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木城池 - 分节阅读_43
抱住他,柔唇在他的下巴轻吻着。“你还记得那个约定的内容吗?”
他愣住,她是说关键的那一夜吗?
感觉到他的僵硬,她知道他想起来了,微微一笑,美丽的脸颊在他的胸膛磨蹭,像只猫般。
“记起来了吗?你对我唱着‘第一支舞’,我们说好要身心合一的,让我们彼此不再猜忌,对彼此了解更深……”她的唇靠向他的耳朵,吐气如籣地说道。“这五年来,即使有许多男人热烈追求我,可我还是守身如玉,不让任何男人触碰,仍为你保持着处女之身……”
他一震,想推开她,可她却如八爪鱼般缠上来,紧紧抱住他。“你不可以说不!这是你欠我的!”她厉声说道。
欠她的……他缓缓垂下手,感觉到怀中女体的柔软,一股浓郁的芳香不断钻入他的脑袋,五年的禁欲生活,使他极易被挑起。
如果五年前的今天,他就拥有了她,他们会……?
亲密抱着月华这一刻,一些原本很混乱的感觉突然在这一刻变得清明起来。
他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伸手捧起她的脸,用眼睛细细描绘她精致的五官,这张脸曾令他魂牵梦萦,以前有许多幻想和对未来的规划里都有她,即使是现在——她依旧在他的心中有着极特殊的地位。
一看到他平静的神情,她反而慌了,忙推开他。“不!!别说!什么都别说!”
“对不起!月华……我不能,妳的身体和贞ca应该留给能够爱妳一辈子的男人,我不配。”他轻轻说道。
“你想告诉我你爱陈嘉桦?”她厉声问道。
“我是爱她!”
“你那不叫爱!你是因为责任和义务而爱她、留在她身边的!”
他苦笑。“我不否认,可能一开始真的是这样吧!毕竟这样的感觉不是一朝一夕所成。”他看向远方,过去很少去思及这个问题,不!应该是说下意识逃避去思考,直到月华再度出现,勾起了对过往的回忆,才发现忽略掉许多感觉和情感。“……我对嘉桦的感情原本就像一道伏流,偶尔才会在地面上出现,然后消失,如果——五年前的那一晚,没有发生那件事,我跟她的交集或许就仅于此,但……发生了‘意外’,伏流冒出了头,成了一条小溪,我原本期待那只是一条小溪,只想让它浅浅地流过,直到属于我的大河重新回来,但不知不觉地,随着时间,那条小溪没有变大,却愈刻愈深,形成了峡谷,深到盖过原本那条大河曾经流过的痕迹,深到让我会痛,难以割舍,这才发现——原来这条小溪……已经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她看着他,这是什么比喻?,她不能接受!
“我呢?我这条原该属于你的大河该流往何处?原来的水道已被侵占,大河怎么办?只能在平原漫流、四散,直到那水完全被蒸发吗?不要说有别的男人这种狗屁话,如果我忘得了你,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
吴尊闭上眼睛,这辈子已注定要辜负她了。
他定定看着月华。“明知对不起妳,但我还是要说——我爱嘉桦,已经爱了很久、很久……她是我这辈子想共度白首的女人。”
月华静静凝视他半晌,突地凄然一笑。“原来我没变,而你却变了……”
而这一变——就不可能再回复过去了吗?
站在开满黄花的高蒿菜菜田中,泥土和着花香的气味抚平了她紊乱的心思。
她把手放在额头,挡住刺眼的光线,看向一畦接着一畦的绿色田野。
“妈咪!有蝴蝶。”崇祺一边喊着,一边在田埂上追跑着。
“小心点,别摔着!”才说完,就见小小的身影仆倒了,她连忙奔过去,但崇祺已经很勇敢的自己站起来。
“我没哭!”崇祺勇敢的向母亲报告。“爸爸说男孩子不可以随便哭,自己跌倒,自己爬起来。”
她摸摸儿子的头。“好棒!爸爸说的很对!但你自己要小心,别老是摔倒!”听到儿子提到他父亲,心口不由得一阵抽疼。
“好!妈咪那边有铁轨,我可不可以去那玩?”
顺着儿子指的方向望过去,在菜田的另一头,有以前台糖小火车专用的小铁轨,如今已废弃不用了。
“好呀!妈咪跟你一起去。”她牵着儿子的小手一起走向废弃的轨道。
“火车欲走走铁枝,十点五分到嘉义,阿娘生水免扬气,亲像红花会退时……”一边和孩子跳着枕木,一边随口朗吟。
崇祺听了有趣,也跟着念,只是念到火车行到台南时,他突然打住。
“妈咪!”
“嗯?”
“爸爸会坐几点的火车来外婆家?”
她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妈咪也不知道,爸爸……可能没办法来吧!!”
“为什么?”小脸上尽是不解。“爸爸跟阿姨办事要那么久吗?”父亲昨晚出门没多久,母亲就匆匆带着他回南部外婆家了,虽然外婆家很好玩,但少了爸爸就没意思了。
她低身抱住儿子,不敢让他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爸爸他……可能在家等我们呀!”也可能已经离去了……
她知道自己懦弱,没有勇气面对他的决定,所以先行一步离开,或许,下次见面时,就是要谈离婚的事了,而在那之前,她得先做好心理准备。
可是好难、好难……
“如果爸爸在家,就叫他赶快过来嘛!外婆这里好漂亮喔!”现正值高蒿菜开花的时节,触目尽是一片绿叶黄花,有说不出的宜人。
她闻言闭上眼睛,不敢出声,深怕一开口,情绪就会控制不住。
以后——她该怎么跟儿子解释,他爸爸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突然间,她痛恨起自己来,为什么要退缩?她应该要勇敢争取,但……
她哀伤地想道,就因为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太过纠葛复杂,她记得他曾经多么热烈追求过月华,他们两人是如何热恋……他曾为她深情款款朗诵情话,甚至那一晚……他想结合的对象也是月华……
所以她无言的将选择权让出来,退缩地、怯懦地带着儿子逃开。
“妈咪,妳怎么哭哭?”发现母亲在流眼泪,崇祺有点不知所措。
她伸手抹去泪水,可眼泪却像泛滥似的,怎么也抹不干。
“爸爸!”崇祺突然大喊。
咦?她抬起头,飞快地转身,站在菜田另一端的高大身影不就是他?!再度涌上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使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儿子挣出她的怀抱,快步冲了过去!然后,跳进男人展开的大怀抱中。她双腿发软地蹲了下来,没有勇气跑向他。
隔着黄花,她泪眼蒙眬地看见他把儿子拋向天空又抱住地玩耍着,然后让孩子坐在他的肩膀上,一步步地朝她走来,如果这是最后幸福的画面,她要牢牢记在脑海中。
吴尊走近,放下崇祺,让他继续在铁轨上玩着。
看到她,他真不晓得该冲过去把她掐死还是紧紧抱住,当他回到家,见到只有一片黑暗迎接他时,他差点疯掉!
她怎么能这样对他?!
她决意放弃他了吗?
她真的想把他“让”给月华吗?
可当他读着那张留有泪珠痕迹的字条时,他除了生气之外,更觉得心疼——
台中突然变得好冷,所以我带儿子南下找太阳。
找太阳?把他一个人丢在台中……真是狠心呀!
但——他想他知道她逃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不在意,而是太在乎了,所以才不敢面对他……
他一把拉起她,抱着儿子,不发一语地往前走。
她跌跌撞撞地被他拉着走。“你——要干么?”
他没回答她,维持这样的状态直到回到陈家,他将孩子交给陈母。“妈,孩子就麻烦您照顾了。”
然后他又拉着嘉桦往外走去,直接上了车,开走。
陈嘉桦揉着被他抓得近乎瘀青的手腕,生气地瞪着他。“你到底怎么了?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说清楚?”
他依旧不发一语,只是专注地看着前面开车。
看到他紧绷着下颚,她也只能吞下满腹的疑问。沉默慢慢笼罩整个车内,她有些无法承受这样的凝室,便伸手打开收音机,随意转了个电台。
不管什幺都好,只要有声音就可以!
她望着窗外,不敢再看着他。
他跟月华昨晚怎么样了?是否旧情复燃了?是不是决定要去完成离婚手续了呢?
他……打算拿她跟儿子怎么办?如果真离婚了,会如当初所协议的,孩子归她所有,而他……会不会反悔呢?
现在是要回台中吗?
无数个假设和看法拚命在打转,但就是没那份勇气问出口。
就在迷茫的当口,广播主持人说的一段话引起她的注意。
“所谓的鸳鸯地,就是夫妻一方有人死去的时候,如果将死者埋在那边,三年后,另一半也会跟着而去……基本上,风水师会尽量建议别使用鸳鸯地做坟地,除非……夫妻真的情深,无法忍受另一半离去,只有自己独活下来的……”
夫妻情深……她突然很悲哀地发现,如果他真的先她一步而离去,只怕她也不能独活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对他的感情会深到如此地步呢?她怎么会那样不小心呢?
她背对着他,望着窗外的脸流下了泪水,但她很快就拭去。
不哭!不哭!绝对不哭!
她不是早就想通了吗?不是早就预期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吗?
所以——要坚强,一定要坚强——她在心中如催眠般反复地默念着。
当路边指示通往垦丁的路标进入她的眼帘时,她突地回过神,他带她来垦丁?
她诧异地转头看他,而他依旧板着一张脸开车。
“你……”开口说了一个字后,便说不下去,望着前方,默默揣测他带她来垦丁的用意。
当她以为他会带她到五年前出事的小木屋时,他却带她来到一间新盖好的饭店,在柜台后,便牵着她的手直直走进电梯。
“小木屋已经拆了。”他总算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她鼓起勇气问道。
“因为我想要跟妳做真正的夫妻!”
他说得轻松自在,她则听得呆若木鸡。
他牵着她走进宽敞舒适的房间,尽管外面可以清楚看到蓝天碧海的美景,但她无暇欣赏。
真正的夫妻!
她有些晕眩地望着他,而他则一瞬也不瞬地凝着她,这几个月来在他们之间窜动的电流,急速升高,即使房内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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