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足 - 分卷阅读26
昏黄的灯光顿时溢满了整个房间,显得格外温暖。
陈树给自己泡了杯牛奶,又颠颠地爬回床上,反复辗转着无法入眠的身子,暗叹自己越老越没用了。
自从上次薄林去上海拍综艺之后,大小活动便接连不断,这一算两人得有近两个月没见过面了。
薄林偶尔有打电话回来,他便接着,但却从来不敢打电话过去——即使他对薄林的想念已经快到了致病的程度。
那日从栀子楼浑浑噩噩地回来之后,陈树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以前的很多事,母亲,叶一,老师。一些原以为早就遗忘的事,居然又频频在梦中出现了。
这些日子他做了许多梦,千奇百怪的、匪夷所思的,几乎将他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梦了个遍了。
但薄林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梦里。
想着日有所思才能夜有所梦,感到挫败的陈树便开始每日偷偷翻看薄林这些年出演过的电影,无论是重量级主演,还是客串的小配角,陈树都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
越看越觉得当年果断拒绝掉薄林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薄林的演技确实十分精湛,对待每一部戏的态度也是一视同仁的严谨。
即使他在十七岁时出演的那部《如你的秋》中表现便十分出众,但随着时间的更迭,陈树还是发现了他这些年来演技上那些细微的进步。尽管已有种种荣誉加身,他也从未放弃对演戏的更高追求。
因为害怕房间的寂静,陈树又爬起身,艰难地将手机打开,用网易云随便找了个“入睡专场”的歌单,搁在床头慢慢地放了起来。
第一首是首粤语歌。
陈树听不懂粤语,但他还是觉得那温柔缱绻的女声正诉说着某个故事,他虽然听不懂,但还是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仿佛有人正陪着他聊天谈心一般。
“我要走了。如果你记起来我是谁,我知道,你一定会很不舍得我,还会很想念我。”
“再见——”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陈树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感觉忽然有人将那手机播放的音乐给关掉了,一阵清冷又熟悉的草木香落在了他的鼻尖。
潮湿的鸢尾气息扑面而来。
陈树鼻尖一酸,不敢睁眼,怕惊醒了这场来之不易的梦。
“怎么不说话,嗯?”
感觉到额头被人印了个滚烫的吻,近距离接触的带来的温度格外真实,陈树心中剧烈一跳。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
只见那梦中之人仍穿着一身正装,像是从某场晚会后匆匆赶来似的,就连领带都挂在颈上来不及卸。
浅棕色的琥珀瞳孔温柔地注视着他,仿佛看着某件稀世的珍宝似的。
陈树心中一酸,涩涩地道:“我看恐怖片,睡不着……”
他现在还处于不清醒状态,觉得面前的人只是今晚的一场梦。
毕竟,那人怎么可能一声不响地就回来了呢……
“既然怕看,为什么还要看?”那人柔声问道。
“因为你有演啊——”
薄林看着因为没睡醒而露出一种毫无防备的表情的陈树,笑着逗弄他。
“那我演的你都有看吗?”
“当然都有啊。”陈树呆呆地看着梦中的薄林,便傻乎乎地将自己这些天里暗地里看的所有电影,一一细数给他听。
薄林看着那人迷迷糊糊地掰着手指,算得振振有词,心中越发觉得眼前之人可爱至极。
“好哇,你居然趁我不在偷偷看我演的电影。”
薄林翻了个身将陈树给压在身下,以一种极度亲密的姿势笑着磨蹭他的额头,吐出的热气醺红了陈树的脸庞。
“居心何在?”
半梦半醒的陈树被问呆了,沉吟了良久才张口:
“不……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
“就……就是不能告诉你……唔……”
未说出口的话被柔软的唇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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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韦庄《菩萨蛮》
劝我早还家,绿窗人似花。——韦庄《菩萨蛮》
“我要走了。如果你记起来我是谁,我知道,你一定会很不舍得我,还会很想念我。”———关淑怡《三千年前》
房间很安静,天花板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荧绿的指示灯因为运作时间过长而转成了红色。
陈树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抱着他。
源源不断的热度随着那人与他亲密相抵的姿势无间隙地传了过来,将他的后背灼得滚烫,熟悉的香气幽幽地后方传来,陈树的身体猛地一僵。
身后那人好似还没醒,毛茸茸的发梢垂在他的颈侧,随着均匀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微微起伏着。
陈树愣了整整一分钟,期间顺便将他昨晚干得那些蠢事在脑海里快速地过了个遍。
“我看恐怖片,睡不着……”
“既然怕看,为什么还要看?”
“因为你有演啊——”
……
他霎时像被天雷击中了一样,浑身上下的毛都炸了起来。
虽然陈树在薄林面前已经没有什么“长辈的尊严”可言了,但他明面上还是高冷地装作对薄林的所有事情都不感兴趣的态度——包括他演的电影。
没想到……
一想到薄林昨晚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陈树便愈发觉得无地自容,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掀开被子,满脸通红地就想赤着脚往下逃。
不料那原本正沉睡着的人好似早有预料一般,两手圈住他的腰,轻轻往回一拽,陈树便红着脸“啊”地一声重新跌回了薄林怀里。
“嗯……陈老师,再陪我睡一会。”
薄林仍闭着眼,双臂以一种占有欲极强的姿势将陈树给困在了怀里,像小孩子抱着心爱的毛绒玩具不撒手似的。
陈树微微挣了一下,脸红得要滴血,声音也发着抖:
“我先……先去弄早餐。”
除了做/爱,他从未有过与薄林如此亲近的时刻。再加上两人许久未见,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使他有些恐惧。
察觉到怀中像个受惊的兔子般不停颤抖,挣扎着想要下床的陈树。
薄林叹了口气,避开了耳垂之类的敏感地带,安抚地亲了亲那人的发顶,将脸靠在了陈树的肩后,柔声安慰地哄着:
“别怕,别怕——”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陈老师别怕我,好吗?”
陈树怔了一瞬,感觉身后那人细细密密的吻隔着衣物落在了自己的肩头上,环住腰的那双手也顺势松开了禁锢,转而轻柔地放在了他的腹上。
“别怕我——”
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带上了一丝可怜兮兮的撒娇意味,令他恍神之间便忘记了挣扎。
见怀中那胆小的兔子逐渐被安抚了下来,薄林便得寸进尺地将头凑到了他的耳畔,低声呢喃道。
“这么久没见,你想我了吗?”
陈树还没来得及应答,却觉身后那人将他抱紧,用手估摸着在腰际丈量了一圈,幽幽叹了口气。
“你一定很想我。”
不是疑问句,是笃定的陈述句。
陈树被他这句话激得心口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过去的日子里,他总想着或许未来的某一天要和薄林分开,因此便时刻克制着自己对这个比自己年龄小了一轮的年轻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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