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云摇了摇头道:这位好汉,我纵使有九条命也不敢骗你,方才我屈指一算,发觉这人命太硬,上冲天狼,命里终不该此时就绝,否则劫数必应在杀他之人身上。见那群黑衣人个个目露凶光,哪有半点相信的模样,段凌云却是接着说道:若是众位不信,我可以一请神意,让上天来证明。
那带头的黑衣汉子神色狐疑的看了段凌云一眼,发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面无惧色,似乎真的不是在说假,这时他身旁的一个较为瘦弱的汉子偷偷的怂恿道:老大,我们就看看这臭小子是不是真的能请出神来,如果他请了出来,那也罢了,如果请不出来,我们就顺带将他一起剁了。那带头汉子嘿嘿笑了一声,用刀指着段凌云道:算命的,你可听清楚了,今天我便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敢戏弄老子,我就杀了你去喂狗。
段凌云不言不语,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张算命的签纸,郑重其事的在上面写了“神谕”两字,然后闭眼默默的夹在掌心中念个不停,烈日下,只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就在那帮黑衣汉子满头大汗,有几分不耐烦的时候,段凌云却是猛然睁开眼道:急急如律令,石比纸快,人命归天;石纸齐至,命不该绝。说罢,段凌云对那领头汉子说道:方才我已经与冥仙通灵过,冥仙已道此人命不该绝,众位请看,这红色签纸便是眼前这人的命,呆会我到那楼中,将这纸与那石头同时抛下,若是石头先落地,那证明天命不在此人身上,他合该命绝,若是石与纸同时落地,那此人气数未尽。说罢,段凌云当先撩开衣襟往街角处的酒楼走去。
这时街上众人却是议论纷纷,个个一脸怀疑的神色,都是一些“这怎么可能?”“应是石快于那纸”“那纸轻飘飘软绵绵的,怎能与那石头同时落地”诸般议论。段凌云将众人的神色议论听在耳中,却是不动声色,这时那带头汉子对身旁的几个弟兄吩咐到:王三,癞皮狗,你们在楼下好好的给我看着,如果那石头比那纸张先落,你就给我宰了那狗日的,顺带给我把这算命的也一块砍了。这带头大哥冷酷的一番话立时让场中的众人觉得自己突然身陷冰窖中,只觉浑身一阵发凉,都禁不住在心里为段凌云担起心来。
段凌云和那带头汉子一起来到楼上,段凌云先是冲天祷告了一番,正准备将纸和石头抛了下去,哪知那带头汉子却是突然出声道:把你手中的纸拿来给我瞧瞧。段凌云知道他不放心,很是坦然的将纸递给了他,那汉子将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见与平时的纸没什么大的差别,才又将纸交回给了段凌云,段凌云将那纸合在掌中捏了一团,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石块,同时从楼上丢了下去,在众人全神贯注的注视中,那石头与纸团果然同时落地,街上的众人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齐齐惊叫起来。
看着街上众人欢呼鼓掌,段凌云回头对那领头的黑衣汉子点头一笑,却是先起身下了楼去,待来到那名受伤的男子之前,段凌云将他一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搀起他就往回走,那守在一旁的几个精壮汉子此时还未从震惊恢复过来,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段凌云架着那受伤男子离开。就在此时,只听到段凌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爆喝:
老子就不信邪,看我今天能不能要你的命。
只见一片刀光从众人眼前闪过,胆小的在那一刻都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场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半晌后,当那些胆小的人重又睁开眼睛来看时,却发现了骇然的一幕:那算命年轻人的一只手正抓住了黑衣汉子砍下的朴刀上,鲜血正沿着那银色的刀锋渐渐渗开,一点一滴的落在地上。
场中一片寂静,只要那鲜血滴答滴答滴落的声音,而此时,那挥刀的黑衣汉子也是一阵心惊,方才这刀他可是使尽了浑身的气力,却没想到这算命的年轻人竟敢一手将它握住,饶是他砍杀这么多年,也从没瞧过今天这样的场面,一种从没有过的震惊与胆怯却是从他的心底泛滥开来。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脸上毫无惧色,一双眼珠中满是冷漠无情的瞧着自己,那只架着自己刀的手似乎不属于他一样,那黑衣汉子开始退缩了,却是恨恨的对身后的一众汉子招手道:我们走。
一群人轰然离去,只留下一群看热闹的人以及场中那一晕一握刀的两人,见那黑衣汉子离去,段凌云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身后的衣裳已经被汗水给打透了,一股钻心的疼从手掌处传到了心里,直痛得他一阵抽搐。
“现在知道疼了?”段凌云不晓得自己身旁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人,长得明眸皓齿的,甚是俊俏,此时他正拿出一条白色的丝带在自己手上细心的包扎。虽然手心仍是一阵剧痛,但段凌云仍是笑答道:方才没人疼,哪能知道疼啊?现在算是知道了。那正忙着替段凌云小心包扎伤口的年轻人闻言却是猛的一抬头,脸上寒若冰霜,半晌却是突的展颜一笑,看得段凌云一呆,但随即只听见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了整个金陵城。
“若兰啊,这小子真是不错。”就在那身着青衫的年轻人瞧着段凌云两人远去时,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却是来到那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身旁,出言赞道。
那身着青衫的年轻人忍不住撇嘴道:犟驴一个,有什么好的。
那男子却是笑看了那身着青衫的年轻人一眼,眼神中闪过一阵精光,似乎在自言自语道:扶危救难,谓之仁;假命于天,谓之智;徒手挡刀,是为勇。若此大仁大智大勇之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若是这年轻人有幸成为我楚南城的对手,这人生才更加精彩啊,哈哈哈哈。
老头子显然开心异常,却是连连抚须大笑。
“爹,我的看法与你不同。”那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却是狡黠一笑,应道。
楚南城一愣,呵呵笑道:那爹爹就听听我们家有“女中诸葛”之称的楚若兰的高见。
楚若兰白了自己的老爹一眼,轻轻的敲了敲手中的折扇,说道:安于算命占卦,可见胸无大志;不知所救何人,谓之有眼无珠;徒手接刀,是为匹夫之勇。像这样蠢笨愚钝的呆货,哪有什么前途可言。
楚南城闻言一滞,却是在楚若兰的耳旁轻轻笑道:若兰之言,大有道理,只是按若兰的这种说法,似这等没头脑的蠢货你又去救他作甚?
楚若兰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郑重其事道:不就是看这蠢货是否有朝一日不再这么笨,能做爹爹你的对手吗?
楚南城哈哈大笑,手指着楚若兰道:好你个若兰,竟然将起你爹爹的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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