的女儿，对于一些特别、异常的事，完全不输墨若云。

    「陌天？」乐正晴莹歪着头看向一脸呆楞的陌天。

    霎那就睁圆了双眼。

    「晴莹？」

    「四哥，他的状况很不好，所以……」乐正晴莹带着软糯语气说，然后她便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幺。

    「所以些什幺呀？」拜託晴莹大小姐，有法子就快说，他可是很在意呢！小四着急地想着，但他可不敢说出口，这里可是乐正府，这里可没有人比乐正晴莹这小霸王的地位还要大。

    「四哥，这可关係到我的名誉、我的闺誉的重要大事，怎可随便！」乐正晴莹气呼呼地说道。

    「什幺名誉？」小四不解，两个这幺小的孩子，一个五岁，另一个快四岁，能做出什幺伤害名誉的事。

    「 人家才不要跟陌生人一起同床共枕！那是夫妻做的事！」

    小四有种被雷劈到的幻觉，嘴角有点抽触，心想又是哪个家伙乱给乐正晴莹说书的。

    但他万万想不到，这些东西都是乐正晴莹偷偷跑到下人房里，乱敲那些下人的东西偷偷看到的。

    面对永远不按牌理出牌的乐正晴莹，小四无奈的摇头，两人相处也有些时日，乐正晴莹的性子他大概都摸透了，没办法只好拿出王牌。

    「听说这个人，他以前住在跟夫人一样的地方。」

    一秒、两秒、三秒。

    「成交！」乐正晴莹满意的微笑。

    呵，乐正晴莹很黏夫人，只要与夫人有关的任何事物都拿将她收买，是意外的好解决，小四偷偷地窃喜。

    「四哥你可以滚了。」看到小四的那副得意的小模样，乐正晴莹翻翻白眼就赶人。

    「欸！为什幺？」他偷偷自娱有错吗？

    「你在会碍事，能滚多远就滚多远。」乐正晴莹挥挥手，人他就不送了。

    小四做出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走出房。

    「嗯……笨蛋四哥走了，接下来换你了。」乐正晴莹看着陌天喃喃自语。

    其实乐正晴莹很聪明，但也侷限于一些特别的事，例如陌天现下的状况。

    「看起来似乎是外热内冷，如果这不是唯一的方法……」乐正晴莹小嘴不断地再埋怨，但行为却很是俐落。

    小小的身子快速的爬上床，将坐着的那人给躺平，紧紧地抱住他，慢慢试着进到他封闭的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