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给我下药了 - 前夫给我下药了 第21节
潘如霜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幸好没人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依言翻身上马。
他们赶到安平镇上,百姓仍站在街头议论纷纷。朱承佑身后的部下突然大声叫道:“晋安王在此,晋安王为大家把土默特部人赶走了!”
这个部下叫了之后,其余部下也都跟着叫了起来,声音在整条街上回荡。
百姓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振臂欢呼,然后齐声喊着:“晋安王!晋安王!”
他们骑马而过,百姓夹道欢呼,就如迎接前线凯旋的将士一样。
潘如霜跟在朱承佑身后,看着前面骑马的男子那道伟岸的背影,忽然发现,他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不堪。他马术一流,武功不弱,行事有勇有谋,多亏有他,才能顺利把爹救出来。
甚至此刻,在那震天的欢呼声和万家灯火中,潘如霜觉得朱承佑的形象空前高大起来。
苏云清原本站在街边的角落里,听到前面传来百姓的欢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后一群人风驰电掣地朝这里而来,为首的男人跳下马,几步走到她面前。
“义兄?”她惊了一下,没想到朱承佑会这样出现。
“我把苏纶救出来了,但这里没有好的大夫,我们必须赶到下一个大镇上去。”
苏云清立刻看向朱承佑身后,果然看见坐在马背上的苏纶,三两步跑了过去,握着他的手,“叔叔,你没事吧?”
苏纶摇了摇头,握紧苏云清的手,“清儿,辛苦你了。”
原本他收留苏云清,只是因为族兄苏绍当初对他的施赠之恩。他们只想另置一处宅子安顿她,然后再给些银两也就是了。可后来因着朱承佑的关系和二女儿的一封家书,苏纶和邹氏不得不把这个姑娘摆在家里,当作菩萨一样供着,还不能让她发觉异样。
让苏纶没想到的是,苏云清努力学做生意,帮他分担,这次更是不惧艰险,亲自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救他,更胜过他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心中又是怜爱,又是愧疚,不禁红了眼眶。
“没事了。”苏云清安慰道。
“清儿,你的身体,能赶路吗?”朱承佑走到苏云清的身后问。
苏云清点了点头,朱承佑想扶她上自己的马,苏云清却说:“王爷先行,我还是坐马车吧。叔叔身体不适,可能经不起颠簸,把他安置在我的马车上为好。”
潘如霜在后面冷眼看着,原来朱承佑会跟女子共乘一骑,只不过那个位置并不是留给她的而已。
一直站在旁边的采蓝没在这群人里找到梅令臣,忍不住问道:“王爷,我家公子呢?”
朱承佑皱眉示意,这样称呼不妥,会让苏云清觉察到异常。
采蓝却说:“小姐都知道了。”
朱承佑心中“咯噔”一声,不知为何,竟有些莫名的紧张。她知道了?那……
苏云清视线低垂,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就算知道了梅令臣曾是她的夫君,他的生死,她也漠不关心。
朱承佑低声说:“梅令成有事先走了。清儿,我不是故意瞒你……”
“先赶路吧。”苏云清笑着说,“最要紧的是找个大夫给叔叔看病。”
朱承佑见她不想提梅令臣,又莫名地松了口气。因为离得近,她头发上的桂花香气幽幽地传来。夜色下,女子发髻松挽,衣袂飘飘,如同从月宫中落下来的仙娥。没有了男装的遮掩,她的美貌便如同月色清辉一样,流泻出来。
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宛如多年之前,在江宁初次见她时,还没十二岁的少女,袅袅婷婷,回眸一笑,便惊艳了人间。
作者有话要说: 过儿已经废了!佩服日三更的大大们!
今天这三章,有点匆忙,明天可能要修修改改一下。然后明天的更新时间,依旧恢复到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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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到了下一个大城, 朱承佑给苏纶和柯世钊找了大夫。
苏纶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因为延误了治疗,加上身体虚弱, 需要好好休养。柯世钊的伤势相对严重一点,那块巨石砸中了他的脚筋, 就算治好了, 可能也会变成一个跛脚。
柯世钊躺在床上鬼哭狼号, 大夫来给他扎针换药,他把大夫骂了出来,采蓝进去送药, 也被他赶了出来。要不是朱承佑把整家客栈包下来, 只怕客栈老板早就来赶人了。
柯世钊整日在房间里作天作地, 朱承佑气道:“谁也别管他!”
“可是王爷,他这样吵, 大家都没办法好好休息。尤其是苏老爷,还在养伤呢……”王府的侍卫委婉地说道。
朱承佑皱眉, “那就把他绑起来, 嘴巴塞上布。”
侍卫为难, 这样对待一个伤者, 好像不太好?他眼角看到苏云清过来了, 连忙投去求救的眼神。怎么说也是苏家人, 盼望她能说句话。
苏云清道:“听王爷的,再让大夫开一剂安神的药, 先给他治疗,回到寿阳,让柯家的人自己领回去。”
王府的侍卫乍舌,心想真不愧是王爷的义妹, 行事够狠。
侍卫退下以后,苏云清也打算走开。朱承佑发现苏云清最近有点躲着他,挡在她面前:“清儿,你是不是在怪我?”
苏云清看着他,目光淡淡的,嘴角却含笑,“怎么会?王爷一直都很照顾我。”
“你一定要这样与我说话吗!”朱承佑看到她疏离的态度,就浑身不舒服,“对,我承认,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也帮着梅令臣隐瞒。但我都是为了你好!他到西州是有公务在身,我也不想你知道后,节外生枝……”
“又是你不想,你觉得。你们一个个都这样,自以为对我好,有谁问过我是怎么想的吗?”苏云清不客气地说,“我失忆前是这样,我失忆后还是这样,到底有没有人尊重过我!”
朱承佑被她问住,上前欲抓住她的手。苏云清却躲开,不想再跟他多说,直接走了。
朱承佑望着她的背影,自嘲一笑。
他虽然只是一个被发配到边境,没有实权的王爷,但在女人面前也是无往不利。从那年在江宁,他爬上墙头,见到她开始,一直在苦苦寻找世间有一个像她的女子。可是西州太偏僻了,西州的气候,环境都养育不出那般如水佳人。他经历的女人越多,越灰心,因为得不到的那个,永远都是最好的。
当年苏家出事,他只比梅令臣晚了一步。如果在她落难的时候,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男人是自己,那么今日的结果会不会不同?
朱承佑没想过强迫苏云清。当梅令臣把她休了,送到西州来,他的确欣喜若狂。可苏云清那时犹如惊弓之鸟,并不是他接近的好时机。然后,当她提出要结拜的时候,他欣然同意了。只要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自在,她能多多亲近自己,做他的义兄又何妨?
假以时日,他定能让她信任自己,依赖自己。到时也许关系自然就会更进一步。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梅令臣出现,又把所有的事打回原形。
“王爷!”
忽然有个侍卫从楼下跑上来,神色慌张。
“何事?”朱承佑负手问道。
“刚才虞统领派人传信回来,福王带着土默特部士兵欲进攻同府,被潘将军拦在城外。双方发生了激战,各有死伤,福王不知所踪!”
“什么?不可能。”朱承佑下意识地说,福王怎么会做这种事?除非他疯了!
侍卫回到,“千真万确,虞统领派来传信的人就在门外,他亲历了那一战,您可以问问他。”
“把人带进来。”朱承佑说完,就下楼坐在大堂中。
侍卫去把传信兵带进来,传信兵跪在地上,“拜见殿下。”
“当时是何情景,你仔细说说。”
“是。当时天刚拂晓,将军亲守城门,福王先是佯装要进城,想骗将军打开城门,将军犹疑的时候,一小队土默特士兵偷偷爬上城墙,欲行偷袭。幸好将军早有准备,没让他们得逞。而后福王的援兵赶到,大概有数千人,全是土默特部的铁骑。双方展开激战,各有死伤。战后清点尸首,没有发现福王,应该是趁乱跑了。将军已将此事禀报给皇上,请他定夺。”
整件事听起来,好像的确是福王通敌叛国,可朱承佑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当时梅令臣梅大人可在城中?”
“在,就在将军身边。他去协助将军御敌,那队突袭的土默特部士兵就是他发现的。”
朱承佑想了想,豁然开朗。他好像终于明白,梅令臣这盘棋,要怎么下了。
夜深人静,同府刚爆发过一场战事,全城戒严。城外有一个山岗,堆放着很多尸体。尸体草草收殓,用草席裹着,弥漫着一股腐肉的臭味。这些都是死于战争的士兵,因为来不及安置他们,所以暂时放在这里。白天都很少有人来,晚上更是荒无人烟。
不远处山头传来几声狼嚎,朱启洵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坐在一堆尸体旁边,手脚都被绑,惊得大叫起来:“来人,快来人救救本王!”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和野兽的叫声。
这个时候,他眼前出现一点摇晃的灯火,还有很轻的脚步声。他以为撞见鬼,整个人害怕地尖叫起来,“鬼啊,有鬼啊!”
那脚步声近了,在他的面前停下来。
“殿下。”
那声音听着有几分熟悉。
朱启洵眯着眼睛,悄悄看了一眼,发现是梅令臣,如同见到了救星,“梅令臣!你快给本王松绑,回去以后,本王重重有赏!”
梅令臣蹲着,却没有动,而是问道:“殿下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本王不想知道,你赶紧给本王松绑!”朱启洵喝到。
梅令臣自顾说:“这里是乱葬岗,没有活人可以从这里出去。殿下的随从,都死在这儿了。”
朱启洵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他的神情很淡然,无惧无畏,就犹如庙里拈花的佛祖一样。众生在他眼里,渺小若蚍蜉。
“你……你要杀我??你敢!!”朱启洵睚眦欲裂,“我父皇母妃,还有郑家绝不会放过你的!”
梅令臣冷冷地笑了一下,站起身。身后有人送上了一簇箭矢,他拿起一支箭,用手悠然地摸着锋利的箭尖,“殿下以为,潘将军为何不开城门?”
“潘毅那个老东西……”朱启洵嘴里骂骂咧咧,忽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是你?是你使诈!”
梅令臣索性让他死个明白,“我带殿下去见阿勒坦的那个晚上,潘将军就在附近。他以为你跟土默特部勾结,所以不肯开城门。”
“那,那那些来增援的土默特部士兵,也是你弄来的?!”朱启洵用力动了一下,动弹不得,只能吼道,“梅令臣,你这该死的狗东西!”
梅令臣的手用力往下一插,箭头没入朱启洵的大腿。他疼得大叫起来,叫声凄惨,连附近闻腐肉味而来的野兽都被吓跑了。
“土默特部内部为争汉王之位分裂,阿勒坦被汉王的弟弟暗算,逃到大昌境内。臣给他一策,汉王的弟弟误以为阿勒坦要跟殿下合作,突袭同府。他们没得到潘将军获救的消息,就派了一队士兵前来,想趁乱坐收渔翁之利。臣就误导潘将军,说那是殿下叫来的土默特部援兵。此刻,潘将军大概已经把殿下通敌叛国的事情报给皇上了,贵妃和整个郑氏都岌岌可危,殿下就不用操心了。”
“梅令臣!梅令臣!”朱启洵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从齿缝间漏出这几个字。
梅令臣又拿出一支箭,直直地插进朱启洵的肩胛里。朱启洵疼得在地上打滚,嚎叫不停。
梅令臣的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眼中却是喷薄的杀机。
“如果我把满身箭矢,千疮百孔的福王尸体送到皇上面前。皇上那口气,还能撑多久?”
朱启洵颤抖地叫道:“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果然是太子的走狗!你连狗都不如!”
“殿下错了,您跟太子,谁都跑不了。”梅令臣复又蹲在朱启洵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脸,“殿下,任人宰割的滋味如何?忘了告诉您,臣最讨厌别人打臣的脸,也最讨厌狗。放心,您不会孤独的,很快太子就会去黄泉路上陪您了。”
“啊,啊!你做了什么!”朱启洵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像要烧起来一样。他无法用手去碰,只能痛苦地扭来扭去。手脚被敷的地方,都磨出了血。
梅令臣没有回答他,转身,对慕白点了点头。几个黑影上前,人手一支箭。
身后传来一阵惨叫,那叫声凄厉无比,犹如荒漠中盘旋的秃鹫扑向猎物时那最后的嘶鸣。而后渐渐地,就再无声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我召唤了雕。所以这章是雕兄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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