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教练有点甜 - 分卷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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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淇河的脸占了大半,笑得灿烂,她旁边,露出半边少年人青涩的面庞,浓眉、双眼皮、白,抿唇不发一言的表情看起来很有情绪。

    陆漾起的视线移到角落,他放大右上角的小框,里面是钟泽和他。黑色的夜是最浓厚深沉的背景板,借着月色,勉强辨得清五官和轮廓,这张脸处处都很冷硬,透着一股不好相处的薄情。

    确实一点也不像,陆漾起带着疑问的表情看向钟泽。

    “我没说你们长得像,”钟泽好笑地在唇边比划了一个下弯的弧线,说:“我是指性格上有点像,你没发现你们经常都是一脸‘我很不爽千万别惹我’的表情吗?”

    陆漾起真没发现:“我表情管理有那么差吗?”他把已经自动息屏的手机举起来,怼到钟泽面前去解锁,又一次放大那张图片进行对比。

    “何止是表情管理,语言管理也很差劲呢——”钟泽刻意加重那声语气词,听起来很有点不知死活的意味。

    陆漾起的洗白之旅异常艰难,他这个人不爱较劲,索性放弃了,将脸臭嘴毒贯彻到底:“星星看够了吗?小瘸......”

    “子”还没说出口,钟泽反应极快,扑过来堵他。

    两人本来就是肩膀是挨着坐的,钟泽这么一动,他大半个身子直接压在陆漾起肩上了。钟泽的手指细长,长得匀称好看,但是手心、指腹却有一层薄薄的茧,不算粗砺,是一种磨砂的质感。平时,不会有人注意得到。

    陆漾起有片刻的怔愣,他感受着唇上擦过的触感,像被砂纸打磨,或者是微弱的电流通过,总之,很不对劲。

    “你要是敢乱喊我,我就......灭口,反正夜黑风高,四下无人,最适合干这种事......”钟泽嘿嘿一笑,顽劣的孩子样,挡不住的幼稚和恶趣味。

    陆漾起的眼眸眨了眨,避开钟泽灵动的视线,望向远处的虚空。夜深了,风也变得清凉,使躁动夏夜有一丝不寻常。

    “这种事?”陆漾起推开他的手,神色无波无澜:“什么事?”他问。

    钟泽的手在脖子上比划一道,向陆漾起挑眉:“这样。”

    “或者那样。”他又指了了栈道外看不见底的黑。

    “那你挺能耐的。”陆漾起沉着调子挤兑他。

    “能得您一句夸,太荣幸了。”钟泽也贫。

    确实有点冷了,再待下去恐怕会着凉。陆漾起兀自站起身,抻了抻关节,然后将还赖在长椅上不想动的钟泽一把薅起来。

    “回了。”

    “你养生啊?这么早回去睡得着?”钟泽嘲笑他。

    “快点跟上来。”

    “那你走慢点啊!”

    “夏天,山里有蛇。”陆漾起故意吓他。

    “卧槽卧槽!”钟泽迈开步子,突地从背后撞上来,紧挨着陆漾起走。

    陆漾起被撞得微微前倾,但好在稳住了,他眉目疏淡,还没来得及说钟泽横冲直撞,对方就很迅速地开口:“是你先吓我的!”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陆漾起摇摇头,取出手机照明,这回钟泽倒是没再说什么“破坏美”的狗屁话。

    两人回去时,后院的几间小屋子已经熄了灯,大家伙依照山里的作息都睡下了。为了不打扰其他人休息,这俩放轻动作和声音,各自安静地冲凉、洗漱。

    浴室只有一间,轮流着冲凉。还是白天那架势,陆漾起洗澡时,钟泽就拖个小板凳坐在外面一边玩手机一边扯门。

    过了会儿,陆漾起洗完出来了,换钟泽进去洗。本来,钟泽还想象了一下——陆漾起一脸冷漠地蹲在门外拉着门把的样子,说真的,光想想就觉得好傻。

    还没笑完,钟泽手里就被塞了一个很重的木凳。他莫名其妙地看向陆漾起:“?”

    “抵着门。”陆漾起拍拍他的肩。

    “我给你守门你给我凳子?”钟泽脸上是大写的“因缺思厅”。

    “我去洗衣服,赶紧进去洗吧。”这次外出本就是陆漾起一时脑热,直接带钟泽来了洪阆,因为没有提前计划,所以他们下半天穿的衣服是寺里借的,明天得洗干净还回去。

    钟泽有点不好意思了:“等会儿我出来自己洗就行。”

    “我顺手就洗了。”陆漾起坚持。

    于是钟泽一头扎进浴室,把衣服脱了,然后打开一条门缝将上衣和裤子递出来。

    白溜溜的一截手臂露在外头,只到手肘而已,白日里穿着短袖看起来是极正常的,可是夜里,再看却有点打眼。

    陆漾起匆匆一瞥就收回,然后默不作声接过衣服,去水龙头下洗。

    这一晚,他们九点多就睡下。万籁俱寂的深夜,没有人因为身旁睡着人就失眠。竹床清凉,山里的夜晚无需空调和风扇,甚至到了半夜,钟泽觉得有点冷,非要挨陆漾起睡。

    两米的床,钟泽占了一米八,还独享了唯一的枕头。

    占床就算了,有的人啊,第二天早上还要问别人:“你昨晚没睡好吗?”

    托你的福。陆漾起想。

    ☆、稀奇

    因为钟泽惦记着家里两个小孩儿,且陆漾起自己也事情多,所以两人只在洪阆山待了一晚就回了。

    陆漾起将钟泽送到他家所在的小区门口,只见小区外临时停车场停了好几辆扎了礼花的婚车,引擎盖上贴着“喜结良缘”。大红灯笼从小区门口起,一路挂满小区的主干道。

    钟泽压着陆漾起的肩,从摩托车后座上跳下来。车身被他晃得微微一震,多亏陆漾起支着大长腿稳住了。

    “我们小区有人结婚。”钟泽没头没尾地来一句。

    “你认识?”陆漾起偏过头看他。

    “不认识,就是提一下也不行?”钟泽一步越上人行道,因为高度的差异,所以此刻比陆漾起的视野高了许多。他一副老成的做派,拍拍陆漾起的肩:“路上好好开车吧,到驾校了给我说一声,明天来找你练科目三。”

    陆漾起看了他一瞬,眼神不自在地移向视线范围内最近的那盏红灯笼。风一吹,挂在树枝上的灯笼就跟着晃荡,黄色的流苏一甩一甩的,看着很舒服。

    “我明天不在驾校,以后也不在那里了。”陆漾起的语调稀松平常,令钟泽难以想象自己听到了这样的话,以这样的语气。

    可能对很多人而言,驾校认识的朋友、教练,只是一段短暂的缘分,等驾驶证到手了,缘分也就孑然而止了。钟泽不是这样认为的,在他生命中,有很多重要的人都只短暂地陪伴过他,而那些逝去的,往往让他难以释怀。钟泽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他原本是很高兴的,被陆漾起带去洪阆玩了一天,这种不用准备说走就走的出行太吸引人了。因为太愉悦,以至于,最初知道陆漾起没在驾校时那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已经淡了。现在,经陆漾起自己亲口陈述,钟泽才慢慢回落,意识到假期遇到这个朋友,以后再难有机会见面了。

    心里忽然很闷,不想说话。钟泽站在路牙子上,抿着唇,冲陆漾起点点头,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是说话变得沉稳了些:“那……这段时间谢谢陆教了。”

    陆漾起注意到,钟泽又叫他“陆教”了。昨天在洪阆山,钟泽曾在很高兴的时候叫了他一声“陆漾起”,像朋友间那样不客气、热络的调子。

    察觉到钟泽情绪不高,陆漾起笑了笑,握紧车把,说:“会有机会再见的。”他言之凿凿。

    可能是习惯了这个职业,所以对一批又一批学员的离去已经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了。钟泽这样想。

    和陆漾起道别之后,他一个人往家走。头顶上是随风摇摆的灯笼,脚底下是细碎的泥沙。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又比平时多了些东西。偶尔,钟泽会郁闷地停下,踢一脚鞋底的沙,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淇河一个人在家,很勤快地做作业,做完了还把本子铅笔收拾得整整齐齐。事出反常必有妖,钟泽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一次:“你怎么突然爱学习了?”

    淇河一听,立马就不干了:“我以前不爱学习吗?”

    “不催你就不学习,自己心里没数吗?”钟泽揉了揉她的头发。

    “那是因为你没在嘛,我只听你的,不听老二的,你昨天晚上说,让我在家好好写作业,所以我今天就写啦!。”淇河这招奏效,钟泽被她哄得开心,弯下腰抱起她,将她放回客厅沙发上。

    软软的大沙发,两人各据一端。钟泽考完科三就得提前去学校了,没法儿在家待太久,虽说当初为了不离家太远,特意选了省内的学校,但是读研毕竟不是玩笑,平时是很累的,所以不能处处照看着家里。钟清源已经高三了,也没法像以前一样接送淇河,所以小姑娘得听话。

    钟泽不爱做思想工作,他觉得小孩子有自己的天性,开开心心、顺其自然地长大最适合不过。话是如此,淇河又略有不同了,家庭差异让她得比别的孩子经历更多。

    “可能下周,或者下下周,我就去学校了,到时候一定得听老二的话,知道吗?”钟泽看着淇河,神色虽然认真,眼里却全是温情。

    小姑娘平时看着很闹腾,这种时候却很懂事,她一本正经地拍着胸脯,对钟泽保证:“老大放心,我肯定听话,还会监督钟老二好好学习,考上大学!”

    钟泽点点头,一边赞许一边打开手机摄像头:“来,这段话再说一遍,我录给老二看看。”

    “你走了他会削我的!”淇河捂脸倒在沙发。

    钟泽乐不可支,拍了下来,第一时间没准备发给钟清源,而且去翻驾校客服007。屏幕划拉了两下,在指尖切换着,奇怪……没找到。

    他把我删了!

    这是钟泽第一反应,很快,他发现自己恶人先告状,明明是几天前一怒之下,自己亲手把陆漾起给删了……

    这一天,钟泽情绪波动太大了,基本上是起起伏伏伏伏伏伏伏……

    往后几天,钟泽如常去驾校练车,不对,如常去驾校挨骂。科三教练也很凶,但不是陆漾起那种讲道理的凶,这位骂起人来堪称火箭发射,又快又狠。钟泽胜在科二基础好逃过一劫,只不过晚上回家再也没有副驾专座了,中午也没人和他一起挤在沙发上午睡。

    王阿姨的科二又挂了,难过得好几天都没来练车,说好一起练科三,钟泽却一个人开挂了。

    忙,虽然遗憾失落,但是没有太多精力去想别的事情。

    最近那位“破折号”师兄好像热衷于花式催设计稿和论文,时不时就要问一句:“写了吗?”

    没有上下文语境,一来就是这么直接。钟泽看多了,也就习惯了,甚至隐隐有一股冲动,等他去学校了,一定要好好会会这位师兄。

    考科三那天早上,钟泽出门时天空蔚蓝,但是天气预报显示黄色雷暴预警。果不其然,一个小时后,钟泽抵达车管所,头顶已经是一片灰暗,乌云像幕布一样遮盖在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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