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与我竹马又青梅 - 神君与我竹马又青梅 第17节
“姨母,您尝尝这个!”
“姨母!”
“姨母!”
咏笙端着一盏甜点,唤了相安好几遍。
“好……好!”相安回过神来,只觉心跳的厉害。却也实在搞不懂这是一副什么光景。
偏偏咏笙还在絮絮道,“姨母,可是看到了我父君与母亲,心下欢喜。他们素来恩爱,也从不顾旁人在侧,反正也没人敢言语他们,您莫见怪。”
“素……来恩爱?”相安想着到底是他们家务事,多问无意,却实在忍不住只得换个话头问道:“今日盛宴,你母亲如何不与你父君同榻而坐?”
咏笙有些疑惑地往御遥出看了看,果然桑泽不在位上,“想来父君有事,片刻便来了,他们一贯如此。”
“一贯如此?”相安只觉得呆在穹宇数十万年,当真物是人非,她已然看不懂如今的人心□□。幸得美食依旧,她还可以慢慢品尝。于是索性埋头沉在了一桌点心里。
凌迦坐在上方,自是看得清楚。算了算,不过大半时辰,她已经用了三盘点心,如今正在进第二碗汤点。
“吃这么般甜腻积食的东西,伤了胃又要喊疼!”
他扬手招来侍者,指了指相安的位置道:“咏笙殿下那桌,连着整个第五层西位上,即刻撤去所有膳食。亦不许再上任何吃食。若有问起,便说是桑泽神君的意思。”
侍者诺诺应下,却又被他拦住,“再送些香茶来本君处!”
果然不多时,咏笙处干净了无痕,却因着宴会,他也不敢大声喧哗。只苦了相安,只得干巴巴坐着,委实疲乏。
凌迦看着她那副样子,叹了口气,在送来的香茶中融了些修元补气的丹药,吩咐侍者送去。
茶水醇厚甘冽,下方的女子又开始展开笑靥。
此时正值桑泽过来,被凌迦拦下。
凌迦示意他坐下,递了杯酒给他,开口道:“你这青丘厨子不错,可承了你几分手艺?”
桑泽顿时来了兴趣,仰头将酒灌进,得意道:“兄长你还别说,这厨子有几分天赋,便是前些日子里,我刚给阿御琢磨了一款吃食。许是她看我做时偷偷记下了,昨日里做了一盅让我试用,竟有六七分相似。若是好好培养,必能成大器。”
“那你便好好培养,稍后送至毓泽晶殿候命!”
“这……”桑泽差点惊掉下巴。
“怎么,不愿意?那本君需要厨子时,便只能有劳桑泽神君亲来七海了!”
“不不不,实乃这厨子原是我王嫂遗玉寻来的,王兄身体有恙,需他佐以药膳。是故桑泽不好私下作主!”
凌迦点了点头,“那你去问问你嫂子,是要一个厨子的药膳帮她夫君调理身子,还是要本君腾些功夫亲自给她夫君治一治?”
桑泽给凌迦斟上酒,恭谨奉上,“无需问了,我作主,即刻给兄长送至毓泽晶殿!”
曲陵台上已经进行到第二项,“乐”中赛,即为歌舞庆演。有独奏,亦有群欢。相安本来已经有些劳乏,但素来擅歌舞,便来了兴致。
出场是八荒九婴族十六位妙龄少女编排的舞曲,少女婀娜,裙衫绚烂,就着曲陵台上潇潇清风,点点碎阳,倒也尚且可以。
“这九婴一族不修战力,化世时的一点灵力专修了这歌舞,倒也不错。”桑泽执着扇子撩开帷幔,隔着珠帘赞道。
御遥挑了挑眉,叹息道:“到底年轻,没见过世面。你看看兄长,他平时也算喜爱观赏舞曲的,可还看得下去!”
桑泽顿了顿,望向凌迦,果然他已经下了帷幔,双眼微合,不知是在养神还是已经睡去。
一曲舞毕,收尾的造型倒是不错。众心拱月地托出领舞的少女,一抹阳光落在她年轻的面容上,映着一双月牙眼眸,却是有几分姿容。
“好!好!真好看!”咏笙拍着手,站起身来。
一旁坐着的珺林拉了拉他袍子,示意他坐下。
“堂兄,你觉的如何!”
珺林亦拍着手,温和地点了点头。
御遥看着下首的咏笙,又看了眼身侧的桑泽,只觉得委实丢不起这样的人,默默背过了身去。心下暗思,以后再有这样的歌舞宴会,绝不与凌迦相安两个同席。
而相安,听着周遭人声渐起,皆是夸赞之意,鼓掌之声更是此起彼伏。咏笙又一个劲地问她,“姨母,您觉得如何?可是不错?姨母,姨母,您说句话啊,是不是美极了……”
“美……美极了!”相安迎合着。
“嗯嗯,连着姨母都觉得美,我就说我不会看错!”
“九婴淙缮在此献丑了,还望各位不吝赐教。”领舞的少女眉眼清丽,容颜娇俏,眼角余光落在最高已经襟落下帷幕的地方,瞬间黯了神色。
按着一贯的规矩,一曲完毕,自有人点评。七层台上珠帘帷幕后的君者,向来不示君颜,亦不作评论。点评者皆是爱好者或是在此技能之上有所修为的稍长者。
咏笙知道相安善歌舞,急急将话头抢来。“我们这先说,我姨母可是行家,她说跳的极好!让她再给你说说”
相安惊了一惊,“说什么?”
“就是让您指点一下她们跳的如何?”咏笙凑近相安,“您若不愿指点,胡乱夸几句也无妨?”
“舞艺虽是拿来消遣怡情,亦是舞者精心练习多时,岂可胡乱评说。方才我看得不甚认真,且不说了。”
相安本是说给咏笙一人听得,想让他帮她搪塞过去便罢了。偏偏台上女子听得仔细,心中只道也是个机会,或许再跳一遍能得上方君者一分青睐。
“方才淙缮的确心中紧张,跳的不够完善。不知可否容我再跳一次,再有劳仙君点评?”
“这……可是让你受累了?”相安有些不忍。
“淙缮公主若愿意,尽可再跳一次,也可让吾等再领略一番风姿。”珺林开了口。
淙缮识得珺林,自玄秩蓝素避世,碧清抱恙,与浮涂珏守护神遗玉长居瀛洲岛,而桑泽又常日居于巫山,如今八荒的掌事者已经是姑逢始祖的第四代子孙,三万岁的珺林殿下。
“对,你再跳一遍!”咏笙亦附和道,“让我姨母再看一看!”
“笙儿……”
淙缮看着八荒青丘的两位殿下皆在给她说话,心下欢喜,只微红着脸对着相安道:“还望仙君赏脸!”
相安无奈,只得笑笑道:“有劳!”
作者有话要说:凌迦实力抢厨子ps本君只想看我媳妇跳舞~~~
第20章 难相认7
待为舞蹈和音的琴声响起,七层台上黑衣立领的君主果然撤开了半方帷幔,隔着染了光晕的珠帘,露出一点首代正神的绝世之姿。
“如何又跳了一遍,委实磨人!”他忍不住朝桑泽吐槽道。
桑泽揽着已经睡着的御遥,笑道:“实乃笙儿惹出的祸端,非要相安少主点评。偏你那少主实在耿直了些,说是第一遍没有看清。又碰上个要强的姑娘,这不都聚到一块去了。”
“什么要强不要强!”御遥直起身来,定了定神,望着凌迦道,“那九婴族的公主估摸着是冲你来的,方才眼角余光便没有离开过你那处方向!”
“是么?”
凌迦闻言本想重新拉下帷幕,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相安。只见她背影单薄,愣是坐得端正笔直,亦看得十分认真。
“傻瓜!”他兀自笑了笑,眼见日至正中,遂而招来侍者,吩咐送一碗甜粥过去。
下首的少女怀着十足的诚意和敬意,虽持着勺子在碗中搅拌了数次,愣是待一曲完毕,方才开始用膳食。只交代咏笙先点评两句。
碧清心细如发,紧跟着点评了一番。目光落在珺林出,珺林领会,又一番侃侃而谈。如此下来相安已经用完膳食。
淙缮听来个个皆是赞美之意,连着至高处的凌迦神君亦从他起舞时便撩开了帷幔,遂而心生欢喜。倨傲道:“仙君可否说上两句?”
相安聪慧,亦识出淙缮确实有几分练舞的天资,本想好好提点一番。却看见她如今面色变化,便知其心难静,躁气未除,便不欲多说。只笑道:“确实很美,有飘然之姿。日后勤加练习,还有进步的余地。”
淙缮亦然不快,只当着众神皆在,只得强压了怒气,“仙君能否多赐教一些,也好容淙缮好好领会!”
“你天资尚可,只是刚柔有失,若能够调节,想来会好些。”
“刚柔有失?”
“舞者,可刚可柔,亦可刚柔并济。此乃舞者之魄也。纯刚者,身姿挺拔可凌日月。属柔着,腰肢逶迤可伏天地。而刚柔相融者,自可挣脱穹宇星辰,随心所欲也。这三者,有一处占得,便都算的舞之极处。”相安顿了顿,“而淙缮公主,您刚柔有失,便是方才那曲“分筋错骨手”实在有失刚劲,过于柔曼了些……”
话至此处,本来皆听得入迷的诸神,猛然间发出一阵唏嘘笑意,连着最高出的御遥都呛了一口酒水,朝着凌迦道,“你说这九婴族的姑娘是得了什么造化,要让相安来点评?我本看了半晌,委实觉得别扭,却也不知错在哪里,还是相安真是一语道破天机!”
凌迦看也不看台下起舞的女子,只淡淡道意,“当年大宇双穹之上,奉酒的小仙儿都比她跳得好!”
唯有桑泽不明就里,“这跳的本就不是“分筋错骨手”,而是……”待反应过来,亦是喷了一口的酒水。
“所以,以后这后生晚辈的宴会,我们还是少参加的好!”凌迦凉凉道。
高台之上的舞者,已然含着怒气道:“仙君看了两次,原连我跳的什么都未看出,真是好笑。”
相安闻言,有些疑惑得望着咏笙。
咏笙轻声道:“她跳的是“雨覆云翻手”,不是“分筋错骨手”。淙缮公主一万岁时凭此舞闻名八荒,至今成名已经一万五千年了。”
“她跳的是“雨覆云翻手”?如此、如此一舞成名?”相安愣了愣,“那我不说了……”
“这位仙君,你虽未识出本公主跳的是什么,可是有些话仿佛还有些意思,劳你再多说两句,淙缮定当悉心研习。”
淙缮发现凌迦目光一直落在此处,咏笙又极力给相安解释,便想索性大方一回,立个好学大度的印象给诸人,便只要求着相安言语。
相安本不欲与小辈计较,偏偏于歌舞之上难以忍受,遂而道:“公主若跳的是“雨覆云翻手”,那便错的委实离谱了些。所谓雨覆云翻,百炼钢化绕指柔,便是极柔极媚的舞步。先不说此等场合实在不宜,便是柔媚处,你也确实刚劲了些。莫说枝软天地伏,便是风吹衣袂飘也不够格。”
御遥已经笑不动,只以手肘推着桑泽问道,“这九婴族于八荒可有其他用处?若还有,你快些让他们退下。我要是那公主,如此丢人,真真是要一头撞死在这曲陵台上。”
抬头又对凌迦道:“你且再送些吃的给相安,让她休要再开口。接下来还有曲奏赛,不知还有多少孩子要遭她毒口。你看,偏她还一副真诚教导的模样!”
“难道她不是在用心教导?”凌迦撩开珠帘,看得更仔细些。
凌迦不撩珠帘还好,如此一掀,本来面上有些发烫的公主,便又拾起了信心。冲着相安道,“仙君既然于舞艺之上,如此有见底,可否与淙缮切磋一番?”
相安摇摇头,“我便是胜了你,亦没有什么稀奇。你输给我,也算不得什么丢人。如此看来,不比也罢。”
“你……”淙缮自少时成名,便一直享着盛誉,从未受过如此奚落,遂而笑道,“侃侃而谈半天,原不过是纸上谈兵。”
相安笑了笑,没有理会。
“什么纸上谈兵,我姨母跳舞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呢?”咏笙少年意气,见不得人说相安不好,“姨母,你便与她比一比,也可让我们开开眼界。”
高座之上的神君亦是想看她一舞,遂而撤下了全部的帷幔。原本隔着数丈之地,他自是听不到的,可是他凝了术法,便听得清晰,那个女子说,“我跳不了,我的腿受伤了!”
“你的腿可是受伤了,经络仿佛都堵着?”
“我已经很久没跳了,我跳不了了……”
凌迦的脑海里轰然想起数日前的话语,骤然变了神色!
“闹了半天原是个瘸子!”淙缮与相安交谈半日,已然发现她没有半分灵气,便想着她最多不过是咏笙在凡间拎来的一个朋友,又兼上首凌迦处目光灼灼,便越发高傲起来。然而话音刚落,无形里竟是一枚尖针射来,穿透她一双膝盖,只听她“啊”一声尖叫,直直跪了下去。
御遥和桑泽对视了一眼,只当没看到。
众神都惊了惊,原有几位想要闹出声来,却被个别修为高深者拉住了,直指上首处,便不敢再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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