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荣耀之塔 - 第 7 章

    永恒的荣耀之塔 作者:水玥蝶舞

    第 7 章

    决裂

    十天后，我从昏睡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竟然不是夏洛尔而是青着一只眼睛的安培斯。“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受伤的身体因为我的狂笑提出了抗议，一连串的咳嗽止住了我的大笑。旁边的安培斯连忙将一旁放的水杯递到我嘴边，让我喝点水缓和一下。

    缓过来的我指着他的眼睛好笑的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被打的。”瘪瘪嘴，安培斯无限委屈的说。“啊？谁会打你？？图拉吗？”我奇道。“不是～！是被夏洛尔～！”捂着自己受伤的眼睛，安培斯垮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说。“夏，夏洛尔？”我大惊，他还真打人了？？不是吧。“什么时候打得？”我忙问。

    “就在你受伤后的第二天。这小子也太狠了，一拳下去我到现在都没消青！整整九天了！！！”安培斯悲愤的指着自己乌青的眼圈控诉道。“呃～！是吗？”我汗颜，的确够狠的～！“不光是我，连奥兹，还有副团长都被打了！只要来这里看望你的人都挨了夏洛尔的拳头！”安培斯声泪俱下的继续跟我告状说。

    啊？都被打了？？怎么会这样？我瞪大眼睛错愕的看着安培斯。“副团长比我惨，两只眼睛都青了，因为他来了两次。”某人的话音里好像透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语气。

    “图，图拉，两只眼睛都……都被打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胆大包天的夏洛尔了，但最让人不敢相信的就是图拉竟然会让夏洛尔打到他的眼睛。等等，若被打了，图拉这只狂暴狮子王会善罢甘休吗？？那夏洛尔不就危险了？？

    “夏，夏洛尔人呢？？”我支起身子一把抓过安培斯的衣领问道。“出，出去了啊。”安培斯被我抓的难受，但碍着我身上有伤不敢推开我，只好任由我掐着。“去哪里了？”我紧张的问。“去，去给你熬草药了。你别急，他没事，先放开我好不好？”可怜的安培斯快被我抓的喘不过气了。

    “他没事？他打了那个暴力副团长怎么可能没事？！告诉我，不准瞒着我！”我不相信。“真的！我没骗你！我也觉得奇怪，图拉大人竟让夏洛尔打青了他两只眼睛！却一声不吭！”安培斯已经被我掐的快晕过去了，一边奋力挣扎一边解释。

    “啓！你醒了？”正在我要继续盘问安培斯的时候，夏洛尔惊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不由的放开了安培斯向门口望去。还没等我看清他，就被人一把抱住了。“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夏洛尔激动的抱着我连声说道，我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但随后就放松了下来，看见他完好无损，我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别这么激动好不好？？我都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别搞的好像我刚从死亡边缘回来一样。”我露出淡淡的笑容拍着夏洛尔的肩膀安慰他道。“不是大问题？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夏洛尔怒吼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我不由的一僵，询问的眼神看向一旁抚着脖子笑得一脸暧昧的安培斯：他，哭了？看了看我，又望了眼抱着我还是不肯撒手的夏洛尔，安培斯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暧昧了。

    “夏洛尔，镇定点，我没事，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心中叹口气，我放柔了声音，反手抱住夏洛尔不算宽厚的肩膀安抚他激荡的情绪。

    “你不是没事，不是！你差点就死了！差点！”一再的重复着这句话，夏洛尔的眼泪浸湿了我的肩膀。“不要死，我不想你离开我！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我不想！”夏洛尔紧紧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他不再这么难过，只好一再的重申，我不会走，不会丢下他一个人！

    那抱着我的身躯轻轻颤抖着，但啜泣的声音总算渐渐的低下去了。“真的吗？你真的不会走？”夏洛尔将头枕在我的肩窝处小声的问着。看样子，我这次受伤给了他很大的刺激。“不会，我哪里都不会去。别哭了好吗？”我像对小孩子一样轻拍着他的后背说着，终于夏洛尔放开了我，他两只眼睛红彤彤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我看着他的样子不由的笑起来，一边抬手擦去他眼角还未滑落的泪水一边说道：“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像个孩子似的哭成了兔子眼。”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开我的手说道：“还不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这么吓我，我会哭吗？”

    “这话一点都不假，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夏洛尔这小子哭过多少回了！啧啧，我的脚趾头加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安培斯顶着一只青眼窝，在那里打趣道。“闭上嘴，还想另一只眼也青吗？”夏洛尔头一回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对安培斯叫道。

    “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安培斯连连举手投降，他可不想再青一只眼睛。“既然你醒了，我得去给图拉大人汇报了，他这几天也是满担心你的情况的。如果不是没第三只眼睛让夏洛尔打，估计他也会来这里的。”说完，安培斯就迅速闪人了，他害怕恼羞成怒的夏洛尔把他跟图拉打成一对！

    “夏洛尔，你为什么要打人？”我看见安培斯消失在了门外，便收起了刚才的笑脸沉声问身边的夏洛尔。“我，我气不过……”“气不过？这就是你随便打人的原因？”我打断了夏洛尔的话语气渐强，但看到夏洛尔面带委屈之色的垂下头去，心中不由的一软叹了口气于是放缓了语气：“你应该知道，佣兵的生活充满了危险，受伤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我一开始就不想你去加入的。”低着头，夏洛尔小声的嘀咕着。我听了他的话，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你以为你不想，我就会听你的吗？你应该知道，你的意见向来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的！”一直不曾抬头的夏洛尔，这时握紧了放在身侧的手，但没有说一句话。

    “还有，你难道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你留在我身边吗？”我在昏过去前一再的叮嘱他不要离开我身边就是怕他会去找图拉和奥兹的麻烦，没想到他还是动了手。“你不知道图拉是我的副团长吗？为什么还要动手打他？”好在图拉抽筋没跟他一般见识，不然他的小命还能在？“你以为图拉是那么好惹的吗？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你早被他变成尸体了！”说道这里，我的怒气不由的又升了起来。

    “我只是生气他派给你这么危险的任务！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夏洛尔反驳说道。“夏洛尔！！这次的事故并不是因为图拉的关系，是因为我们的失误才会变成这样！”我终于皱起了眉头厉声说道。“他如果能够上心一点，也不会有这种失误！”夏洛尔仿佛没有看见我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强硬的说道。

    “夏洛尔！我说过讨厌你太过介入我的事情吧？”我动怒了，不是不知道他对我的心意，可我也早就对他表明过自己的意思。我明白，因为我自身的情况是绝对不能接受他的感情！

    单单是从达弥努那里看到的记忆片段，我就已经知道自己并不是一般的人类，我的一生注定是要在血雨腥风中度过，而夏洛尔的一生则注定平淡安逸。

    “我，我知道，我没有想要介入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看他们……”夏洛尔因为我的话原先有些红的脸顿时变得苍白起来，眼中受伤的神色让我心像是被什么刺到一样，痛了一下。

    这种感觉使我不由的愣住了，缓缓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我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但这种感觉没持续太久，很快就消失了。看着面前这个人，我再次叹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夏洛尔！佣兵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受伤，什么时候会死，每一个人都一样，这个佣兵团没有人是例外的！就算是团长也是一样！大家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自己活着的时候拼命完成自己的任务。”

    “那就不要当佣兵了！我们可以跟卡利安说让你退出佣兵团！你不用做这么危险的事，我一样可以挣到钱……”然而夏洛尔没有说完这句话，因为我在他说完前一个巴掌打了过去，这一巴掌没留一点情面。“夏洛尔！你不是我什么人！你没有为我决定什么的权利！”我愤怒的吼道，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呢？傻瓜！我不可能回应你，即使是你将心掏给我结果都是一样！一旦找回自己的记忆，我就必须回到我自己原本的路上去！

    夏洛尔慢慢转过被我打得偏向一边的头，他眼中深深的绝望和心碎看的我心竟然再次痛了起来。

    紧紧的咬紧牙关，浑身都在颤抖的夏洛尔硬是没有让聚集在眼眶中的泪水滚落。“我知道我没有管你的权利，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替你决定什么，我只是不想你受伤，不想你死去！仅此而已！”说着这句话的夏洛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让我不忍再看下去，狠心的移开视线。

    沉默的空气沉重的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我感觉平息的气血又开始翻腾，一股股的热流又争先恐后的涌上我的喉咙。闭了闭眼，我强压下想要呕吐的感觉，缓缓的开口对夏洛尔说：“夏洛尔，你明天就回去吧！我很感谢你救了我的命，也很感激你这些日子来对我的照顾。”就算不看对方的脸，我也能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这次任务的赏金不会太多，但我会全部都给你的，希望你不要嫌弃。”“你，是什么意思？”颤抖的话语里透着前所未有的浓浓哀伤和凄凉。“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用这为数不多的赏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疲倦的闭上双眼靠在了床头上，刚才一直是坐在床上和夏洛尔说话的，创伤还未痊愈的身体又提出了抗议。“你是，是想离开我？”夏洛尔轻声问道，“对，我会和卡利安团长说的，让他就留我在图拉大人这边帮忙。”我回道。

    “为什么？你刚才说过不会离开我的！”夏洛尔稍稍提高了声调，我依旧闭着眼睛不肯看他一眼说：“如果你能用像对朋友的感情一样对我，我就可以不离开。”猛然间死一般的沉静笼罩在我们之间，一时间静的连夏洛尔的呼吸我都听不见了。

    许久之后，我才听见夏洛尔不稳的呼吸响起，他淡淡的说：“你是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我看着他血色褪尽的脸，硬起心肠说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心意，本来我并不想伤害你，只是想装作没看出来，让你自己知难而退。”刚平息不久的血气又开始翻腾，我有些不适的皱起了眉头。“可你却一再碰触我的底线，让我不得不作出这样的选择。”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不在知道的时候就表明你的意图？”夏洛尔绝望的话语让我不得不睁开了眼睛，望着那张被痛心折磨的苍白如纸的脸，我心抽痛的更厉害了。若有其他的办法，我是不会这样伤害他的，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再这样下去，等到我离开的那天，夏洛尔会更加痛苦。

    “我不是没有表明，是你一直执迷不悟。”冰冷的话语如利剑一般，刺得我面前那人苍白的脸色更是如鬼魅般骇人。“不，不是的，我没有！没有！”疯狂的大声吼叫着，夏洛尔抱住了自己的头。营帐外，有几人被夏洛尔的叫喊声吸引了过来，探头探脑的朝里面望了望。

    “夏洛尔，别这样，大家都在看。”我对蹲在地上的夏洛尔说道。“我知道了，你是害怕别人会歧视你，对！一定是这样！”也不知我的话触动了几近疯狂的夏洛尔哪个神经，他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抱着我激动的说着。

    “你不用在意的，如果你怕会有人说不好听的话，我们可以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只有我们！”我无语的静静让他抱着，等他平静下来我才又开口道：“夏洛尔，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说什么？”夏洛尔一怔，他松开我看着我的眼睛有些迟疑的反问。“你太高估自己了，这一切只是你自己的一相情愿，我如果真的喜欢你，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吗？！”连我自己都被自己这冷血无情的话震惊了，更不要说夏洛尔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就以为他已经死去了。静静的凝视着我，目光里没有一丝焦距，空洞无神，如同没有生命的木偶。

    “你一定要说的这么残忍吗？”过了很长时间，夏洛尔才发出声音，听不出丝毫情感的声音让我心中一惊。刚要说话，就听见夏洛尔低低的笑了，他垂着头笑道：“我的确是不自量力，总是妄想着凭自己的真心能够打动你。直到心上挨了一刀又一刀才渐渐的明白过来，你眼中根本不可能有我的存在。”

    我抿紧了嘴唇，被子地下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可为什么，我挨了这么多刀，到最后还被你踩的稀烂的心就是没办法放弃你？”空洞无神的湛蓝眼睛望着我轻轻的说。夏洛尔的话，如同那晚图尔辛的巨大链球狠狠的给了我心脏一击。我终于忍不住猛的趴在床边剧烈的咳嗽起来，鲜红的血液沿着嘴角再次滴落。“啓！”那鲜艳的红，终于唤回了夏洛尔的意识，他凄厉的大叫一声抱住我无力的身体。

    呆呆的看着那一团团刺目的色彩，我木然的开口说：“夏洛尔，是不是真的要看着我死，你才肯放手？那好，我就把这条命再还给你吧。”“不，我走，我走。你不能死。啓，我求求你别死，我离开，我真的现在就离开。”紧紧抱着我，夏洛尔再次落泪了。

    我无话可说，心真的好疼。到底是为了什么在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也不会再疼了。我缓缓的合上了眼睛。对自己轻轻念动沉睡的咒文，真是好笑，我竟有一天会对自己念出这咒语。

    意识渐渐滑向黑暗的深渊，我隐约感觉到自己被人小心的放平，有人用温热的湿巾擦去了我嘴角的血迹。接着便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覆在了我的唇上，很久很久才离开。朦胧中我似乎听见夏洛尔在对我说着些什么，但我听不清。我一直想努力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可无奈，我还是沉沉的睡去了。唯一的记忆就是被他温柔的执起的手和一滴滴落在手上那温热的液体。

    睡梦中，我无声的对夏洛尔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我，也许对你并不是无心的，只可惜我们不是同一类人，我无法给你永久的承诺。

    寻找守护者

    第二天，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夏洛尔已经不在了，安培斯告诉我说他回阿卡里奥斯村了。我听了他的话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去了图拉的营帐。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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