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锦绣之路 - 分卷阅读116
,非但没有见礼打算,反而抬手制止霍珩。
“且慢,在下今日前来,并非相投于霍侯的。”
这云川先生甚至没有站起,干脆利落表明态度,语气相当傲慢。
他瞥了瞥霍珩,只觉还算能入眼。至于旁边的霍珹,他未曾特地去看,只余光一并收入眼底时,带些挑剔意味地略撇了撇嘴角。
气氛登时尴尬,陆礼无奈闭了闭眼,他就知道会这样。
霍珩却微微一笑,继续拱手,见了一礼,微笑道:“陆礼已有大才,先生是他的师叔,必是当世高士,相逢已极有缘,珩之幸也。是否相投,有何相干?”
“珩当以筵席为先生洗尘,再备整洁客舍,先生不妨多住些时日,与陆先生多聚聚。”
霍珩极有胸襟,一番话说了敞亮大气,饶是挑剔如云川先生也没多说什么,只哼了一声:“筵席大可不必,在下此来也并非寻我这师侄。”
云川掸了掸衣袖,两只手拢进袖筒里,淡淡道:“我只为告知霍侯一个消息,扬州陈佩,上月中旬曾来过太行,那碧眼儿很是徘徊了些时日。”
他早就看出那碧眼儿偏私阴鸷,恐有招揽不成反下毒手之嫌,他不愿掺和俗事,索性对方前脚走,他后脚就避了出去。
谁料对方杀人不成,竟一把火烧了他隐居多年的庐舍,清幽之地被毁不算,那多年珍藏简牍也被尽数焚去。
云川先生未必没有舍弃庐舍的心理准备,但那些来不及搬走的书简确确实实戳了他的肺管子,回头看那片焦土,他出奇气愤,直接领着童子奔往冀州。
此刻他的神色还很不好看,板着脸道:“听闻霍侯大婚,迎亲队曾于上月中旬途径井陉,在下庐舍,距离井陉不过半日路程。”
说罢,他直接站起:“在下告辞。”
话已至此,若是霍珩还不明白,那真枉坐拥这两河沃野千里的广袤之地。
云川先生无意投主任何人,不管筵席房舍还是霍珩礼贤,统统留不住他。霍珩拢起的眉心一展,拱手道:“谢先生特来告知此事,珩不甚感激。”
他眼见此人固执,又不通人情,怕是难留住,于是便道:“先生乃不世奇士,原不该以俗物沾染,奈何听说先生庐舍悉数被焚,唯恐行走不便,珩命人备了些金帛车马,盼先生携之上路。”
他又笑:“只是如今岁值隆冬,冰封千里,先生师叔侄多年未见,若是留在邺城暂聚,也未尝不可。”
霍珩十分干脆:“我敬重陆先生,先生师叔侄相聚不拘时日长短,我定不上门扰先生清净。”
意思就是说,你们师叔侄聚多久无妨,他绝不上门行招揽之事。
这般爽快,反而得了云川高看一眼,他终于肯正面打量了霍珩片刻,忽道:“那碧眼儿终不及汝也。”
他很直接说:“金帛财货,霍侯自留,很不必赠与在下。至于……”
云川侧头打量一眼陆礼,陆礼已“噗通”一声跪下,道:“师叔,我幼时被师叔抚育了数年,至今不敢轻忘。多年不见,又十分记挂,盼师叔且留上一留,多住些时日。”
陆礼是个孤儿,拜入门下后师父却早亡,彼时年少又未出师的陆礼便被唯一的师叔接管,起居饮食,传道授业,反正没来得及学的,都归云川解惑了。
云川这人孤僻,嘴巴也很不讨喜,日常爱挑剔人,但却没任何失职,直到陆礼看着能出师了,他才领着自己的童子飘然而去,再寻不见影踪。
诚然,陆礼是想替自己的主公留一留云川,但他确实也很记挂对方,希望能团聚一番。
“清幽出世之地难寻,师叔庐舍被焚,怕是一时难遇上合心意的,如今天下纷乱,师叔不如留下来小住些时日,也好歇歇脚?”
名为师叔侄,实则半师半父,忆起旧年时光,陆礼情动之下目中有水光,话罢眼巴巴看着云川,十分讨好,“师叔,大隐隐于市,我那院舍还算清幽,师叔不妨一试。”
陆礼无家眷,就住在霍家大宅前院东路,以图便利。但霍珩十分尊重对方,特地把边缘临街一角圈出来,重新建了围墙和开了一个通往外面的门,另留一个小门通往大宅。
陆礼住所,属于半独立状态,他布置得十分清幽,有大隐于市的架势。他笃定自己师叔能住得下的。
云川瞥一眼他,十分嫌弃地撇撇嘴:“一个七尺男儿,为何哭哭啼啼,作出这妇人之态,勿要再丢了我的脸面。”
他虽一脸嫌恶,但到底没有直接拒绝,陆礼极了解他,便知他没那么坚决了,连忙一叠声恳求规劝。
云川到底是对陆礼有感情的,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同意了。
陆礼连忙引他和前去安置,回头对霍珩投以歉意眼神。云川不通人情,既没有投霍珩的意思,即便他正站在人家的地盘,也不搭理其他人。陆礼知他秉性,只好自己描补一二。
霍珩笑了笑,也不在意,只让他自便。
师叔侄二人并几个童子便出了前厅,往东边去了。云川来去匆匆,一切快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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