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难全 - 第三夜 阿龙
你必须要承认,这世上有种男人,即便是男人这种理性的生物,也会对他们有着莫名的好感,更何况女人那种感性的生物。
而阿龙就是我众多的好友中的那其中一个。
高中的时候,每天只知道打球,一来二去,同年级打球的人都认识了遍。
我班级有两个体育生,特长是打球,爱好是贪玩,每天跟着他们,也多多少少认识了一些人。
某天的傍晚,和两个体育生吃完晚餐,对着教室姗姗来迟,也就是在文科楼的楼下,遇见了阿龙,一起的还有其他几个班级的所谓的老大。
那次经历让我印象深刻,当时恰逢阿龙和另一个人争所谓的年级老大,两个人你来我往,互有损伤,阿龙决定弄一次大的,直接拿了学校老大的名号。
七八个人,就坐在文科楼旁的五星红旗下,讨论着彼此的分工。
“死猪,你可以打四个。小胜也是四个,我虽然瘦了点,但是打三个还是没问题。至于他找外面的人的话,我也有人。”阿龙冷笑着说道。
那是除却打篮球在,阿龙在我脑海中仅有的印象,有着一股狠劲,和打球时很像。
“阿龙啊,群架不是这么算的,真的打起来,不好算的,一人一脚过来,你当场就蒙圈了。”死猪说道。
死猪和小胜都是我班上的同学,也是阿龙的死党。
“哼,别当我没在外面打过架,初中的时候,我叔就开始带着我在市里打架,总而言之,一个字,狠。那些整天读书的书呆子,两拳下去就怕了,怕什么怕”阿龙好像尊严收到了打压,顿时有些急眼。
其他几个人沉默了下来,至少阿龙的那股对敌人的狠劲是有目共睹的,我作为唯一一个玩之不深的人,只能从他球场的风格去判断了。
就是那种硬碰硬的打,越是高大壮实的人,阿龙显得越加的搏命。
对,我说的就是搏命,年轻太不懂事,总以为生命就该如夏花之绚烂,好在,我后面再次遇见了阿龙,也看到他棱角磨平的样子,其中转变之大,不禁让我唏嘘不已。
那场打架我没去,跑去和别人打球了,而且对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显得有些不在兴趣。
后来阿龙因为打架被退学了,本来就不熟络,我的内心甚至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直到大学再次遇见。
在这里,我以一个学长的身份告诉正在读高中的学弟学妹一句话,大学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美好,除非你爱上网,或者是泡妞。
刚进大学的时候,军训的晚上我走在大学的校园里,身上踹着一千多块钱,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的自由。
或许是高中读书时,父母管的太多,一进大学我就像出了牢笼的小鸟,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而事实是,才第七天我就待不住了。
大学的课并没有固定的时间,而是零零散散的划分了周一至周五,轻松的时候只需要下午上两个小时就够了。
年轻的心太躁动,高中想着有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最终绝大多数人却将时间交给了网吧,这也是学校的网吧经久不衰的原因。
我还好,大学第一学期报了个英语晨读班,每天室友还在睡觉时,我已经到了校园的晨读班,后来大三的时候,一起晨读甚至于和我请教发音的人拿了学院的冠军,而我却在做生意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读英语晨读只坚持了一学期,新的学期我开始做生意,就是在外面进一批货,包括香烟饮料和零食,放到宿舍里卖给宿舍的学生,赚一个差价。
也是在那时候,我再次遇见了阿龙,从第一次见面互留号码,再到对方时常打电话叫着去玩,两个本地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阿龙认识后山很多做生意的老板,特别是乐琪超市的老板,有时间就在那聊天,遇到卸货什么的时候打一个下手,偶尔还能混一顿火锅。
阿龙以前在老校区,所以和林宇相熟,也是阿龙,我才认识了林宇。
因为上课的时间不同,阿龙闲来无事的时候总会打电话给我,两个人要么在乐琪陪老板聊天,要么在林宇的大台北喝一杯鸡尾酒。
所谓鸡尾酒,不过是用白兰地加不同口味颜色的果酱,搅拌均匀再加可乐或者雪碧后的产物罢了。
它们每一个都有着一个特殊的名字:蓝色妖姬,血色浪漫
其实不过是以颜色来取名罢了。
阿龙喜欢各种新奇的事物,认识林宇后,便迷上了鸡尾酒的调法,直到一次阿龙调出了一杯三层颜色分布均匀鸡尾酒时,彻底奠定了阿龙至少在我心目中的调酒地位。
林宇的店铺不大,但至少五脏俱全,有一个小小的厨房和小小的麻将房,而外面则是一个较大的吧台和几张奶茶桌,甚至于吧台和厨房的角落处,还有着一个隐秘的沙发和桌子。
也是某天夜晚,阿龙搂着小王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两个人说着悄悄话时,我才恍然明白,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
多了个女朋友,阿龙却丝毫没有影响自己的潇洒生活,照样有事没事给我打电话,酒也照喝不误。
很快就大二了,我的店铺进入了高峰期,一天营业额达到了一千五六。
这已经是很高的数据了,那意味着我每天都有着四五百的纯收入,这对一个大学生而言,算是非常高了。
而我每天陪着阿龙喝酒,店铺完全交给了自己的舍友,到最后落了个悲凉的下场。
但是在我心里,生活就是体验,你可以吃亏,但要学会成长。也可以不在意钱财,因为谁的以后都会有钱,二十岁有了网费,却没了上网的心情,那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就像当时的我,喝醉酒后拉着一个女生大谈人生理想,围着学校转了两圈,而那个女生最后评价了一句,我不想这些,我只知道玩。
参加工作后,我常带着一些女的去玩,但她们都是为了我的钱。
你很难说现实转变残酷,如果你没有能力去转变,那注定被这个社会所淘汰。
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在合适的年级能够拥有想要的一切欲望是沟壑难填的,有了面包后,就会想要蛋糕。
而有了蛋糕呢
你现在所渴望的会是你以后所向往的吗
所以在我看来,回忆才是最重要的,每天我都会发朋友圈,我现在还能找去去年的今天,我在干嘛,和谁一起,有着怎样的心情。
所以我喜欢和阿龙在一起,因为他能让我有更多的体验。
15年的平安夜,阿龙拿了乐琪老板的四五百飞雪,叫着我和两个好友一起去街上卖。
我们的学校在衡阳,平安夜有着全国唯一的风景解放路的飞雪大战。
当天下午,会有许多小贩占据有利地形,拿出进货的飞雪和发光的小玩意。
等到夜幕降临,会有成批的人过来,买飞雪开始乱喷。
一年年下来,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当天晚上政府会封路,几百长的街道,横竖加一个十字路口,成了数以千计人潮的发泄场,你不用认识谁,对着任何人都可以喷飞雪,别人也不会介意,出来玩,寻的就是一个开心。
路旁满是卖飞雪的小贩,随时可以补给弹药。
那天晚上连卖带玩,最后我们三个人赚了四百块,去超市买了许多菜还有酒,回了阿龙的家里。
一顿宵夜,加上阿龙的爸爸,一个喜爱喝酒的中年男子,喝到了凌晨三点。
我也是那时才知道,阿龙的性格完全是得以于自己的父亲。
阿龙最后没有去铁路,而是去了妈妈的身下做事,相比于他爸,他妈更能喝。
至少,他酒是不会缺了。
参加工作以后,和阿龙在两个地方,即使回到了家,也是有着家里的事,也就少了联系。
我还记得,在校门后的烤鱼店,一只烤鱼,几个骰盅和两件啤酒,就可以让我们聊到凌晨两点。
而生活推着我们向前,回首之时才恍然如梦,原来,我们曾那样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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