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 - 分卷阅读22

    一看那药，又是像上一次的那般，带着药味的血。穆亦玄想起三日前，殷无杳口中的血味，竟和他所吃的药是一个滋味。“这毒，不是无解么？”

    “确实是无解，但我可让你的命，延长些时日。”殷无杳说着，把药碗塞到穆亦玄手中，“你也知道了，这药本就是我的血，可不要糟蹋了东西，一滴不剩的给我喝了。”

    看着穆亦玄喝完了药，殷无杳才踏下心的笑了一下。又问道：“玄，你是怎么中的这样凶狠之毒？”

    “上次找你的时候，因为口干，便到茶社去饮些茶。不想，那茶中，竟下了这样的毒。”穆亦玄说得很平常，就像是误食了泻药一样。

    殷无杳这才恍然大悟，穆亦玄为何会发烧、为何总有些气息紊乱。中了这毒，如果再行房事，只能会加剧这毒的药性。而穆亦玄和殷无杳……如果没有那样行周公之礼，穆亦玄也不会这般快就把毒性显现出来——更不会爆发的如此猛烈。

    “为什么不说？是因为你不知道么？”

    “那人说了，不出三个月，我必暴毙而亡。反正只有几个月的命了，只要能和无杳你在一起，我夫复何求？而且能死在无杳你身边，我也就含笑九泉了。”

    泪水，又一次从殷无杳眼中涌出。“苍天，为何不让我受如此之苦，你要罚，就罚我好了。我造孽太多，确是不该存在之人，但也不要这样对待玄。”就像是绝望的挣扎一般，殷无杳低低的诉说着，柔肠寸断。

    “玄，你放心，我殷无杳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不会让你死的。”看着穆亦玄依旧苍白的脸色，殷无杳向他露出的笑容中，带着决绝。

    “无杳，我有你就够了。即使命不长久，能有你相伴这最后时日，我也甘愿了。”

    摇了摇头，殷无杳轻轻吻上穆亦玄的额头。“玄，我意已决，我们明日就启程，去苗疆。”

    ps：

    小雨大人，谢谢你的回帖！没有你的回帖，我就真的不想再写下去了。从此开始，他们就要开始受苦了。我的无杳，呜`

    第30章

    二（30）

    “此乃苗帮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一个苗人穿着的少年将手中的棍子一横，挡住殷无杳和穆亦玄的去路。

    放下穆亦玄，殷无杳好声的上前道：“小兄弟，我是来找你们寨主的。”

    “找寨主也不行！除非有寨主的帖子，否则谁也不能进去！”

    冷笑了一声，殷无杳把玩着手中的铜钱，笑着看向那少年。“小兄弟，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但还是不想对你大开杀戒。请不要逼我。”

    拱手一礼，“这位公子，敢闯我苗帮重地之人，想来也有一定的本事。我只是个区区的护卫，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说的也是。”殷无杳笑了一下，但下一刻，却将手中的铜钱间不容发的飞了出去，擦着那少年的颈子，划出一道血痕。

    “公……”那少年吓得噤了声。

    铜钱并没有发出落地的声音，朗笑着，从竹林后面走出一抹颀长的身影。

    “是送青龙君来的吧？一路上辛苦了。”男子轻轻一笑，向殷无杳和坐在道边的穆亦玄作了个揖。“我日日在此恭候，请进、请进，我家寨主吩咐，只要你们来了，就快快请进。”

    进入苗帮大寨中，甫一进厅就看见里面坐着一个素衣女子。看见穆亦玄，就大声道：“青龙君，你果不食言。”然后示意让侍童扶着穆亦玄坐在椅子上，“说会带药人回来，没想到还是真的。”

    听到那女子的这番话，穆亦玄和殷无杳当下双双变了脸色。

    “这是怎么回事？”话，竟是殷无杳和穆亦玄的异口同声。

    “难道我没有和青龙君你说么？”看到穆亦玄也一脸奇怪，女子也很意外，“十几年前，集我苗帮所炼制之大成的药人，宰杀了我十八名看守、五名首席、两名调药师之后，逃出我苗帮至今下落未明。”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我只是来向你讨要解药，何曾把你们所要找之人带来？”穆亦玄很奇怪，那他在茶社遇见的女子，会口口声声说他做了她所要求他做之事。

    “难不成是歪打正着？”女子掩口浅笑，“看看你身边跟的是什么人吧。”

    “麒麟君殷无杳。怎么了？”

    “你把他的名字倒过来念念。”

    “杳无殷……”穆亦玄当下没有了下话，这名字，他怎就从没想到过，就是“杳无音讯”之意。

    沉下脸来，殷无杳又冷冷笑了一声。“别在我的名字上下功夫了，百毒仙子，江湖上人人皆知青龙君大智若愚，这个中原委他一时半会不点名是懂不了的。”然后，他看向穆亦玄，眼睛中，没有一丝丝的暖意，“穆亦玄，我告诉你，我就是这百毒仙子要找的，能解毒杀人的‘药人’。”

    “什么……”穆亦玄惊呆了，转念一想，这殷无杳的血中带有药味，确实是药血。但他惊呆的原因并非为此，而是殷无杳直呼了他的名字，那样冰冷的声音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之情。

    “既然穆亦玄已经把我带回来了，就把解药给他好了。”依然没有表情，殷无杳冷冷的看着百毒仙子。

    眼光流转，百毒仙子笑着说：“殷无杳，你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这‘血月飘零’？”走下座位，一张绝美的脸庞凑近了殷无杳，“你这全身上下七筋八脉，每一处可都是有不同的药用。怎么？这么些个日子就忘记了？”

    叹了口气，殷无杳没有看她。原来，解毒的关键，还是他。

    抚摸着殷无杳没有表情的脸孔，百毒仙子露出妖艳诱惑的表情。“无杳啊，你还是没有表情的脸最美。从你小的时候起，就没有一点表情，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美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活活气死那些个姑娘。没想到，长大了竟然更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真是所有姑娘的梦幻。”

    “你告诉了我，要怎么解穆亦玄身上的毒，一定不会这么便宜。对吧。”

    “当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样吧，我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怎么样？”

    “确实，一条命换一条命，这桩生意做得值。”说着，殷无杳的表情又换成了往昔那种带点俏皮的笑意。“好啊，我答应你，直到你死去为止，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如何？”

    百毒仙子一听殷无杳如此乖乖听话，立刻就眉开眼笑。搂住殷无杳，香唇就要贴上殷无杳的唇。

    鲜血从素衣中涌出，溅脏了殷无杳的白色衣衫。

    难以置信的看着殷无杳，百毒仙子捂着自己仍然插着一把匕首的腹部，轻轻呻吟着。

    “我说过，到你死为止，我都会在你身边。”冷冷的在唇边泛起一抹笑，冷艳的殷无杳就像是一个即将支离破碎的人偶。“只不过，我没说过，你究竟会在什么时候死；也没说过，杀你的人是不是我。”

    “这点小伤，怎能奈何我？”百毒仙子说着，就要从腹中拔出匕首。

    “看在我们相识一场，我给你个忠告。这匕首，可是用我的血冶炼过的。你应该知道它的功效。”这个时候的殷无杳，带点戏谑的笑容，就像平常一样。但那眸子中，没有丝毫的笑意。

    穆亦玄呆然的看着殷无杳和百毒仙子，他并非跟不上事态的发展，而是被殷无杳吓呆了——这样没有表情的殷无杳，从骨子里透出冷漠。他不认识这样的殷无杳，这不是殷无杳……还是说，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殷无杳……

    这次，轮到殷无杳凑近百毒仙子。“放心，我不会不让你到阎王那里去喝茶。只不过，我需要一个人来证明今天的事情。而且，你死的时候，也决不会是孤孤单单的。看到那边的穆亦玄了么？他会看着你死的。”

    “但你确定你能活着？”在鲜血中的笑意，让百毒仙子的脸变得狰狞了起来。

    随着话音落下，一群人冲了进来。

    “原来你已经把所有的高手都召集好了？”扫视了众位围着他的苗帮人，殷无杳粲然一笑。

    间不容发的，一群人都已经冲了上来。

    “无杳……”眼见的殷无杳就要陷入重围，穆亦玄提起自己仅剩不多的真气，推开殷无杳。苗帮大汉一记重重的铁棍打在了穆亦玄的肩上，疼得他闷哼出声。

    “你这是干什么？”殷无杳看着穆亦玄，口气中已经没有往昔那中充斥着的心疼，而是一种不解与责怪。“现在可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

    穆亦玄看着殷无杳，那双曾经让他心动的美目中，竟然冰冷如刀。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恋，有的只是不屑与藐视。

    “我说过会保护你。”

    “这就是你说的保护？把人都推进深渊之后在假充善人？躲开！”

    穆亦玄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殷无杳的表情，是愤怒，更是绝望。

    推开穆亦玄，一瞬间飞沙走石，使人睁不开眼。

    风沙过后，满屋狼藉之中的，是那一帮人横尸遍地以及混着土石的鲜血。剩下活着的，只有殷无杳、穆亦玄和身受重伤的百毒仙子。

    那一式，是江湖是上称为绝学的，内力与暗器并用之功——“大孔雀翔”。

    “你的武功修为竟然……”百毒仙子说不出话了，他根本就想不到，只是勉强从苗帮逃跑的殷无杳，能够在十几年不见之后，拥有匹敌武林盟主的武功。

    “我说过，你死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而且特别服务，还是在离你最近的地方。”说着，殷无杳又向百毒仙子凑过去。

    犹如看见夺命的鬼魅一般，百毒仙子向后本能的退着。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紧走几步，殷无杳抓住百毒仙子的衣襟，绝美的面容笑着，却有一种冷冽与绝望。“千方百计想让我成为你的人的，不就是你么？我说过，自己从不说谎。所以，我现在就兑现自己的诺言——”

    手起刀落，百毒仙子的人头滚到了地上。执起那苍白的人头，殷无杳轻轻将嘴唇贴在了她已经尽失血色的嘴唇上。

    “这般人间绝色，确心如毒蝎。如果美的是心就好了，那样，我今生的最爱，或许就是你了。因为，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女子，也是第一个对我笑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