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教练有点甜 - 分卷阅读17
他满手红花油的味道,还没来得及洗干净,就收到“破折号”师兄发来的消息——综述写得怎么样了?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钟泽挺意外,因为上次和这位师兄聊天时,感觉他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怎么现在这么耐心地过来关怀自己了?
虽然心有疑惑,但是师兄毕竟主动来帮忙了,钟泽就得客客气气地回人家。眼下,手上有气味,去洗又要搓好几遍香皂,太麻烦,钟泽只好皱着眉先回消息——
钟泽:谢谢师兄关心,不过暂时还不需要帮忙。
——:进度怎么样了?
陆漾起看他一天练车那么累,应该是没时间再看文献写综述,想着能帮就帮。
钟泽:进度......有点尴尬,还没开始动笔。因为最近在练车,马上要考科二了,时间上确实分配不开
——:练车很累吧?
陆漾起真的只是随口一问,如果他早知道这个问题会让他收货来自钟泽的吐槽,他绝对不会开口。
钟泽看到师兄这样问,想起陆漾起最后怼他那一句,又想起胖阿姨踩那重重的一脚,回道:练车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太南了
——:怎么个南法?
钟泽:八个字总结——学车真变态,教练没人爱
☆、离职
阳台的风哗哗地吹,夜空黑压压的,连星月都隐匿起来,是暴雨来临前的征兆。
陆漾起去关窗回来,冷不丁看见手机屏幕上一行端正的楷体,写的竟然是钟泽满满的控诉。
有意思,白天是个怂不唧唧的小可怜,晚上就能编顺口溜控诉教练。陆漾起挑眉,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一声轻呵自喉间溢出。
关了呼呼往外送冷气的空调,仰靠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慢慢悠悠地给钟泽回消息:委屈你了。
钟泽好一会儿没回,陆漾起便耐心地等着。殊不知这会儿,钟泽正在洗手间,往手上一遍遍地抹香皂和消毒洗手液。
洗手间的灯光迷蒙,钟泽将双手凑到鼻尖反复轻嗅,直到确认没有红花油的气味之后才作罢。
其实“学车真变态,教练没人爱”这话不是钟泽的内心想法,只不过是驾校一句顺口溜,平时练车听得多了就有点上头。等钟泽看到师兄的回复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想将自己刚才那句话撤回,结果已经超过两分钟了,没办法。
这一晚,雷电交加,下了一夜暴雨的城市又在天亮前迅速地干净敞亮起来。自上次全城内涝之后,市政府投入大量资金改善排水系统,现在的情况还算不错。
昨晚的暴雨导致驾校的车库异常潮湿,所以陆漾起一大早就起来,将车全部提出库,放在太阳底下晾一晾。
张教今天也来上班了,来得早,据他自己说,是在家里待太久了,浑身不得劲。尤其昨晚又下雨了,要是再不来上班,估计身上得发霉了。
既然他最近休息得不错,身体上也过得去,陆丽芝觉得能适度工作也算是锻炼身体了。张教一来,接送学员的工作便又回到他手里了,这虽然是个麻烦活儿,但是有额外工资。
张教回来了,陆丽芝就不必再去找新教练了,还省去面试、磨合这些步骤。因为陆漾起是昨晚才下定决心回学校的,所以这一切有点突然,不管是对于驾校、还是对于钟泽。
除了钟泽,陆漾起手里还另外带了两个学员,都是生手,远远没到可以考试的地步。如果现在交接,对他们没什么影响,因为他们还没来得及习惯陆漾起的教学方式。唯一的顾虑就是三天后就要去考科二的钟泽,怕他临考前换教练,多少会有点不习惯。
陆漾起本来是打算等钟泽今天来练车的时候告诉他,自己不能再带他了,结果出乎意料的是,钟泽又又又又请假了。
理由是脚肿了,配合请假消息而来的,是一只肿了的“大猪蹄”特写照。
陆漾起问怎么搞的,钟泽就说是练车练得太投入了,不小心用力过猛。话说得一套套的,连陆漾起都差点信了,思考自己是不是对钟泽过于严苛。
钟泽脚肿得厉害,不能来练车。虽然陆漾起担心他的进度,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嘱咐他涂点红花油。
这会儿钟泽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吹着空调吃着冰西瓜,乍一看见“红花油”这三个字还有点后怕。
钟泽的脚直到科二考试前一天才消肿,他趁着脚的状态不错,赶去驾校练车。
中午,最是闷热的时候,钟泽到达驾校时还没开始练车,驾校里面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铁皮棚底下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车棚底下停了一整排刚刷过车漆的新车,车身颜色看起来很靓丽。
好奇怪的感觉。钟泽从门口走进来这一路,都觉得不太对劲,直到他发现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楼的卷闸门只余下一条窄缝,不像平时,大喇喇地露着玻璃推拉门。陆漾起拉风的大摩托也不见了,原本停放摩托的位置现在摆了一盆富贵竹。
驾校今天不营业?钟泽心想:自己不过是请了两天假,怎么再来驾校就好像错过了一个亿?
钟泽绕着驾校走了两圈,也没什么收获。他拧开保温杯喝了一盖子祛火的菊花茶,然后拿出手机给陆漾起打电话,一阵“嘟嘟——”声后,电话又自动挂断了。
没接。
钟泽猜对方可能是有事要忙,于是没再继续打。他去了铁皮棚底下休息,塑料凳子坐着微烫,肉眼可见的热浪在空气中翻腾。
钟泽微微叹气,这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待遇了。没了冷气、沙发、和冰矿泉水,钟泽终于意识到之前跟着陆漾起蹭午休是多么难得的幸运。
钟泽原本以为,只要到了下午练车就好了,却没想到,陆漾起迟迟没有现身。
王阿姨和钟泽约的同一天考试,她走过来,关心得地问:“小钟练得怎么样了?”
钟泽中午越坐越困,但看见王阿姨还是礼貌地打招呼了招呼:“明天啊,特悬。”
王阿姨听了哈哈大笑:“我也特悬,我就是特别怕考试那一类型,不管大考小考都特别容易紧张。”
钟泽就有点没好意思接话了,偏偏他是考试型选手,可能是特别有考试运吧,不管什么时候 ,从来没在考试上面栽过跟头。
“对了,王阿姨,陆教今天没上班吗?”钟泽想到这事儿,便问。
王阿姨挺惊讶的:“你不是跟陆教关系特好吗?怎么你不知道?陆教从昨天开始就不来上班啦!”
不来上班了?钟泽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一时有些怔愣。
“那他为什么不来上班了,阿姨您知道吗?”钟泽问。
王阿姨正忙着摘掉外套上的毛球,随口道:“小陆教本来就不是这里的教练,他只是每个暑假都来这里帮忙,这是他小姨开的。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那肯定不能两边兼顾嘛。”
钟泽听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心里挺难受的,莫名其妙有种被朋友隐瞒的感觉。虽然他和陆漾起的关系一直是教练和学员,但起码还去家里吃过饭,不是一般的教学关系。现在看来,钟泽竟然不知道教练这个工作不是陆漾起的正职,而且连对方离职的消息都还是借他人之口得知,这就有点难受了。
钟泽想了这么多,觉得自己有点矫情。过了会儿,他又拿起手机看,打给8888的电话是红色的未接符号,并且时间过去两个小时了,钟泽连条回复都没收到。
正午两点的太阳是一天中最晒的时候,钟泽热得汗流浃背,脚也被鞋子捂得发烫,还得不停地踩离合。
张教给钟泽开了一辆特别旧的捷达,驾驶位憋屈不说,座椅也是坏的,不能调节。钟泽一额头的汗水,偏偏开不了车载冷气,也坏了。
都是坏的。就像糟糕钟泽的心情。
等下了车,钟泽再确认一遍消息框和通话记录,得,什么也没有。
好气。钟泽闷着脑袋坐在铁皮棚下,学着陆漾起的样子猛灌了几口茶水。保温杯效果奇好,菊花茶水略微烫口,几口下去舌头都麻了。
忽地,钟泽拿出手机,一鼓作气把陆漾起给拉黑了。
可还是不解气,想把陆漾起拎到面前一顿胖揍,揍成个大猪头。
☆、去吗
假期的校园很安静,砖石铺就的小路结了一层薄薄的苔,又被猛烈的太阳炙烤干了。大榕树投下的根须被风吹起,伴着树叶的沙沙声,一下一下地晃荡。
陆漾起背着黑色的包,两身换洗衣物,一个笔记本电脑,一套制图铅笔和速写本,以及半盒胖大海就是全部。他出门习惯只带一个包,随走随收,从不顾虑。
因为导师项目有变动,他回得急,甚至一到学校第一时间就带着行李去了导师的办公室。一同返校的还有研三师姐祁遇,两人一待就是大半天,等导师分完任务、布置好进度,已经是下午5、6点了。
出了办公室的门,祁遇对着陆漾起做了一个鬼脸,小声说:“老师拼命三郎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收一收啊?”
陆漾起手里拿着一摞导师发的稿件,背上背着包,却丝毫没有影响走路的速度。同是深受老师的“祸害”,陆漾起心态倒是平和许多,他大步走在前头,回祁遇一句:“你在办公室怎么不说?”
祁遇憋着一肚子坏水:“我怕啊,不过好日子就快来了,等开学师弟来了,我们就能轻松一些了。”
蓦地,陆漾起脚步顿住,回过头来,神色格外认真地说:“要是把人吓跑了你也别想毕业。”
祁遇???
“人还没来呢你就帮着说话了?我还没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师弟亲吗?你说话啊,小陆!”祁遇假哭着跑上来,作势要给陆漾起一个降龙十八掌。
陆漾起眼疾手快,往旁边一挪,堪堪逃开了这个一百六七的大胖妞。
是了,祁遇,身高170,体重170,是导师的得意门生,每逢外出作业实训,大件器材工具都是她扛。
“陆漾起你还是人吗?”祁遇逼问。
陆漾起抿唇,一脸冷漠地上前走了。修身园前的十字路口,陆漾起和师姐分道扬镳,一个去往校外美食街,一个去往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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