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 明唐]殊途同归路 - 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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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戾气的大漠刀法势不可挡,那人未料到陆弥升竟如此拼命。一个躲闪未及,生生受了这一击。一大股鲜血从胸口涌出,那人被冲倒在地,面具跌落一旁,又是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那人低头侧着脸,右侧脸颊上竟有一道丑陋的十字疤痕。

    陆弥升被骇得顿住了呼吸,就连全身的血液也近乎凝结,大脑中一片空白。

    唐翎!

    他又一次伤了他!

    手中的弯刀似乎燃上了滚烫的温度,灼伤着他的掌心。明明是七月夏末,他掌心却溢出了冷汗。

    唐翎仍在地上,以手捂着胸口,刺眼的血红源源不断的从他指尖涌出。竟是唐翎,为何要是唐翎!老天何以此般造化弄人!陆弥升早已将陆琪置之脑后,还是陆琪拼尽全身气力扯了扯他的衣摆,才让他震飞的神志重新回归。

    陆弥升咬咬牙,红着眼将陆琪背在了身后,又伸手小心翼翼地抱起了痛得眉头紧锁的唐翎。脚下借力,使着轻功飞出了战场。

    陆弥升一身凌乱,满脸血污,白袍被鲜血浸成了殷红,双刀亦是闪着血光。他轻轻将唐翎放在一棵青枫树上,抚了抚久违的脸颊,背着陆琪转身离开。

    陆弥升并未如此舍弃唐翎,而是将陆琪送回后方营帐后又迅速折返。唐翎因失血过多已昏迷了过去,陆弥升依旧悉心把他抱起。他深深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明教营帐,心中百转千回五味杂陈。

    最后,似是定了决心,陆弥升带着唐翎逃离枫华谷。

    枫华谷的青枫红了,却是泛着血色,枫林里的尸体遍布埋没了整个山丘,唐门门主断了双腿丐帮掌门莫名消失生死未卜,可这些都已于他们无关了。

    ☆、十 同归

    这是洛阳城郊的一间木屋,四周静谧风景宜人。

    唐翎不知昏睡了多久,终于转醒,他很是厌恶这种一觉醒来便已不知自己身居何处的感觉,他在西域时,这代表着的从来不是什么好事。

    胸口一阵阵巨疼,唐翎身上被裹上了纱布,可血已沁了出来成了一大片红痕。唐翎有种不祥的预感,硬撑着从木床上挣扎起身。

    木屋很小。他环视四周,只在床头看见一张小桌,两张板凳。桌上整整齐齐的叠着一套白袍,白袍上则压着一把白骨匕首两把弯刀以及花纹繁复的金饰。那白袍上仍有淡红印记,显然是血迹未能清洗干净。

    唐翎心乱了。脑子里充斥着各种想法,双目呆望着那套衣裳有些失神。

    是他。是陆弥升。他竟又出现了!这个对唐翎来说犹如梦魇般的男人。

    还未等唐翎整理好思绪,木门已被吱呀推开。一身粗麻布衫的陆弥升立在门口,手里攥着一个药瓶,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你……醒了?”

    光明寺中,一众明教弟子站成两列夹道而立。大殿中央坐着的是一脸凝重的明教教主陆危楼。庄严肃穆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教主圣座旁有一人拿着纸笔,道:“禀告教主,影月队长陆弥升离奇失踪,尸骨残骸中也未见身影,疑似叛教!”

    语惊四座。明教弟子纷纷露出惊异之色,就连一向冷淡的法王卡卢比也抬眸望那人方向扫了一眼。

    陆危楼皱了皱眉,问道:“可曾查明?”

    叛教之罪不是小事,临阵脱逃罪无可恕,若是定下罪来就是天涯海角他们也将追随,直至诛灭罪人!

    殿中无一人敢应答。

    倏然有一白影踏出了队伍,长身跪在殿中。竟是陆琪,她斩钉截铁之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禀告教主。陆弥升绝无叛教可能!”

    陆危楼没有出声,亦未打断。

    陆琪暗自双手握拳,指甲掐进了肉里,定了定心,她开口道:“师兄……师兄他已战死沙场!是弟子违反教规私自将师兄就地埋葬!”

    “吾以圣主之名起誓!望教主降罪!”

    陆危楼沉吟了片刻,却是转向了立于一侧的卡卢比,两人细声言语了几句。陆危楼沉吟片刻吩咐道:“教义诵读千遍,于往生涧面壁三月以示惩戒。”

    陆琪颤抖着行了个大礼:

    “谢教主恩典。”

    陆弥升冲了过来,将起身的唐翎按回床上。

    “别乱动!”陆弥升的语气听来有几分忧虑。趁着唐翎没有还手之力,陆弥升解开了唐翎胸前的纱布,一层一层细细摘下。

    陆弥升的神情很是专注,眼里盈着唐翎读不懂的情绪。这次他的动作很是轻柔,毫无出格之举,仔仔细细地上好药后又重新裹上新的纱布。

    唐翎看着陆弥升的侧颜,心中揪痛。他到底该如何面对眼前人?究竟是仇敌还是恩人?

    此时的境况仿佛又回到了西域那间小屋里的日子。陆弥升日日夜夜地照料着唐翎,无微不至。他们没钱买药,陆弥升便去典当了自己那套西域金饰。后来又缺钱买米,陆弥升就又去卖了自己随身的白骨匕首。

    再后来,为了请大夫,陆弥升舍弃了伴随自己征战多年的那对弯刀。

    他最为珍视的几样物事就这么舍弃了,连带着他明教影月弟子的身份,离开了他的世界。

    这人,哪怕是铁石心肠,也要给陆弥升暖化了。唐翎怎会例外。

    他看着陆弥升整日守在自己身边生怕自己有何闪失,便为他不值。何苦呢,他唐翎不过是一介凡人,又是何德何能让陆弥升如此尽心尽力?

    他们之间不该发生的发生了太多,不该经历的更是经历了太多太多。他伤了他两次,却又救了他两次。伤他最深的是他,待他最好的却也是他。粗暴强硬是他,温柔细腻是他。唐翎对陆弥升的态度,早已无法一言概之。

    他心里挣扎了太久,从起初的不愿进食,到了现在愿意主动向陆弥升开口,唐翎已改变太多。

    “喂。”

    “嗯?”正在清洗纱布的陆弥升闻声回头。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你还有什么用处。”唐翎说话的调子仍是如此清冷。

    陆弥升擦干了手,来到床边,指腹轻抚上唐翎脸颊的刀疤:“没有什么用处。”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可我喜欢你。想与你永远在一起。”

    听这话,唐翎竟心跳入擂鼓,一直被自己压抑的情感迸发了出来,让他面上泛了微红。

    唐翎仍嘴硬驳道:“我们不是一路人。”

    “可我偏要与你殊途同归。”陆弥升的手指轻捏住唐翎下巴,让他正视着自己,琉璃异瞳里满是深情,又透出几分坚定。

    殊途同归。

    两句简单而又霸道的告白彻底击溃了唐翎心中防线,他怔怔望着陆弥升,心底有陌生的情感疯狂滋生,像股暖流涌入心田,澎拜激荡。

    鬼使神差的,望着那双勾魂的双眼,唐翎的喉头竟吐出了一个“好”字。

    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了他的唇上。

    ☆、尾声

    此后世上再无唐门首席弟子唐翎,也无明教影月陆弥升。有的只是长相厮守相依相伴的一双人儿。

    唐翎恢复得很快,几个月便已几乎痊愈。

    陆弥升一直担忧着教中会派人来追究他叛教之罪。那日门外响起叩门声时,陆弥升如临大敌,警惕的将门打开一条细缝。

    门外,一位绝色少女倚着门框,笑盈盈地望着他。

    “师兄!”

    是陆琪师妹。陆弥升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可又怀疑起来。若陆琪是来杀他的,他如何还得了手?

    一见师兄脸色不对陆琪便猜到了缘由,笑着解释道:“教主早以为你死了,哪还有工夫浪费人手追杀你?”却是隐下了自己为此受罚的内情。

    “你这里也真是偏僻。我找了足足一月才寻到此处呢。”

    陆弥升也笑了,答道:“这里,我是我和他初遇的地方。”

    房内传来一声冷哼。

    “不请我进去坐坐,见见嫂子?”陆琪挑了挑眉。

    嫂子?陆弥升听着这话不禁好笑,强忍着怕被屋里的唐翎听见,心里却是满心欢喜。

    陆弥升将她引进屋,陆琪与唐翎终于打了个照面。

    原来是这副摸样。唐翎如此叹道。多年前,唐翎便已听闻了丫头的名字,却是不曾见面的。

    可陆琪却并非第一次见唐翎,她一进屋便笑着脆生生喊了声:“嫂子好!”唐翎被她逗得扯了扯嘴角。

    他们皆是不知,陆琪便是常躲在陆弥升屋后窥视的那簇白影,师兄房里藏了人的秘密她早已知道。

    见两人情状,又见师兄态度,当时陆琪便已预感到了今天。

    于是,她将自己对师兄的那份爱慕埋藏在了心里,渐渐地,甚至化作了促成他们两人的动力。

    陆琪送来了昔日陆弥升在教里养的波斯猫球球,以及一笔数目不小的盘缠,解了陆弥升唐翎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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