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传天书 空起花之卷》 - 特别番外《子矜》(之六)行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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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到过睿亲王府的静斋之人都知道,睿亲王的静斋裡,总是飘散着一g似有若无的龙涎香。

    凡是近过睿亲王身侧的人,也都曾经在彷彿依稀之间,从他身上闻到很淡、很淡,一阵轻风吹来就散去的龙涎香味。

    他们都以为,睿亲王喜欢在配香之中,添进一点龙涎,只是因为调进的龙涎之香太少太淡,才会教那味道闻起来似有若无。

    但事实上,在睿亲王府裡,近身伺候主子的奴僕们都知道,他们主子所用的调香裡,有不少珍贵好闻的香料,因为那些香料,都是主子嘱咐他们,由他们细心为主子添置备妥的,其中,就唯独就没有龙涎之香。

    用那龙涎之香的,另有其人。

    容若闻习惯了,并没有感觉他的静斋与自身上,有他二哥所用的龙涎香味,直到今天他踏进静斋,感觉空气中彷彿少了一丝熟悉的气味时,他有一瞬间怔愣,然后才意识到,原来,先前在他的书斋裡,是真的有那一味龙涎之香的,只是他的二哥好些时日没有过来他的王府,太久没有涉足这一处书斋,才教那香味淡去,终至於消失不见了。

    原来,一直以来,在他的身上,是真的有被沾染上属於他二哥的味道。

    人们都有所知觉,只有他自己,直到味道消失的这一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个事实。

    曾经,他以为律韜用龙涎之香不过是无心,如今,不需要往深裡去想,都知道那人此举绝对是故意的。

    当初他还一度纳闷过,他的二哥明明就不是ai香之人,何故在两年前用起了即便在皇室之中,都仍旧称得上是珍奇的古龙涎香。

    原来如此吗

    容若想清楚了之后,不由得笑了。

    古龙涎香,与一般的龙涎香所配之香料略有不同,製香之法亦不太相同,只是太过珍贵罕见,千金难买,所以即便是王公贵族,也未必能够得到此香,识其确切的味道。

    再加上律韜所用的这一例古龙涎香气味,七八分相似於一般的龙涎,所以寻常人亲近闻了律韜身上的龙涎香气,只觉得餘韵绵长,与这人身上的y刚气息十分相吻,只当作是一般龙涎香,不会另作它想。

    容若心道,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竟然到了这个时候,才看破了律韜在他身上耍的诡计,真想那人这个时候就站在他的面前,让他好好骂一顿能骂什麼呢

    末了,容若笑得有些悵然,或许当他们再见到面的时候,一切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不过就是一味龙涎香而已,根本不值得花心思数落了吧

    他想:到了那时那时再说吧。

    今天是律韜率大军离京出征的日子,容若与大臣们做足了送行的仪式之后,回到睿王府,就进了静斋,一个人静静地批摺子,一本批过一本,每一本都写了很多回批,就算是只要写上「知道」二字就已经算示下的摺子,他也都多事的批了一些指示与想法。

    容若忘了时间流逝,忘了是什麼时辰,只是在书房裡的光线渐渐的幽微,他开始看不清奏摺上的字句时,才歇了手裡的湖笔,抬起头,侧过眼眸,怔怔地望着窗外就要消失不见的微光。

    天,就要黑了。

    「爷,是行颯回来了。」门外传来了睿王近卫徐行颯的禀报声音。

    「进来。」容若收拾了心神,才让人进来。

    徐行颯掌着一盏灯火,推门而入,在进门之后,回头谨慎地把门给掩实了,才逐一地为主子的书房亮上灯火。

    不到p刻的时间,原本幽暗的屋子,被烛火给照得一p通亮。

    徐行颯为主子的书案亮上房裡的最后一盏灯火,点亮了之后,把手裡的那盏灯搁到一旁的高j上,拱手对主子行礼道:「行颯参见爷。」

    容若笑着晾手,让他不必多礼,含笑的俊顏,先是不语地看着明显带着濮濮风尘,不知道从哪裡赶回来的徐行颯,半晌,才幽淡开口道:

    「他走了」

    「是。」徐行颯知道瞒不过精明的主子,只能老实承认,他看着主子比起前些日子又更苍白j许的面se,忍了j下,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元济公公先前让人捎话给行颯,说会劝住二爷在城外十里亭sf折返京城,再跟爷见一面,好好跟爷把话说清楚,可是二爷没听,元济公公派来回话的人没多说什麼,不过听说二爷为此发了一顿不小的脾气,差点就下令对元济公公进行责罚。」

    闻言,容若雋秀的眼眸有j瞬明灭,他不是没有料到徐行颯赶出城去跟元济做接头,想把律韜拦回来再见他一面,但真的亲耳听见证实了,心裡又别是一番难以言说的滋味。

    「你们这些奴才,本王有下令让你们这麼办了吗先斩后奏,欺瞒主子,等会儿从这儿出去之后,到刑司那儿领罚去,就罚少俸半个月吧。」

    「遵命。」徐行颯领罚之时,面上没有半点不乐意。

    不过就是罚少领俸禄半个月,他的主子打赏手下一向都不吝嗇,区区半个月的俸禄,根本称不上是是罚得不痛不痒。

    他知道主子并非真心想罚他,而且,对他来说,只要能够为主子把二爷给带回来再见一面,就算比这重千倍万倍的责罚,他都愿自领受

    「不过,照你说的这情况看来,我这次把我的二哥惹火得不轻啊」容若嘴裡说惩罚,实际上却是不怒,反倒是乐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到了最后,眼角隐隐泛出了泪光,「你放心吧,元济跟了我二哥那麼多年,一直对他都是忠心耿耿,办事俐落,就算真的罚了,也只是略施薄惩,不会真的伤筋动骨的。」

    徐行颯跟随主子多年,是很少数从一开始就知道容若与律韜之间有不可告人之情的手下,正因为知情甚深,所以当他看着主子笑到了最后,嗓音裡带上了一丝哽咽之时,心裡难受得紧。

    他知道他的爷最不喜像nv人一样啼哭掉泪,若不是真到了伤心处,绝对不会在人前示出弱态,他忍不住一时激动,道:「爷,那事当真吗行颯不相信多年情份,就这麼狠心」

    容若泛起微笑,打断了徐行颯未竟的话语,「行颯,在你眼裡看来,你觉得本王是心狠手辣之人吗」

    「爷是最好的主子,对手下们从来仁心宽厚。」

    「那是因为你们也ai本王,待本王好,对你们仁心宽厚,是因为你们也对本王忠心耿耿,还记得那一年,本王是如何料理饶桂文的吗」

    「割了舌头之后,处车裂之刑。」说完,徐行颯急着找解释道:「可是,饶桂文与逆臣大皇子勾结要害爷,自然不会有好下场,也不该有好下场。」

    「行颯,不要激动,冷静下来你不冷静下来,往后的事,本王如何敢放心j代给你呢」

    容若以清冽好听的嗓音,谆谆善诱地说着,话才说完,就看见了他最忠心的手下,以最快的速度恢復了一贯不兴波澜的表情。

    这才是世人眼裡的徐行颯。

    不同於律韜如铁如冰般的冷,徐行颯的面无表情只是淡然而已,淡得没有什麼情绪,因为没有表情,所以往往有人见过他无数次,都难以记得他这张脸谱,这项特质,再加上一些易容术,非常方便出入办差的时候不教人认出来,是以他能够成为容若身边最成功的坐探,最后被擢升为坐探之首。

    不过,徐行颯眼下这张没有表情的表情,却是骗不过容若,他仍旧可以看见这人的眼裡隐隐簇动着着急的火光,但足够了。

    若不是如此真情意切,容若也不会敢放心,让徐行颯知道一切实情,从与律韜一开始,就不曾瞒过这位忠心的僕从。

    容若伸出手,从笔架上取起了一枝紫毫笔,沾了砚裡剩餘不多的残墨,敞开书案角落捲起的宣纸,落笔犹如行云流水,却是触目惊心的写下了一个「死」字,静斋主人的书法了得,却依犹无法弥补餘墨不多的残缺,斑驳的墨痕,让那个死字在纸上现出了森然的寒意。

    提笔收势之后,容若敛眸注视着那个斗大的字,良久之后,才扬起雋眸,与刚才也在看着那个死字的徐行颯四目相对,嗓音轻浅道:

    「无论本王对饶桂文处了什麼刑,最终,其实只代表了一个意思,那便是在本王的眼裡,他就是一个该死之人,就算本王与他也有多年主僕情份,仍旧不会改变他该死,也必须死的下场,行颯,这就是道理,你明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912是哥哥张国荣的生日,请看完这一篇的朋友们,愿意的话,在下方的留言,留下你们对哥哥生日的祝福,跟季小璃一起祝他生日快乐︿︿

    预告之七:"九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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