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眉眼 -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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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是她刚刚撩拨他的事。

    萧扶玉泪眼朦胧地摇头,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这个人要么就很正经,要么就荒唐至极,她只是亲了他的喉结而已。

    卫玠轻啜她眼角的泪痣,却不见底下移开半分,“雪儿不帮帮,我便不动了。”

    萧扶玉拥着他的肩膀,低眸便见到那凶人之处,虽怕却又

    大雪愈演愈烈,梅居里外的下人皆已退下,无人听见动静,即便有咽声也被雪声掩盖。

    暖间内,男俊女娇却荒度之极。

    四扇的屏风上画的正是踏雪寻梅,清雅含蓄,间里的气氛微靡,由于是地暖,所以不觉寒凉。

    萧扶玉失神地躺在锦垫上,窈窕的身子随着呼吸轻动,手都已泛酸,腹处沾着微凉的濡湿,薄衣半掩,美艳妖冶。

    那高大的男人一把将她横抱入怀,缓缓朝里间走去。

    许久之后,暖间被侍女清理干净,恢复了平静,京都素来好雪,这初雪兴许要落到明日早晨了。

    炭火旁,身姿修长的男人席地而坐,半倚着矮平的檀木桌,一盏茶水冒着热气,他手中端着书折。

    萧扶玉已换了袭干净的青衣,身上披着狐裘大氅,双手抱着汤婆子。

    她小脑袋靠着卫玠的肩膀,已疲累地入眠,狐裘的白绒映衬得睡颜越发娇柔。

    萧扶玉忽然打了个喷嚏,卫玠侧眸,心绪微敛,大手一揽便将她圈进怀中,只怕方才是着凉了。

    此时已至傍晚,因白雪,天色仍旧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亦不知他是赏檐外之雪,还是怀中之雪了。

    第75章 卫顼【一更】 朝中的流言蜚语,二弟怎……

    初雪之后, 京都满城厚雪,寒凉不减城中繁华,反添景色盛人。

    几日后, 萧扶玉上朝面见朝臣,自她病下, 虽然有不少卫玠暗自为她处理,但仍是堆积了不少的奏事。

    大臣皆在朝上崇论弘议, 但如今的萧扶玉不比从前, 很快便有些累乏, 苦撑意志,好在这早朝散得快。

    人言道,今年皇帝陛下这身子, 比起以往差了不知多少,频频重病,又遭赵氏之子误伤中毒,实在令人心忧龙体。

    再这样下去,莫不是撑不了几年, 这还有说法, 便是自卫丞相入官以来,大事小事不断。

    而今他为幸臣, 身兼谍阁与丞相二职, 如今欲为陛下监国之举, 实为权倾朝野,除掌管军政的摄政王, 无人敢与他相争。

    正因身兼数职,再则传出幸臣之言,一时之间, 龙案上多了不止一本弹劾丞相的奏折。

    萧扶玉见到都沉默了,卫玠也就淡淡一笑,询问陛下如何安排。

    那折子上所写,帝王应精于权衡之术,眼下丞相大人一手遮天,为保皇权稳固,自应有所避讳。

    这才区区一两个月,自赵千檀被逐出京都后,弹劾的奏折渐起,显而易见皆是与摄政王有所瓜葛的朝臣。

    萧扶玉虽可以不予理会,但只怕愈演愈烈,卫玠却显得很坦然,将奏折一本本的收起来。

    “六部与谍阁,更需要对陛下负责,身上担子着实过多,如是忙起来,的确是晕头转向的,他们这是想为臣分担重任。”

    萧扶玉瞧着卫玠不语,近年边,他的确是过于忙碌了,时常奏折批到深夜。

    “闻墨曾是家父最为得力的心腹,行事妥当可信,年至不惑,在阁内颇有威望,首尊由他担任无妨。”

    卫玠将奏折扔进了炭火里,随之便把从怀中取出金羽令,“这金羽令便放在陛下这里,别忘了谍阁是为陛下效力的。”

    萧扶玉视线回到金羽令上,此前卫玠是不会轻易给她金羽令的,她这甩手掌柜当得也称职。

    既然拿出这个来,便也在表明他放下前世的心结了。

    萧扶玉抿着唇笑了笑,靠进卫玠怀里,摇晃着金羽令,轻轻道:“丞相大人也是该休息休息了,累坏了,最后心疼的还是朕。”

    卫玠淡淡一笑,炭火中那些弹劾奏折也烧成了灰烬。

    就此,谍阁的金羽令在萧扶玉手中,卫玠仍是暗自调用的权限,这也是她给予的。

    免去卫玠谍阁首尊的头衔后,萧扶玉也好应对弹劾的奏折。

    随着卫玠的生辰将近,她自也命苏长瑞去准备着什么。不过他是个将生辰看得极淡的人,并不会大张旗鼓的设宴。

    卫玠素来内敛沉静,玉琴、以雪煮茶,便会如此过去了,正因如此,萧扶玉不会弄得人人皆知,他不提,她便先瞒着。

    自庆阳驿以来,谍阁一直在追查卫顼的下落,仅得蛛丝马迹罢了,只怕身处赵家。

    直到深冬,卫府传来消息,二子卫顼归府,卫二夫人喜极而泣,这消息跟着就传出至皇城了。

    仅仅半天时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为此,卫丞相没来梅居见萧扶玉。

    对此,静养的萧扶玉也略为惊异,人人皆以为卫顼被赵家所擒,却平安无事地回到卫府。

    不出第二日,苏长瑞领圣意去卫府请人,总的是要了解下情况的,当年卫喜之子。

    随之,卫丞相便领着卫顼前去宣室殿觐见,落雪刚停,皇城的道路上不少宫人尚在扫雪。

    宣室殿内金碧辉煌,暖炉旺热。

    卫玠一拢月色衣袍,正立于旁侧,一如既往的霁月清风,身姿修长挺拔。

    害了这么久的喜,萧扶玉有些精神不济,半卧在罗汉榻之上,她托着下巴,目光落在底下行礼之人。

    那人与卫玠身形相近,亦是一袭淡色衣袍,清风雅正,身上无伤,彬彬有礼地跪地行礼。

    “微臣卫顼参见陛下。”

    他面容清俊,五官与卫玠有两分相似,难为是堂兄弟,兴许是流落周国许久,肤色偏黑些。

    萧扶玉抬手示意他平身,记得没错的话,卫顼仅比卫玠小一岁,当年任监察司一职,在外执行案子时遭到太后劫杀,就此失了踪迹。

    而他失踪的三年,谁也不知去向,而第一世卫顼在庆阳驿将卫玠救走,在沉寂几年后,随卫玠于梧州起义。

    在她被卫玠关起来的日子里,卫顼曾助她逃出宫,但她没有走入京都城,就被卫玠抓了回来,之后她才会被金链拴在寝殿里。

    之后的日子,卫顼不止一次助她,最后惹卫玠不满,被派离京都城,为此萧扶玉曾感到内疚。

    而第二世,卫顼则死在周国,无人知晓,卫玠率军于北疆与周军相战时得到的消息。

    而这一世,若不是赵千檀在中秋被押,赵家不一定会交出卫顼的信息。

    萧扶玉指尖托着面颊,收起打量的眼神,“二公子了无音讯多年,庆阳驿没接到人,反倒是自己回来了。”

    底下卫顼拱着手,回道:“回陛下,臣自北疆一战后,的确是被镇北将军命人护送回京,只是路程过半,随行二人对臣发难,相斗之下走散。”

    萧扶玉轻挑眉稍,“当年出事之后,为何三年迟迟不归。”

    “三年前重伤,臣因此遗失记忆,如今才想起一切,赶赴京都,与至亲相聚。”卫顼低首回道。

    萧扶玉停顿了话,眸色里染上一缕哀楚,伤怀道:“卫首尊曾是朕的老师,只怪那时朕无力为老师审冤,而今案件得以平反,太后也得了应有的惩治,如老师能见你归来,想必定会十分开心。”

    卫顼端着的手紧了紧,神色沉凝,没有回话,父亲之死亦他的痛,他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回京卫府已物是人非。

    萧扶玉缓缓道:“望冰寒于水,二公子不负卫首尊当年厚望。”

    殿内气氛有片刻沉默,卫顼躬身道:“家父一生严明清正,臣亦如他一般为陛下,为嘉朝百姓效力。”

    宫中白雪厚重,覆满一片片碧瓦,宫人提着扫帚清扫,各自忙碌。

    卫玠行在廊道上,石板地面干净且微潮,他缓缓道:“回来去见见二叔,就在府中多陪伴婶母几日也成,之后如想回监察司复职,我会安排的。”

    身后的卫顼的注意力却放在扫雪的宫人上,似有出神,失踪三年,如今的他显得内敛许多。

    卫顼收回目光,回道:“父亲我去见过了,不必再等几日,立马复职便好。”

    卫玠则停下脚步,侧身打量着卫顼,二人皆有沉顿,随之他漠然地回身,提步行走,“我说几日便几日,到时自会安排你来监察司任职。”

    之前的沈震被陛下押至大牢后,这副使位置一直便空着,卫顼走的这三年里,从他口中尚不知发生过什么,为了监察司,他也有必要排查之前的事,再让卫顼任命。

    卫顼没有反驳,继续跟在卫玠身后,行过树木,积雪散落在二人之间。

    他再次开口,“近来兄长与陛下的断袖之说闹得人人皆知,这可是真的?”

    卫玠行在前头,身形修长挺拔,没有回首看他,看似淡然,气氛变得沉凝了几分。

    卫顼道:“为官不正,为佞为幸,卫氏必将严惩,族训所写,将逐出卫家。”

    卫玠再次停下步伐,与之相似,“朝中的流言蜚语,二弟怎可当真。”

    “但这流言多了,便会成真。”卫顼面色微沉,回道:“希望不会影响大哥为官。”

    言罢,卫顼低下眉眼,越过卫玠身形,行至宫廊尽头。

    第76章 白玉簪【二更】 雪儿不该同我说句生辰……

    十一月初, 厚雪未融。

    卫顼在监察司任职副使,沈震的案子便指派给了他,据之前的查办, 这沈震的确是与摄政王无关,而是与北疆的大周国有丝缕的关系。

    随着凛冬已至, 北疆的战事安定不少,寒雪肆虐, 相争起来, 对那一方都无益。

    而今周国的动静越来越大, 总有一天,两国必有一战,前两世卫玠不止一次征赴大周国, 因战绩惊人,明月战将之称,声震两国。

    算算日子,便是来年秋时,一去便是一个寒来暑往, 萧扶玉只怕到那时她分外不舍。

    宣室殿内, 龙案处有淡淡笔墨香。

    萧扶玉手持朱笔批改奏折,如今害喜有所好转, 前段日子仅是闻见这笔墨味便会恶心泛呕。

    两个月下来, 她瘦了很多, 将卫玠看得蹙眉不展的。

    龙案上的合意糕,被萧扶玉连吃了几个, 近来胃口大涨,甚爱甜食。

    苏长瑞则在一旁静静待着,偶尔往暖炉里添炭火, 见萧扶玉咽下一块糕点,连忙把茶水递上。

    萧扶玉蹙着眉,喝着茶水道:“为何今日卫玠还没来宣室殿。”

    苏长瑞顿了顿,回道:“听闻是去了吏部。”

    萧扶玉放下茶杯,神色里有些疲倦,害喜是去了,但这容易犯困的毛病还在。

    “去吏部把人叫来。”

    苏长瑞躬了下身,便挽着拂尘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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