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葵花向日倾/给我阳光 - 第 5 章

    惟有葵花向日倾/给我阳光 作者:吴语嫣

    第 5 章

    我诧异的望着她，看见了她因惶恐而游离闪烁的目光。我的心忽然一紧，是因为看见她慌张的样子而心疼吗？还是从来站在我面前的都是个自信十足的小雪，而如今却显得这样无助？

    可又是为什么，我的脑海里突然放映出下雨时我依偎在小雪伞下的情景；为什么，空气里都是小雪外套的味道；为什么，我的耳畔在重复许愿时小雪对我说的那一句：“米娅会幸福！”；为什么，我悄悄的在用和小雪一样牌子的洗发水；为什么，我见到她时就会有说很多很多话的欲望；为什么，她看我一眼我的心就会悸动；为什么……为什么？

    我也曾在远望小雪时，悄悄的对自己说：“小雪啊，你要是个男孩子该有多好！”那时的我还在责怪自己，怎么会突然这样想。

    我原来一直在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划定为“暧昧”。暧昧，多难把握的分寸！少一分会不舍，多一分则不安。

    小雪以前是从来不过生日的。但在相识我之后的那个生日里，她虔诚的在烛火前许下诺言。那天，火光映红了的脸，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微皱的额头，上扬的嘴角，都深深的印在我心里。

    她插上蜡烛许下心愿：“米娅会幸福！”时，我并不了解她的内心与悲恸。而如今，我已然明白话里的意义。坦白之后的此刻，我的心情百转千回。

    事情就是这样，一切由我抉择！

    （修）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8）

    我是告诫了自己我们只是朋友，可最终仍违背世俗伦理同她上路。人世间的情感千万种，我们偏偏选择了不得脱生的隐晦与阴霾。

    我不再欺骗自己，但内心仍然觉得彷徨无措，我们正走在一条看不见结局的路，摸不着方向的未来让我害怕。这条路就是这样，越往下走，恐惧就越发加深。越往下走，对彼此就越发痴迷。

    世俗的伦理道德让我们发乎情却只能止乎礼。我们心照不宣的墨守成规，仅仅是怕那些鄙夷和所指的目光，伤害对方。我们不可能荒诞且狼狈的对每个人解释或证明说，我们是真心的，我们的爱情同样是干净纯洁的。

    我无法彻底逃避这个社会，跳过那一个个让我触目惊心的词语，以及过分的咒骂。可我也无法无视她对我的爱，以及我发自内心的爱。这爱是真实的，或许我是个缺乏管教与约束的人，一味的追求真切，不会中庸之道。

    与小雪在一起之后，除了幸福，还有许多对未来隐隐的担忧。我在一个又一个失眠的夜里反复的听着这首歌，用它来遮挡自己内心的恐惧，然后可以入睡。

    “这世上你最好看/眼神最让我心安/只有你跟我有关/其它的我都不管/全世界你最温暖/肩膀最让我心安/没有你我怎么办/没有你我怎么办/……”

    那是因为，在经过了电光火石之后我开始冷静思考，我到底应该怎样做，才能牵着小雪的手顺利的抵达彼岸。爱情本就是个多面体，可我不懂得从哪个角度去欣赏最完美。

    我不敢问小雪以后要怎么办？当我们毕业了，长大了，要怎么办？我不忍摧毁她的希望，如柏拉图一般的希望啊！我有的太多不忍，不忍让我逃避了许许多多的问题。

    可是我还是会想，会无数次逼问自己：“怎么办？明天在哪里，未来会有结果吗？”。

    我还没有答案。但我清楚，我们不是在“校园恋”，既然认定了对方，就要坚定的走下去。我担心的，是要怎样跨越那一层又一层的阻碍。

    这个问题每每在四周寂静时就会跳出来在我耳边无数次的盘旋回响。像是结界，我破释不了的结界。我的神经紧紧绷着，几近崩溃。我总是喜欢为未来的事担心受怕，而当暴风骤雨来临，反而会勇猛面对。

    用小雪的话讲，我已经成为了“她的人”。后来她又通过进一步的证明，我成了“她爱的人”。期中考试之后的这个双休日，我们俩去了离这座城市不远的一个旅游胜地。

    那是安妮宝贝笔下的，有着蓝色天空洒满灿烂阳光的海滨城市；是“飞跃”英语课上老师口中，只要相爱的人在“滨海路”上牵手走过，就会山盟海誓，永不分离的城市；是我向往已久，一心想和最爱的人并肩去欣赏的城市。

    当我坐在下面，第一次听见英语老师绘声绘色的描述的时候，我心驰神往。我急不可耐的掏出手机给小雪发短信，告诉她我要去那里。山为盟，海为誓，就可以让我们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我太需要一点点依托来保护这飘摇柔弱的爱情了。

    晚上，小雪来接我下课。华灯初上的繁华城市，一盏盏阑珊路灯像是易碎的灯笼。当我们途经“青年街”的时候，我看见一辆辆直达那里的“快客”在眼前飞驰而过。我真想拉紧小雪的手飞奔到车站，买票，上路。把一切都置之度外。

    我们终于熬过了那个难耐又紧张的期中考试，考完最后一科的那个下午，我拉着她飞奔到车站。太想她拉起我的手，与我在“滨海路”上走一走。

    几个小时的车程，因为小雪的陪伴不觉得乏味，反而有逃离现实了似的轻松和兴奋。在这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城市，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牵手、拥抱，在一起打打闹闹。

    在“滨海路”上，她换掉了我小手指上的尾戒，然后给我的中指戴上了与她一模一样的对戒。她永远在为我考虑，她知道如果戴在我的无名指上，身边的人不会放过好奇的盘问。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她内心永远觉得的，对我的亏欠。很久之后的一个晚上，我才明了她更深的用意。

    她说：“这个，你不需要。”

    我像是自言自语，“戴上它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多想法，可能是性格使然，觉得没有爱情我一样会生活得很好。但冥冥中也期望过，某天，会出现一个让我心甘情愿的人，帮我换掉。”

    她认真听我说完，细细打量我，半晌才点点头。

    当我伸出手指，轻轻摸着中指的那个戒指时，早已不在乎所谓的是是非非。

    我伸出手，对着太阳，大声的喊：“小雪爱我，我爱小雪！”

    小雪看着我，也伸出手大声喊：“米娅爱我，我爱米娅！”

    炽热的阳光照射到我们的指环上，照亮了我们的笑容。此刻，我们面前是海，背后是山，算是真正的“山盟海誓”了。

    （修）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9）

    我倚靠着她的肩膀，一路缓慢行走，静静品味着东北这座干净漂亮的海滨城市。小雪总是刚走几步就拿起数码相机，记录下我们温存的眼神和灿烂的笑容，紧握彼此的手和熠熠生辉的对戒。

    我们站在海边，看与天相接的深蓝色的大海。岸边的人那么渺小，我们仅仅是一望无际的沙堆中的一颗微粒而已，一朵浪花的拍打就会霎时消失。撼动它，可能吗？

    大海是会震撼内心，真正让你感动，让你静静流出眼泪的事物。人世间说完繁华，都抵不过自然纯粹的神圣。我们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当冰凉潮湿的海风吹醒了泪光闪烁的我，使我转过头去再看小雪的时候，她的脸也不知何时已被泪水打湿。这时候，我才觉出她握着我一直没有松开的手，攥得十分紧。

    “小雪？”我轻轻的摇拽她的袖口，叫了她一声。

    她听见声音转过身注视我，忽然一下紧紧抱住我放声哭泣，她泣不成声的说：“米娅……我爱你！……米娅……可以爱你……真好……！”

    我心痛的抱紧她，一颗颗的泪珠顺着她的下巴滴进我的衣领，滑过我的脖颈，凉凉的，粘粘的。又沁入我的心脏，让我的心，一紧，又一紧。

    我伸出胳膊拍拍她颤抖的背，轻轻的安慰她说：“我知道，我知道，会好的，会好的……”我抱着她，等待她宣泄完毕，恢复平静。

    我知道她有更大的压力、紧张和不安，甚至自己都无法解释得清的疑问。心头的局促和难耐被堵得太久，她需要在可以依靠的人身边不必隐瞒的宣泄。

    “米娅，你冷不冷？”小雪哽咽着抬起脸问我。她委屈得像个孩子，双眼哭得红肿。

    “我们回去吧。”我替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我们回到旅馆，小雪说头疼直接躺下了，我躺在对面的床上辗转难眠。深夜的时候小雪喃喃自语。我起身过去看她，发现她烧得浑身滚烫。胡乱说着什么，夹杂着我的名字。

    “小雪？”我试着叫醒她。

    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紧张得大声叫她：“小雪！醒醒，小雪！小雪！”

    过了一会，她终于眯睁着眼睛，沙哑的说：“我有点难受，想喝水。”

    学医的就是有这点儿便利条件，照顾病号不在话下。我麻利的倒水，拧毛巾，找被子，下楼买药。等我折腾好这一切，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看着她把退烧药咽下以后，我坐在地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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