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 - 分卷阅读8

    “你……这、这、这……”他并不是因为这些个钱而吓住了，而是他被殷无杳能拿出这么钱而吓住了。

    “一部分是我这几日存下的，那个苏公子，虽说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但出手可是阔绰得很，难怪这儿的姑娘都喜欢他。”殷无杳笑得像个奸商一样的从一叠银票中抽出几张，指给穆亦玄看，“其余的，是我自己的财产。”

    “无杳竟懂得做生意？”

    “不才只是略通一二，刚刚够糊口罢了。说是做生意嘛，又差上那么一点。不过，总之也差不了太多，勉勉强强可以算是这样没错。”殷无杳轻笑将此话题代过。

    穆亦玄也笑了，他真的是不特别了解殷无杳。但是，这个俊美的书生可以这般信任自己，他不由得从心里觉出高兴。但是，他觉得自己这次见了殷无杳，感觉上和刚刚认识时，殷无杳的性子大不相同。原先是一幅彬彬有礼的书生模样，虽然入世尚浅，但却天真可爱，还好管个闲事。而这次，确确实实是好管闲事没有错，可他……俏皮中透着顽劣，世故中透着精明。这让穆亦玄无法将他与在去往慕容府路上的殷无杳看作同一个人。

    他确实是殷无杳？那笑、那眉、那眼，确统统是殷无杳的。但是那人、那神、那态，又统统不是穆亦玄所认识的殷无杳。在心中苦笑一下，他确确实实是不了解殷无杳。

    “亦玄兄，想什么呢？”

    穆亦玄抬眼，对上殷无杳化过淡妆的脸孔。美目流转、黑发倾泻，实在是令人心醉的容貌。因为那过于美丽的面孔，穆亦玄又垂下视线，轻轻摇头，道：“没想什么。”

    一杯水酒递了过来，殷无杳笑着开口：“亦玄兄，我们再次相见，应该好好畅饮一番。但今日地点不对身份不同，我们就只好小酌一下了。”说着，在殷无杳手中的酒，被他一饮而尽。“小弟先干为敬。”

    举起酒杯，穆亦玄也饮尽杯中之物。是啊，没有来由的，他看见了这个书生，就会觉得很高兴。

    看看天色，殷无杳又笑了起来。

    “无杳，你笑什么？”

    直至以近拂晓的天色，殷无杳笑着说：“亦玄兄，我说过什么来着。我们两个大活人，真的就这么坐到天亮了。”

    “可不是。”穆亦玄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想到自己刚刚的样子，实在是又觉得可笑又觉得惭愧。

    两人又谈笑了将近一个时辰，殷无杳走到梳妆台前，梳理好头发、整理好衣衫，又薄施粉黛、轻点朱唇，忙活了大半天才穿戴齐整。穆亦玄是看得眼花缭乱，没想到平日看起来很美丽的女子们，早上竟要如此甬繁的打扮自己。而更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殷无杳一届堂堂七尺，竟精通女子化妆。不过，看他收拾停当走出闺房的样子，可能没有一个人会说他并非女红妆。

    “公子，昨夜歇息的可好？”一下楼，就看见老鸨那张难看的谄媚笑脸。

    “还好。”

    “不再坐坐就走？”

    “不了，还有要事须办。”

    说完，便搂着殷无杳走向妓院大门口。

    “郑公子，今儿晚上还来吗？”美目含笑，殷无杳娇滴滴的搂住穆亦玄的手臂。

    “你高兴我来吗？”在房里就说好的，穆亦玄扮起嫖客，竟还有模有样。

    “真是的，讨厌。那你今儿晚上就别来了，就不会哄哄人家。”柳眉轻蹙，一幅娇嗔之像在这样的脸孔上显得格外惹人怜惜。

    “好好好，我的好小姐，我今儿就不来了啊。”

    “你敢——你要是敢去找别的狐狸精，就……就一辈子都别理我了……”说着，殷无杳竟哭了起来。黑色的眼眸含着晶莹的泪水，梨花带雨的俏丽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娇柔与妩媚。

    穆亦玄又在心中苦笑着，这个无杳，竟然……

    “别哭、别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平最怕见女人眼泪。我来，怎么舍得的你呢？说笑而已，再说，是你不让我来的啊。”佯装无奈头疼的样子，穆亦玄哄着哭泣个不停的殷无杳。“大丈夫一言九鼎，说来就一定来。”

    “真的来？”止住了哭泣，眼中还含着泪水，这堂堂七尺像个小女儿一样的怯怯问着。“不骗我？”

    “真的。我对雪滢你一见倾心，都从苏州追到这里来了，怎么会不来呢？”

    殷无杳终于破涕为笑，踮起脚，在穆亦玄颊上轻印香吻。然后，俏皮一笑。

    “郑公子，走好。今儿个早哟。”挥挥手怕，委实是一幅风尘女的样子。

    而从妓院走出的穆亦玄，却因为殷无杳刚刚落在自己颊上的一吻，而如坠云中。

    ps：

    这次的文不知各位大人有什么感觉，我的同学看过说，穆亦玄竟然比郭靖还傻。有吗？各位觉得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穆亦玄也很像大侠了耶！（胡言乱语中）

    好了，不瞎掰了。还是那句话，有想要转载我的文的大人，谢谢你们喜欢我的文，当然可以。

    好了，不聊了。最近在看《情定爱琴海》总觉得何润董跟苏有朋有点什么，而且一边看还一边在窃笑。哎哎哎，活不了了！

    第12章

    四（12）

    这日的秦淮河上都在争相传着一件事：当今最红的花奎何雪滢终于芳心有主，这日还依偎着那名俊朗公子一起出了那万花楼的门，看来是那位公子已经留宿在那万花楼何小姐的闺房中了。

    消息不胫而走，这一传可不要紧，几乎所有有名的公子哥儿都聚到这万花楼中，除了想再一次一睹何雪滢小姐的芳容之外，自然免不了想和这若天仙般的人儿共度良宵。

    乐得合不拢嘴的当然是那老鸨，来来往往的这么多客，光是给姑娘们的脂粉钱就比往常大方许多，更不用说要一睹何小姐的芳容了。

    “雪滢，乖女儿，来，快来见客。”

    “知道了。”

    应声而至，殷无杳被几个俏丽的丫头簇拥着，从容的自小楼之上款款走下，当下就惹得一群公子哥儿们惊艳得倒抽一口气。没见过的，觉得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美妙无双之人。而见过的，就觉得这何小姐真得比平时所见，又美上几倍。

    “难得诸位如此捧着万花楼的场，雪滢我在此谢过诸位公子了。”说着，殷无杳蹲下福了一礼。起身，接过丫头递来的琵琶，落座轻拨琴弦。“公子们想听什么曲儿？说给雪滢。”

    “那就……来一段《十八摸》怎么样？”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就会点些个淫词俗调。殷无杳笑着轻轻摇头，看看别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异议，塔即刻轻拨琴弦，要奏那曲。

    殷无杳的手被轻轻按住了，抬眼，看到的是一幅温文尔雅的俊美面容。那笑意，似带着三月的春风，令人微微迷醉。

    “如此美的超凡脱俗之人，不应该奏这样的曲子。”温和一笑，儒雅风流。

    “公子抬爱了。雪滢本就是一风尘女子，何来超脱？既然公子不愿听这首，那雪滢就为公子换一首好了。不知公子，想听些什么？”微微一笑，殷无杳并没有为那美公子的笑意脸红心跳，原因若何，自是因为他不是女子。

    “雪滢，奏一首《思情郎》。”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微微带着焦急与愠怒。

    众人的眼光不禁都望过去，原来门口那人，正是昨夜出现的穆亦玄——也就是被殷无杳叫成“郑公子”之人。

    “郑公子！”殷无杳站了起来，笑着跑到穆亦玄身边，“不是说会早些来的么？怎么这么迟？”一双喜眉笑眼，让所有人都暗叹一口气，这何小姐，今夜恐也是名花有主了。

    “雪滢小姐，你还没有给我弹曲子呢。”美公子轻轻笑着，摇了摇纸扇。

    看了看那位公子，殷无杳转身，从穆亦玄身边走开，回到原先的座位上。“公子想听什么？”

    “雪滢小姐，可否为柳永所作之词《雨霖铃》弹唱一曲？”

    纤纤十指，濯濯素手，琴音轻轻落下，正所谓“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白居易之诗，用来评价殷无杳所奏琵琶，正是一点也不为过。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绝伦的琵琶声配上声声凄绝的音调，从殷无杳口中唱出，令人觉得那远在天边的嫦娥，在思念人间为情苦的时候也不及这般风华绝代。清清凄凄的音律，凄凄切切的声音，令人有如身在梦境中。待至音毕，仍觉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实乃一个“妙”字所不能称赞的。

    “妙哉、真妙哉，实在是人美、音更美。雪滢小姐活脱脱一个仙女下凡，今日得见如此精妙之人，实乃三生有幸。”美公子纸扇轻扇，对着殷无杳好生赞着。一双电眼紧紧瞅着那美轮美奂的俏丽脸孔，含笑的眉眼，让人觉得脉脉含情。

    在场之人无不暗暗感叹,看来这美公子定定然是要与这雪滢小姐有着一夜的夫妻之缘了。

    “雪滢，该为我奏上一曲了吧？”穆亦玄一直没有作声，看着殷无杳为别人弹琵琶，他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快。也因此，他冷下脸来，声音愈发沉闷。

    殷无杳冲着他笑了，没有作声。但一旁的美公子轻轻俯过身，在离殷无杳很近的地方，微微笑着开口：“何小姐，你身上的药香，令我想起一个男人。一个很美的男人，和你的长相，有点点相似。不知，说你像一个男人，是否冒犯着了花容月貌的小姐？”

    他说的话，只有殷无杳和他两个人能听见。然后，他轻轻执起殷无杳的手，放在嘴边，冲着穆亦玄从容一笑：“郑公子，今夜，我要与何小姐一同入梦了。”

    “此话怎讲？”穆亦玄的声音没有起伏，冷冷的说着。

    一旁的老鸨子疾步走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大叠银票，止不住眉开眼笑地说：“哎呀，我就说这殷公子出手实在大方，一出手就是阔阔绰绰的两千两。”然后，又对殷无杳使了个眼色，“雪滢啊，今儿个可不许像昨儿个那样了，一定的好好陪陪殷公子。知道吗？”

    “殷公子？”殷无杳看着身边一直抓着他不放手的俊美男子。

    那人冲他微微一笑，“在下姓殷，小姐叫我殷公子就行了。”

    “殷公子，雪滢是我的女人！”这话一出口，穆亦玄的衣衫也似乎随着风一起动了起来，这种怒气，殷无杳从来没有见过。这穆亦玄平时不动气，一旦发怒，定是难以平息。

    “你的女人？郑公子，这话可没有这么说的吧？这何小姐是万花楼的小姐，可不是什么人的小姐。而且，他若是你郑公子的小姐，怎么不叫做‘郑夫人’呢？”这说话的方式，这独特的眼神，都让穆亦玄觉得有些玄机。

    “小女子敢问殷公子，尊姓大名。我们今夜做得一夜夫妇，明朝我也好知道自己的夫君是谁才对。你说是不是？”殷无杳倒没有什么即将要被识破身份的危机，仍神定气闲的向那美公子问着无关痛痒的家常话。

    “小姐若想知道，那等我到了床第之上在告知小姐也不迟。”说完，向穆亦玄一笑，又对殷无杳开口：“那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姐，我们上楼去好了。”

    眼见这殷无杳就要同那公子回房。众人都在看着穆亦玄。这主儿，今儿个倒霉遇上这个财大气粗的主儿。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