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媚如娡 - 第50节
“你跟我撒什么气儿?!”那婆娘摔下钱串子,插着腰,倒打一钯。
“我是嫁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要不是这么多年靠我们李家,你能有今天?你也不想想,咱们又不是做慈善的,这一家突然多出三口人,那不是钱呐?啊?这以后嫁人还得备份嫁妆,都是赔钱货!!”
无问暗自抽了口气,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脚往屋顶踹了个大窟窿,飞身跳下,拨剑就把那李大娘子的发髻斩下。
李大娘子吓得双腿一软,哭喊着想叫人来。
无问冰冷的剑尖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单家大伯见机想跑出去叫人,起身走了几步,门应声推开,只见单啼闻迅从外头跑了进来。
“大伯!”
单家大伯实在无颜见他,拿袖子遮着脸,往后退去。
单啼双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苦苦哀求着:“大伯,看在已故父亲的面儿上,求你告诉我,花雨和寻梦去哪了?你把她们弄哪儿去了?!”
无问冷声道:“他们找人伢子,把人卖了。大约昨晚就已经带走了,现在已经整整一天,不知道还在不在应天府。”
单啼不敢相信的瞪大着双眼,绝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情绪激动的打碎了一只花瓶,比在了单家大伯的脖子上,双眼满是恨意和狠劲儿。
“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人?!你若无意收留我们,只管赶了我们走便是,我和妹妹也无多怨言,你竟然卖了自己的亲侄女?!”
“说啊!你把她们卖哪儿了?不说我杀了你!”
“别,别……你们莫要冲动。”李大娘子吓得浑身直哆嗦,没想到这俩发起狠来是要人命的,哪敢还瞒半分。
“昨儿,城东的刘婆子把人带走的,走水路去的杭州。”
不用她说也知道,这些人把面容姣好又年少的女子卖了,是去做什么。
“杭州?大哥,我们过来的时候,刚好有另一艘船靠岸,是不是去杭州的?”
李大娘子听罢,连连点头:“我看是,那刘婆子说的也是晚上走。”
“事不宜迟,我们去追!”无问转身,拿了桌上那两串钱,临前扬剑要了那李氏一只眼睛。
李氏惨叫一声,血溅当场,倒地不醒人事。
官船已经错过了时辰,要等到明天才有两趟,无问当机立断道:“不要等官船,我们去渡口雇私船去杭州。”
“好。”单啼点了下头,心中百般内疚自责,却只能无能为力的跟在无问身后。
无问很快找了船,那船家看他们走得很急,要价很高。
无问不想再浪费时间,拿一锭银子道:“别废话,你知道我们赶时间,钱不要你找了,以最快的速度送我们去杭州便成!”
“诶,好勒!两位郎君坐稳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点被评论影响
看了一下你们提了意见,圣女与谢溟渊可能就不在正文里写了。
本来女主那边还有些事情要交待,毕竟之前埋了线,也不打算写了,免得觉得脱离主题。
那之后就全走主线,其它的一律不多写。
想看可留言,在番外考虑加。
第51章
就这样, 无问与单啼俩人乘船去了杭州。
胎儿到六月已显怀,柳娡身子重了不爱活动,便显得整个人都沉稳了好些。
不过这小半年也未闲着, 宅子落实后,便与沈恪商量了一通, 买个商铺经营。
卖什么都已经想好了, 柳娡这一手研制养颜之术, 有了用武之地。
好地段的商铺并不好找,需要耐性与时间。
不过运气算好,在街头拐角有一家卖折扇的商铺, 正要转让。店家这些年做生意赚了些银两,但始终不是本地人,人都有落叶归根的想法, 便想着把店铺盘出去, 再余些银钱出来, 回家乡发展。
柳娡去看了,那店铺离城中闹市不远,虽然在拐角处,但那巷子是烟花柳巷之地, 夜间来往的文人骚客与娘子众多, 便二话不说买了下来。
柳娡亲自取的名, 就叫天仙楼。
名字取得算不上端庄高雅,又似乎不沾俗气, 直白得让人啼笑皆非。
对很多人来说, 万事开头难。
但柳娡这店铺一开,口口相传,店里的生意很快就火爆起来。
店里的胭脂水粉不仅便宜, 而且品质相当好,不比那些昂贵养颜圣品要好得多。
当今世人倾慕白衣卿相,所以很多男子也有擦水粉的习惯。
说起来,这烟花柳巷中,最闻名的便是依人阁,依人阁里的娘子据说个个水嫩美艳,又才情了得,琴棋书画样样精绝。
偏巧,这依人阁对面是绮云阁,相比较之下,绮云阁的生意便差了十万八千里。
世人评价,绮云阁里的娘子,艳是艳,就是俗气了些。
老鸨于妈妈琢磨着,这俗气了些究竟指的是哪方便?
是打扮不如,还是才情不如?
再这么下去,没有客人过来,连饭也吃不起了。
为了绮云阁博得一线生机,于妈妈咬咬牙,掏出了自个儿所有的家底,从人伢子那儿买了几个底子干净清白的姑娘。
最小的也不过才八岁,最大的十七岁,其中一对儿是姐妹。
这对姐妹生得不算绝美,但却胜在清纯秀丽,如果加以时日好好培养,还是有些盼头的。
于是于妈妈便留下了这对姐妹,和另外三个已及笄的姑娘。
颠沛流离最后落到这风尘之地,花雨和寻梦姐妹俩哭了一整夜,也想过逃跑的法子,但院里守着打手,门上挂着大锁,根本就出不去。
其中一个名叫烟儿的姐儿劝了句:“两位妹妹莫要害怕,这绮云阁又不是吞人的地儿,名声虽是落得难听了些,可在这儿呆个几年,学些东西,以后赎了身还能安身立命。”
烟儿出生穷苦,从小就被人贩卖了,连饭都没得吃,只想着争取活下去。
在烟儿的安抚下,姐妹俩情绪安定了许多。
花雨总是问寻梦,哥哥能不能找到她们,将她们从这儿带走?
寻梦一开始还抱有幻想,时间久了,便不再幻想这些不实际的事情。
时间越久,能找到她们的机率就越小,与其如此,还不如靠自己想办法逃离。
因花雨和寻梦未及笄,所以不用出去待客,只是在后院里,随着新来的姑娘学些才艺,条件并不宽松,也不是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
若是学得不好,老鸨折磨人的法子多得是。
换了几个新人,绮云阁的生意好了一些时日,但没什么新的花样,又恢复到往日凄凉景况。
日子一去不回头,就如同绮云阁的情况,这一凉就彻底的凉了。
于妈妈成日坐在阁楼的窗前,看着人声鼎沸的依人阁,眼睛红得都快滴血。
时间过得飞快,柳娡身子到了足月临盆。
早前柳娡便请了当地盛名的接生婆子,在府里安顿,每日严格遵守接生婆子的安排,这到了临产那日,一切都准备妥当。
虽说这孩子打从一开始,就没什么人期盼过,可这到了母子性命悠关之时,沈恪也早已放下了心中的成见,只盼母子能平平安安。
这女人生孩子如同在阎王殿里走一遭,哪里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柳娡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吃这种苦,受这种罪,痛到恨不得一了百了。
生了两天一夜,柳娡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这孩子若再生不出来,母子都有性命危险。
接生婆子倒也是个见识多,有点能耐的,不断使着手法给柳娡按压着肚子,柳娡只觉一阵巨疼袭来,身子一轻,人也跟着昏迷了过去。
听到屋里传来娃娃响亮的哭声,沈恪与富贵儿才算是喘了口气。
等待了好约一柱香的时辰,只见接生婆子抱着刚出生的小娃娃欢喜的走了出来。
“恭喜俩位郎君,做舅父了,是个小公子呢!”
富贵儿笑眯了眼,接过可爱的小娃娃:“沈大哥,你听到了吧?我做舅父了!”
若平日沈恪定会先损他两句,可看着新生的小娃娃,沈恪嘴皮子仁慈了一回。
“她如何了?”沈恪担忧的问了句。
“还未醒,不过郎君莫要担心,已经没有性命危险,这段时日要好生调理。”
柳娡睡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才醒来。
家中新请的老妈子周氏将孩子抱了过来,柳娡瞧了瞧,也不知道长得像谁,好像生出来都一个样。
不过自家的,自然是最宝贝最可爱的那一个。
休养了一个多月,柳娡恢复了很多,便开始忙着生意上的事情,为了能更好的照看孩子,又买了一个女使回来。
女使名唤如月,十有六七的模样,家中贫寒,下面又有几个弟妹,长年在家中干农活,晒得黑不溜秋的,不算漂亮,胜在踏实。
因她是家中长女,小时起便担负着照顾弟妹的职责,所以带好一个小娃娃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
她跟在柳娡身边,学了好些东西,也见识了许多新奇的玩意。
柳娘子虽说平日里待她不算亲切,但是从未亏待了她去,天仙楼出了什么好东西,还有她一份,单冲这一点,如月便死心踏地的跟在她身边了。
不过一年的时间,这天仙楼便又开了一家分店,店面还挺大的,格局都一样。
一楼卖胭脂水粉,二楼请了好些良家娘子,柳娡亲自教她们学了手艺,给富贵人家和官家娘子挽髻和做些手工活计。
以前只听闻皇城那绮丽阁的手艺天下一绝,如今有了天仙楼,只要天仙楼出的新饰物和新式样的发髻,天下女子便争相效仿。
就连绮丽阁也跟在后边做些改良,沾沾光。
这日,柳娡得了空乘着豪华的马车去店里,已是六月初的时节,十分炎热。
她手里拿着团扇,一边逗着刚满一岁的小儿,一边听着站在店铺附近的几个郎君在议论着什么。
如月见马车停了,抱起小公子,道了句:“柳娘子,到了。”
柳娡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慵懒半倚着座榻,仔细听着外边一声高过一声的讨论。
“绮云阁要盘出去,那么大的地儿,也得是个家底厚实的才能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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