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华 - 分卷阅读23
矩,也已经在抓药了,然而桃华过来,那是仍旧要询问一声的。
这年轻伙计就是茯苓的弟弟,取名叫三七,今年才到药堂里来的。因经验还浅,只卖些成药,并不敢叫他抓药,只怕一时不慎抓错了药,又或是药量上错了数,那是可能要出人命的。
桃华对他点了点头。茯苓虽不好,但她爹娘弟弟都是老实人,也是为着这个她才没将茯苓撵出去,只调到曹氏院子里头继续当她的大丫鬟。
老妇人见一个美貌少女从后头出来,虽然身上穿的是半旧衣裳,但看伙计这般模样就知道是能做得主的人,连忙抱着孩子又要起身,被桃华抬手拦了回去:大娘且坐。
桃华一边说,一边低头看了一眼那孩子。
小孩子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不知是营养不良还是病中消瘦,小脸儿看起来只有巴掌大,烧得通红。因为被用小被子包着,额头上全是细汗,眼睛半睁半闭,毫无精神。
桃华眉头一皱,转头对正在抓药的伙计道:淮山,且不要抓药。
老妇人一惊,猛地站了起来:姑娘,姑娘她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索性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求姑娘舍药救我孙子这条命。我儿子死了,媳妇回了娘家,只剩下这一条根了。姑娘救了我孙子,我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姑娘……说着就磕起头来,声音嘶哑,闻之心酸。
大娘不要着急。桃华急忙拉住了老妇人,不是我不舍这药,只是这药方大娘还是去回春堂请坐堂医看看的好。
正说着,小孩子已经咳嗽了起来,咳得小脸儿似乎红得能滴出血来才罢,还半闭着眼睛哭了几声,声音也细弱得跟小猫儿似的。老妇更急了,低头又要磕头:姑娘,家里实在没有钱了,还求姑娘发发善心回春堂的坐堂医,单是诊脉就要一百文,她连抓一副药的钱都凑不出来,如何还能再去求诊呢?
嗤,还说不是不舍药钱门边的四个人中,有一个粉衫女子已经开了口,把人打发到别的药堂去,是想叫那什么回春堂舍药喽?
蝶衣另一个绿衫女子轻轻拦了一句,自袖子里取了一小锭银子上前搁在柜台上,这位伙计,药钱我们来付,孩子烧成这样,还是快些抓药吧。
哼,外头还说蒋家有祖训,舍医舍药,如今看来,只怕全是假的!蝶衣立在一边只是冷笑,卖的药毫无用处,沽名钓誉,难怪被先帝爷话犹未了,旁边人轻轻咳嗽一声,将她的后半句话打断了。
公子蝶衣咬着嘴唇一脸不忿,还是把头低了下去。也罢,并不急在这一时,横竖他们今天也是来兴师问罪的,且等前头人抓完药走了也不晚。
搁在柜台上的银子并没人看,淮山只看着桃华等她示下。虽然他也不解桃华为什么不让他抓药,但知道这位大姑娘并不是那等见死不救的人,只怕里头有什么缘故。再说他端的是蒋家的饭碗,无论什么时候,总该先听听东家的。
你怎么还不抓药!蝶衣见淮山不动,顿时又竖起了眉毛,莫非真要等人死了
闭嘴!桃华正在低头细看那孩子,听蝶衣又要教训人,提高声音就呵斥了一声。那老妇还想往地下跪,桃华两臂一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按到椅子上,大娘也安静些!伸手轻轻捏着那孩子脸颊,让他张开嘴巴,仔细去看他喉咙。
老妇料不到这看起来娇滴滴的姑娘居然力气不小,被按倒在椅子上一时起不来。桃华看了几眼便直起腰来,对淮山一摆手:药不要抓了。
你这下连蝉衣脸色也变了,姑娘,药钱我们来出,这样你也不肯抓药?罢了,大娘,我们带你去别家抓药便是。未必只有这家药堂有药,别家的药就救不得命了?说着,伸手去取柜台上的银子,却被桃华抢先把银锭抓在手里。
宋账房本在后头看着,这会也忍不住走了出来:姑娘不抓药也就罢了,怎么连别人代出的银子也抢在手里,这可就不大好看了。
你们是把这银子舍给这位大娘了?桃华把银锭在手里掂了掂,足有二两。果然这一行人财大气粗,身上的衣裳瞧着不扎眼,料子却都是极好的,尤其中间那个被称为公子的,衣料的纹样仿佛是前几年织造了往京里贡的那种什么暗丝宝相花纹,多半是京城的官家子弟,且家里官职应该还不小呢。
是。蝉衣也有些恼火,看了一眼自家公子,见他仍旧负手立着,并没做什么表示,只得忍着气点了点头,想来几副药还抓得起吧?只不知蒋家这药堂药价如何。
桃华并不理睬后头这句话,只是干脆利落地点头:那我代这位大娘多谢姑娘了。三七!
三七连忙上前一步:在。
你拿着银子,领这位大娘去回春堂,就说蒋家送过来的人,请吴老郎中立刻给孩子诊脉,看究竟是风寒还是风热。待拟了方子,就在那边抓药,请人当场熬了先给孩子喝一服。
风寒与风热在表象上颇有相似之处,然而区别也是不少。桃华知道历史上曾经将这两种病混为一谈很久,后来才区分开来的。刚才她仔细看过孩子的喉咙,一片红肿,应是风热无疑了。老妇之前去求诊的郎中想来不是什么高明之辈,又或者那时候孩子的病刚刚发作,许多症状都还没有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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