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调解员[快穿] - 姐姐,双修吗(十六)
次日, 日上三竿。
星隐撤开了后山的阵法, 在硫磺味儿浓重的水雾中, 抱着怀中的人闪身到了自己平日里休憩的偏殿内。
前半程她确实在拉着某个小徒弟胡闹,然而到了后半程, 她总算想起来了如今某个可爱小徒弟的修行进程,强迫着那啜泣着的可爱小人儿跟自己修起了《合欢意》的心法。
奈何她大乘期的修士体内蕴藏的灵气浩瀚如海,却只帮某个小家伙冲刷筋脉到一半,就不得不停下——
因为某个小朋友真的受不住。
累极、困极的人几乎连心法运转的速度都慢了, 完全是被星隐单方面带动的。
也因此,双修一晚上,星隐的进步那是半点没有,可花白禾却已经到了差一步就能结丹的地步。
星隐总算想起来自己仅剩的那丁点儿人性,容这个筋疲力竭的人休息一会儿。
虽然她如今已经差不多是半仙的存在, 并不需要睡眠了, 但是看到凝光那张沉睡中格外安静好看的脸之后,星隐也抗拒不了那安稳入睡后一睁眼就能再次看到爱人的魅力,于是也将人紧抱着睡了过去。
如此,花白禾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恢复了自己的精气神儿。
才睁开眼睛, 就对上星隐那双格外温柔的眼眸。
也不知道这人保持着这个状态盯着她看了多久。
花白禾恍恍惚惚地想到, 如果不是知道系统一直在,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已经过上了梦寐以求的日子。
没有主神在旁边虎视眈眈地随时拆散她们。
也不需要去在意什么世界之子, 因为对方就是她生命的正中心。
星隐隐约察觉到她的想法, 动了动眼睫毛, 而后凑了过来,似乎想直接给她一个亲吻。
花白禾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只嫩粉色的唇间漏出一句略带着惫懒的叹息:
“要是这是真的就好了……”
她也愿意一出生就在这个世界,做一个在修行路上感受速度与激情的修真者,花近毕生力气只为了遇上星隐这么一个冷艳又强大的师父,与她一同修行,与她看遍人世,同享齐天寿元。
星隐听出了她话中的遗憾,先是如愿以偿地亲上了她的唇,而后才慢慢道:
“会是真的。”
只要是你所想的,我都会让它变成真的。
花白禾听出了她这话中的潜台词,顿时眼中出现几分不可思议,鹿目睁圆,竟导致最后出口的这话带了点结巴的意味:
“什、什么?”
“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星隐故意逗她,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低声道:“你想的是什么意思?”
花白禾正待开口,突然发现她的脑袋往某个方向不经意地侧了侧,尽管动的幅度很小,却也说明外部一些动静打扰到了她。
她下意识地抬手戳了戳星隐的肩膀:“外头有人找你?”
星隐眉头拧了拧,好像没料到来客的身份,却又在搭理来人和继续调戏爱人之间徘徊,最终还是花白禾欣然对她展颜,催促道:
“快去吧,正好我去关怀一下师兄的感情问题。”
“一家人,脱单也要整整齐齐。”
星隐:“……”
她瞧着花白禾像是滑溜的泥鳅一样从自己的怀中退出去,眨眼间就挪到了床边,给自己披上外袍的同时还对星隐眨巴了下眼睛,抛了个飞吻就想走。
然而——
她转身的刹那,另一人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甚至还固执地抬手圈住了她的腰,耍赖一般不愿她就这样离去。
花白禾错愕地停了停脚步,听见星隐笑吟吟地在自己的耳边问:
“这就想打发我?”
花白禾听罢,脸上立刻出现了几分不好意思来,红晕从脸颊上浮出,粉红色的桃花形唇瓣上下碰了碰,半天才嗫嚅出一句:
“可是现在青天白日,外头还有人在等你……白日宣淫不好……”
星隐脸上有讶异一闪而过。
她抬手将跟前人的下颌往侧面转了转,低头对上了凝光小宝贝那双看着格外纯良的眸子,倏尔“啧”了一声。
花白禾:“?”
星隐结结实实地挨上那双柔软的、亲起来似是软香糕点般柔软的唇瓣,辗转腾挪许久,才低笑着回道:
“不过是要一个吻,原来你脑子里竟装的是那档子事儿?”
花白禾:“……”
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属性怎么办?
她先是感到一阵窒息,而后有些恼羞成怒,再然后是局促不安,待到发觉星隐的眼中满是戏谑的笑意之后,干脆破罐子破摔:
“是……是啊,怎么样?”
星隐愣了一下。
从来都只将这些玩意儿当作是情趣,相当热衷于在各个世界将对象调戏到变换脸色的她,陡然发觉对象的暗骚转变成了明骚,最猝不及防的人反而是她。
花白禾见她愣神,脸上的羞赧更明显了许多。
她就知道!
自己一旦暴露本性,这个家伙铁定是要被吓跑的!
她有些气恼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不小心露出了狐狸尾巴,加上被星隐的反应所刺激,当即就头也不回地匆匆跑掉。
系统在她的耳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它陪着花白禾在这最后一个世界做任务时,比前几个世界都安静许多,不知道是发现花白禾不打算要任务报酬,被她这虎头蛇尾、财大气粗的态度所震慑,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大部分时候它除了看马赛克画面太多,开始抗议之外,其他时候它都安静的很。
安静到花白禾一不小心都会忘了它还在。
如今花白禾听见它的叹息,边走出闻道阁,边对它道: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不作就不会死嘛!”
她应该把自己的本性藏的更好一点,不能暴露的这么快,很容易吓坏自己的白月光。
听见她的脑洞,系统:“……”
它很想知道是什么让花白禾产生了她的对象十分正经的人设。
还记得大明湖畔,前几个世界里不断开发出新鲜普雷的你对象吗?!
这一刻,未成年系统对爱情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
哪怕是高科技产物下的它所带的最高级的滤镜,都比不过人类那双眼中出来的西施。
听见系统半天默不作声,花白禾开始认真思索到底今晚要如何在星隐那儿挽尊。
她边走边想,冷不防瞧见正在半山腰冥想的沈望。
因为闻道阁所在的这座山峰,那些稀奇些的植被都在峰顶上,不知是被灵草堂的长老们施展了什么术法,鲜花、绿叶都是四季常在。
而半山腰上有一处延伸出去的石台,周围倒是也有林子,但中央光秃的很大一片地方,非常适合本门的弟子练习一些杀伤力较大的招式。
沈望这会儿光自己冥想还不够,也没忘了落下自己的剑。
此时此刻,那道月白色的身影正盘腿坐在平地上,膝盖上放着一柄剑,稳坐如钟,犹如老僧入定,不知在参悟什么。
花白禾左右也是闲着,干脆在那空地旁边的竹林里,往某株翠竹上一靠,远远观摩着沈望的修行。
她的视线凝聚在他的后脑勺……顶上。
细想她进入这世界以来的时间,结合这沈望的感情进度,花白禾想,这是她任务完成最慢的一个世界了。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旁边来的目光,沈望忽然睁开了眼睛——
原本在他周遭盘桓的灵气,忽然闪出了一道道淡蓝色的光,形状像是小型的剑,而后倏然隐没在空气中。
但那些剑并不是单纯的隐没!
因为就在那淡蓝色的光消失的刹那,花白禾猛地察觉到自己周身有潜伏的危机,仿佛她已经被什么东西锁定了,而且危险迫近的感觉强的只在刹那间。
她下意识地想从灵囊中召唤出自己的防护法器,但是念头刚一闪过,却又被她强压了下来。
花白禾眯了眯眼睛,下一刻竟然是直接合上了眼眸。
她将自己的灵识释放了出去——
同一时刻,那些迫近她的隐没的剑光也在即将靠近她的一刹那,倏然停在了半空中。
“叮!”地一声。
兵戈交接的声音。
花白禾几乎和沈望同时对上,前者手中刚拿了一支尖锐的苍青绿色古朴玉簪,后者堪堪指挥着那些察觉到气息自动释放攻击的灵剑气停下。
沈望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动了动垂落在自己身侧的指头,下一刻,被可怕的锋芒锁定的危机感瞬间从花白禾的心中退下。
她竟然还俏皮地对沈望笑了笑:
“恭喜师兄,剑法修为日益精进。”
沈望动了动眉头,眼眸中溢出几分无奈,看向花白禾手中的那支簪子,出口的话有几分庆幸:
“幸好师父将她的法器借你傍身,否则方才我锤炼剑意时,若是意识醒来的再晚些,我今日就要被逐出师门了。”
竟然对自己的同门师妹下毒手,沈望想了想星隐到时候的脸色都觉得可怕。
“那我定会同师父说,是我不自量力挑衅师兄,挨打全是我活该。”花白禾语气挺轻松,从刚才突发奇想要试一试自己身手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后面的延伸结尾。
也就是走过来的这几步,才让沈望有空注意了一下她,本来只是听她说话,而后却发觉花白禾的修为变化,他眼中出现几分诧异:
“你快要结丹了?”
昨日回来的时候,他这小师妹的境界分明还只是在筑基大圆满,丝毫不见半分境界突破的征兆。
也不知仅仅是一晚上的功夫,她这是想通透了什么?
花白禾在这事上并不想瞒着沈望,只是对他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神神秘秘地凑过去问他一句:
“师兄,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夜有突破吗?”
沈望对于修行一事向来抱有十分强的好奇心,这会儿听她能主动分享,顿时将视线凝在她一人的身上,问了一句:
“为何?”
花白禾冲他龇牙一笑,回道:“因为做了一些令人快乐的事。”
沈望没听懂她这过于成年人的暗示,眼中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花白禾却不能真绘声绘色地同他讲解自己的发现,即刻对他开口道:
“师兄,我见到你与灵宝门那位小师侄关系似乎不错?”
听人猝不及防提到秦唱晚,沈望顿时想到了自己在那秘境中化身为蛇,忍住巨大的羞耻心后,突破了男女基本之防,缠绕上秦唱晚手臂上的画面。
向来冷静的沈望,这会儿脸皮子底下仿佛蒸笼里的大白馒头,蒸了半天热气腾腾,可能让人这会儿碰上去都觉得烫手。
只听见他逐字逐句地说道:
“我与秦道友在秘境里相遇实属偶然,师妹慎言,这话若是让其他人听见了,对秦道友的名声不好。”
然而他一本正经完了,却发现凝光眨着眼睛十分无辜的样子:“可是,师兄,我还没说是灵宝门的哪个人呢。”
秦姑娘什么的,好像是你自己提的吧。
沈望:“……”
他脸上写满了无奈,然而让花白禾惊讶的是,她可爱的沈师兄虽然再不肯憋出一句关于秦唱晚的话,头顶上的进度条却悄悄地从‘5’跑到了‘6’。
就这么一路跟着花白禾往山下走,他的进度条就乌龟爬似的,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跳,光看着那进度条的数字,花白禾都能猜到这人在心中到底进行了何种不为人知的丰富活动。
啧,难怪说话少的都是闷骚呢。
当然,也可能她这师兄是属于反射弧长的类型,在场的时候无动于衷,等到了事后回想才开始心跳加速?
眼看着沈望头顶的进度缓慢地爬到了‘15’,花白禾在这个过程中一直在心中努力憋笑。
她觉得沈望是她见过的最有趣的世界之子了。
其他人都是情感进度有进步才动弹,轮到了沈望,好么,这小青年,别人问一句,他联想一堆——
眼见着那进度卡在‘15’半天没动,花白禾这恶趣味还没收住,又适当地给予了一句刺激:
“师兄。”
沈望刚才让自己不接着思考秦唱晚,内心才刚消停下来,就听见了凝光师妹这一声十分单纯的呼唤。
但他知道,自己的师妹向来不如表面上看去的那么无脑……
这句话是夸奖。
因为整个修真界,漂亮成凝光这样,小心思不少、人却不坏的女修,沈望着实没见过几个。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凝光接了一句:
“你这么在意秦道友,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呀?
“凝光!”沈望抿了抿唇,难得地没有喊她‘师妹’,反倒是直呼其名。
花白禾挑了挑眉头,看见他脑袋顶上的进度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20’,登时心中更乐了!
但是她还不想将师兄逗的恼羞成怒,动动嘴皮子,一早上就轻松收获十点以上的好感度,她已经满意至极,当即做了个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的手势,妥协道:
“好好好,师兄。”
“我只是想说,三日后宗门山下要办一场庙会,是我宗门庇护范围内每年最热闹的一场庙会之一,你成日修行这么辛苦,要不要邀请秦姑娘一起逛逛庙会放松呀?”
她自觉相当识趣地将对秦唱晚的称呼从辈分里解放了出来。
至于沈望——
原本听见修行辛苦的时候,他还想回一句‘还好’,但听见了她后半句提的秦唱晚,沈望的回答竟然一时间卡住了。
直到花白禾去到膳房打包了一份今日的甜点出来之后,他才皱着眉头装作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为什么要与秦道友一起逛?那是凡人的活动。”
花白禾:“……”
她看了看明明摆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却偏偏要说出这种别扭话的沈望,突然特别明白他上辈子打了半生光棍的原因。
傲娇是娶不到媳妇的啊,沈师兄!
假正经也是不行的!
她用那种一言难尽的目光上下看了看沈望,最终出于同门情谊,无奈地给对方递了个梯子下:
“因为师父对此很有兴趣,届时准备拉上我同她一块儿去看看。”
“想着你不能孤苦伶仃一个人在宗门里修炼,所以师父让我找个跟你关系还不错的修士与你一同逛。”
“我看你与秦姑娘关系还不错,就随口提了提,邀不邀请她,师兄你就自己决定吧。”
沈望立刻开始艰难地思考,没察觉到花白禾提了那油纸包的点心之后,往回走的步伐轻快了许多。
直到——
沈望决定给秦唱晚试着发个玉简讯息的时候,蓦地反应过来:
为什么师父打算跟凝光一块儿逛庙会?
而且为什么要用孤苦伶仃来形容他?
沈望从那话中,闻见了一点点隐秘的味道。
……
此刻,闻道阁内。
星隐坐在正殿中央,抬手从自己的储物空间内取出了两只三脚玉樽,又取出了一壶前些年偶然得到的“玉露琼浆”,是她去一些大能的秘境中历练时得到的一种酒。
传说这是用神农氏留在人间的最后一把谷种培育出的谷物酿成的酒,酒的味道让大乘期的修士闻了都觉得醇厚芬芳,平日里只有贵客到来,方能引起她如此的重视。
她捏起那玉壶,倒出带着袅袅白雾的酒在两个玉樽中,轻声道:
“既是来了,便现身吧,不巧如今不是用膳时间,没什么好菜,便只有一盏好酒款待贵客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屋内出现了另一道穿着玄衣的身影。
只是比起星隐衣袍上明灭闪烁的,令普通凡人见之目眩神迷的天地法衣的效果,来人身上的那件倒像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黑袍子。
无论用料,色泽,做工,都差星隐远矣。
“确是好酒——玉露琼浆,我以为九洲内已无踪迹了。”
那人神色十分自然,朝着星隐示意的方向落座,若是花白禾与沈望在此,定是能认出来,这人不就是昨天秘境里见过的那位,与林奕大打出手的‘落红境’之主,宴情吗?
星隐倒满了一杯,将玉樽凭空送到了落座者的跟前,没继续接酒的这个话题,反而提到了另一件事:
“你为何会来找我?”
顿了顿,她直接开口道:
“魏幼婷。”
坐在下首客座的那修士,原本打算端起酒杯的动作,却因为她这一个名字,而直接停了。
她的手悬在半空中,长长的袖袍遮不住她的手腕,露出了手腕内侧的两个细小的疤痕。
那是被蛇咬过的疤。
那人动了动眼眸,视线下垂,半晌才回道:“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喜欢人家在我跟前提起这个名字?”
她的手还是落在了那盛着酒的玉樽上,端了起来,凑到唇边一饮而尽,半晌才道:
“还有,你喊错了,我是宴情。”
上首的星隐鼻腔里哼出丁点的笑意,好像在回答说:
你觉得你是,你就是吧。
听见她的反应,坐在客座的那人脸上顿时不太高兴了,就连方才刚送入口中的美酒味道,都显得不那么令人惊艳,方聚拢的酒香,就在对方的短短几句话里消散。
她放下了玉樽,平静道:
“看来我是找错了人。”
说罢,她起身打算离开。
正在这时,上首那人又开口了:“你来找我,无非是觉得你与我是同类,或者,你觉得与我同病相怜……?”
听见她这话,客座那人顿时看了过来,问道:“不是么?”
“除却我之外,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修至情道的人。”
这话出来之后,星隐对她看清自己的道没有万分诧异,因为她昨日见到这魏幼婷时,也是一眼就看穿了这人的道。
至情道修士,一生只有一个道侣。
道侣生,她生。
道侣死,她死。
道侣不成仙,她亦不成仙!
就在那魏幼婷等着的时候,星隐的回答却骤然冒了出来:
“不是,我与你不同。”
“我若是你,不会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才懂珍惜,我若是你,千年前我就已修成正果。”
她随手拈起自己手中的玉樽,看似在打量那杯中的纹路,然而出口的话语却十分欠揍。
听见她的话,客座的人顿时看向她:
“你又懂什么?!”
显然是被她逼出了自己心中的火气。
星隐却依然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只从上座云淡风轻地看了过来:
“我说错了吗?”
“难道你不是利用了宴情,让她教会你术法,为此不惜替她渡过漫长的发情期,让她对你生了情,最后帮你与天子为敌吗?”
“可惜,真龙天子身上身负紫薇真气,非妖邪所能侵,非修士所能害。”
“你不知道这点,或者说你知道了还心存侥幸,你明知你回去复仇,那宴情必不会袖手旁观,却依然选择拖着她堕入苦海,让她落得如此下场。”
“我与你又怎会相同?”
星隐的话每一句都在往人心窝子里扎。
其实她本不用如此诛心,只是她无法忍受人家将她的心意拿来随意枚举。
她跟魏幼婷不一样,她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从自己的世界里第一次见到花白禾的时候,她就对这人一见钟情。
后来,她不断地给两人之间制造各种相遇的机会,成功让那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甚至盼星星盼月亮,才等来了那人的表白。
然而……
只需要一场意外,她就和自己心心念念的,甚至规划好了后半生未来的爱人所分开。
若不是花白禾后来也进入了这些世界,她又不知要多久多久以后,才能再一次地从世界尽头爬回来,找回自己的爱人。
“不是这样的……”
魏幼婷摇了摇头,差点抬手将桌上那个玉樽的杯盏给拂落。
她不知被星隐的话牵动了什么回忆,整个人的目光中都是惘然,一直开口重复着: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从未主动勾引过她……”
“甚至在报仇前,我知我有去无回,还特意请她喝过雄黄酒……”
魏幼婷越说越激动,双眼已经变得赤红,星隐只轻易一抬手,就将她手边的玉樽收了回来,只凝神看着她。
忽然间,魏幼婷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脑袋,似乎头疼欲裂似的,状似疯狂地往周围泄出了雄厚的灵力,独属于强大修士的威压也从她的身边释放了出来。
星隐见状,不由庆幸地想到:
还好早上某个小朋友直接跑了,若是她还在这里,护住她倒是不容易。
下一刻,星隐消失的地方,已经有魏幼婷拍出去的一掌——
“轰隆”一声,正殿内的桌椅俱散!
而星隐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抬手就想擒住她,却被反应过来的魏幼婷直接挡住,接下来的十几息间,两人竟然在这闻道阁的正殿内过了几百招!
若不是星隐提前布下阵法,想必今日的闻道阁,或者是合欢宗的半个山头,都要在这两个老祖级别的人动手中直接湮灭!
就在某个瞬间!
星隐陡然占了上风,指缝中陡然出现一道银光,直直地朝着魏幼婷的右眼扎去!
时间突然静止了。
魏幼婷整个人站在原地没动弹,双目圆睁——
或者说,她想动,但是完全动不了。
因为星隐的手十分稳,那利器并未扎伤她的眼球,只是将其中的一个牛毛针的东西从里面逼了出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魏幼婷像是被定住一样,直到东西被取出,才缓过劲来。
“这是……?”
她不再是方才那副骤然癫狂的样子,看着星隐挑出来的那比头发丝更细许多的东西,不寒而栗地问道。
“摄魂针……对付问道的高阶修士来说,最易让人走火入魔,是林奕那狗东西的手笔,你大约是昨日遭他暗算了。”
若是同样身为这大陆上的普通修士,星隐根本也不可能察觉到这东西被种下。
只是来时接收了世界线,又特意琢磨了一下林奕这家伙的人生轨迹,加上本身体质特殊,星隐这才对他的所有手段有所防备。
“方才的那些话,也是为了逼出这东西,未能提前告知——抱歉。”
星隐顶多能猜出这魏幼婷和宴情之间出了些意外,也多半与她的复仇有关,至于那些利用不利用的,都是猜的。
魏幼婷却是笑了笑,对她这样的至情道修士来说,确实是一念成神,一念成魔,林奕的暗算恰好正中她下怀。
但她半点也不气,只轻轻松松道:
“看来我昨日送他的大礼,是送对了。”
星隐挑了下眉头:“哦?”
“我送了他一片世间至毒的鳞片,如今妖族的领袖是狐吧?那么妖魔道应当无人能解他的毒了,他会在感受毒发的每一天中,历经恐惧而死,直到第四十九天,浑身皮肉脱落,元婴破碎,骨肉分离。”
说着话的时候,魏幼婷面上还有几分不舍,毕竟……
那是宴情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每一样都是她的回忆,若不是那姓林的欺人太甚,她绝不舍得用这个。
星隐听了她的话,忍不住抬手拍了拍——
“他昨日在那‘落红境’中做了什么?”
魏幼婷低声道:“他拆了我辛苦构建起来的,所有的回忆。”
说完,她又有些好笑地抬起头来,对星隐说道:“不过,这世间我再难见到如此虚伪的正道了,他在得到那鳞片的刹那,你知他做了什么吗?”
星隐心情很好地回道:“愿闻其详。”
魏幼婷眯了眯眼睛,说道:“他将那鳞片的毒逼入了他亲生女儿的体内。”
星隐:“……”
她沉默了半天,发现自己忽然也不是很意外。
林奕这终极自私的本性,能做出这种事情,好像也十分正常。
魏幼婷见到她的表情,对她的反应也有预料,昨日在落红境当中时,她就观察过星隐这人,甚至能猜出她跟那林奕多半是不对付的。
若说之前她还是半猜半赌,如今看来也是全中。
魏幼婷将这个小插曲抛到脑后,说起另一个事来:“我今日来,本有一事相求,我甚至都做好了与你等价交换的准备——”
“可你一上来就先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已经没有什么更多的可给你了。”
经过方才的那一顿交手,两人的关系没有丝毫尴尬,反倒更进了一步,星隐也只是笑了笑:
“你的报酬,正是我所求的。”
“足矣。”
魏幼婷看着她,笑了一下:
“你知道我要拿什么跟你换?你也知我想要什么?”
星隐看着她道:
“你要用混沌钟碎片,与我换……让宴情,起死回生的法子。”
魏幼婷的神情不自觉地紧了紧,问道:
“那么,你有吗?”
星隐避而不答,倒是问了另一句:“你再加一筹码与我换,如何?”
……
“什么筹码?”
当晚,听说了今日来客故事的花白禾坐在星隐的腿上,抱着她的脖子,双眼放光地问了一句。
星隐一手揽着她,虽然知道她的本事,却还是像护着小娃娃一样抬手放在她的腰上,防止她掉下去。
“嗯?想知道?”
她说:“你讨好我一下,我考虑考虑。”
花白禾:“……”
她想了想,从旁边的桌上摸过来自己今天去山下膳房里打包来的糕点,用嘴叼起一块,牙齿不太敢用力,凑到星隐的唇边,用雪白色的糕点沾了沾她的唇,给她那禁欲的薄唇上沾了点霜白色。
“唔~”
花白禾对她眨了眨右眼,刻意从喉间发出勾人的声音调子,听的星隐根本没心思再去吃什么糕点,只想……
吃了她。
胡乱咬了一口糕点之后,星隐味道都没尝到就囫囵吞下,然后抬手将花白禾唇边的糕点给捏开,登时就想将这勾人的小妖精扔到榻上好好教育一下,好教她知道,随时随地撩拨人是多么危险的行为。
然而花白禾却“唔”了一声,推了推她的肩膀,示意她等等。
星隐不情不愿地顿了顿动作,等她迷迷糊糊地冒出一句:“那我也跟你卖个关子吧,你知道我今天拿了糕点之后,为什么下午才回宗门吗?”
星隐不晓得话题为何骤然跑偏,顺着问道:“为何?”
花白禾忍不住弯了弯唇,“因为掌门喊我去谈话了。”
星隐:“?”
这跟她们即将进行的活动有关系吗?
见到她脸上的困惑,花白禾笑的越发神秘,悄悄地握上她的双手手腕,让她将重量压在自己身上的同时,将她的手腕猛地合拢在一块儿,与此同时——
星隐突然觉得自己腕上一紧,她低头看去,发现是一截金黄色的粗绳子。
“这是……”
“捆仙索,掌门说你之前重回巅峰,没给贺礼,让我交给你呢!”花白禾兴高采烈地解了她的疑惑。
然而星隐却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对方轻轻松松地使唤那绳子绑到了床头,分开腿坐在了她的双腿上,俯身抬手顺着她的颈线一路往下,似是不怕死的挑逗,轻笑着说道:
“掌门说,这个能捆大乘期的修士一刻钟呢。”
“一刻钟,够我做很多事了,对吧,师父?”
星隐:“……”
星隐的浑身修为使不上来,没想到自己竟然跌在了这阴沟里,整个人不可置信。
正在懵逼中,就听见那小家伙一边解衣服一边嘀咕:
“今晚不让你领略一下我的本性,你怕是不知道我的魅力……”
星隐这才想起早上的事情来,没想到对方憋了一天在这儿等着她,只能哭笑不得地回道:“我很知道你的魅力,宝贝,乖,松开我,这样我不好满足你了。”
她一边回,一边庆幸凝光只解了自己的衣服,没来解她的,不然她这危机感——
星隐庆幸到一半,目光怔住了。
因为坐在她腿上的小家伙,正在故意放慢解衣的过程,抬手松开自己领口盘扣之后,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半遮半掩的诱惑,分明比全脱了更过分!
星隐:“……”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半点都撼动不了那绳索。
星隐眼睛都有些泛红,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威胁道:
“你再不松开我,一刻钟过去后,后果自负。”
偏偏那为非作歹的小徒弟却扯下外袍,准备解单衣,明明长了一张祸水脸,还要学着小白兔那样单纯地对她眨眨眼睛。
半点也不怕她。
甚至还俯身凑近她,贴近她的身上蹭了蹭,俨然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似的,婉转了声线来给她火上浇油:
“你想我松开?”
“你讨好我一下,我考虑考虑,嗯?”
※※※※※※※※※※※※※※※※※※※※
今日赌注来了!
究竟谁攻!
你们给我压!
我就问你们,这一张刺激不刺激!
再及,小魏同学的故事我一定讲完,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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