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林家子 - 分卷阅读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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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恍然,这是借着借人的由头,提前向他报备呢!

    一时默然无语。

    许久之后,才叹道:“可还记得当初你我二人去郊外闲游,你眼馋一处开的极艳的桃花,我便上树替你攀折,不想惊动了户主,桃花不曾摘到,反被人指使下人趋狗撵的上气不接下气……”

    想起旧事,李熙唇边泛出微笑,道:“记得你第二天便得意洋洋的来告诉朕,说你如何将那只狗灌的烂醉,狠狠踹了几脚,又如何用盐水浇灌,坏了他家的一树桃花……”

    曾几何时,那个人即使是自己最幼稚最恶劣的一面,也会毫不顾忌的袒露在他的面前,可是现在……

    叹了口气,道:“那一段日子,实是朕此生,最……”

    “陛下,”林如海淡淡打断道:“臣那时年幼无知……这些陈年往事,陛下还是忘了吧!”

    李熙定定的看着他,好一阵,才轻叹一声,苦笑道:“若是能忘,何以会记到今日……”

    他也曾以为自己能忘得掉,甚至曾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然而一闭上眼,那人的模样,清晰的仿佛就在眼前——他得意时扬起的眉,他含笑时眯起的眼,他嘲讽时勾起的唇,他愤怒时脸上泛起的森寒……

    他控制不住的想见他,可每见他一次,不见时想见的欲望便更深一分……

    林如海默然无语。

    李熙苦笑道:“我们都不再年轻,有些事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当初的事,你认也罢,不认也罢,反正朕自己的心思,朕自己清楚。”

    林如海皱眉,正要开口说话,却又被李熙打断,叹道:“当初,朕放不下朕的天下,你放不下你的尊严,你要走,朕便放你走,朕想着,只要远远的,知道你平安无事,朕就心满意足了。”

    “朕自欺欺人了十几年,一厢情愿的认为,你在江南,过得快快活活,无忧无虑,健康的连一个喷嚏都不会打……可是有一天,朕突然就怕了——怕你在朕看不见的地方,冷了、病了、寂寞了,怕你在朕看不见的地方,突然多了一根白发,添了一丝皱纹……怕你在朕看不见的地方,突然,想起了朕……”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朕看一次,怕一次,想一次,怕一次……”

    “朕知道,你一直觉得,朕调你回京,是因为朕怕你在江南势大,但是,朕不怕,朕便是不放心天下人,又怎会不放心你?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朕只是想,能放你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能亲眼看着你平安无事,便别无所求……”

    “朕没别的意思,朕知道,你还是放不下你的尊严,朕……眼下也还是放不下这个天下,朕也没有别的想头,朕当初不曾逼你,如今就更不会了……”

    李熙抬眼,见林如海依旧低垂着双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苦笑一声,道:“朕知道说这些也没意思,可是朕不想你在朕面前,还遮遮掩掩、战战兢兢的过日子。朕想告诉你——”

    他站起身,双目灼灼的看着林如海,断然道:“朕虽不曾为你放下这天下,可是,朕也绝不会为了天下,而牺牲你,不管你做了什么,还是要做什么!”

    ……

    御书房中,李熙将折子拿起来又放下,将自己白日里说的话,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是不是太唐突了,要是又把人推远了怎么办?而且话里似乎有拐弯抹角责怪他在自己面前还动心眼儿的意思,会不会又恼了?

    门口传来一声响,忙做的端正了些:“是皇叔吗,进来。”

    李公公推门而入,李熙待他关上门,方问道:“可看清楚他在做什么?”

    李公公道:“林大人自陛下走后,就见了一个叫颜逸的年轻人,教他如何做生意。”

    李熙微微有些失望,道:“就没有旁的什么?”

    李公公道:“有。”

    李熙眼睛一亮,只听李公公道:“还看了会书,舞了阵剑,然后沐浴更衣,睡下了。”

    李熙苦笑道:“皇叔你知道朕想问什么。”

    这些年,他常年派着人在江南打探那人的情况,他的心思,便是瞒着任何人也瞒不过这位掌持密探和暗卫的皇叔,更何况,他每次出宫和林如海见面,都是由此人亲自在暗中护卫。

    李公公淡淡道:“林大人的心思,臣如何能看得透?不过陛下的心思,臣倒能看个几分……”

    李熙皱眉,只听李公公继续道:“人性本贪,十年前,陛下求的,不过是‘知道’二字,半年前,陛下所求变成了‘看见’二字,到如今,陛下又要那人在陛下面前坦坦荡荡,不要有丝毫隐瞒……再过一段日子,却不知陛下所求为何?”

    李熙愣了楞,有些恼羞成怒,道:“朕也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他设计耶律良才之事,若是早告诉朕,又怎么会功亏一篑?”

    李公公掀了掀眼皮,道:“若是林大人早告诉陛下,他要杀耶律良才,陛下您会答应吗?”

    李熙一噎,李公公不等他再想出新的说辞,微一躬身,退入黑暗之中。

    第131章

    林楠看一眼盯着他的李资,问道:“我们这样都走了,合适吗?”

    李资嗯一声,道:“有魏将军在呢!”

    “可是还有暂住在大堤上的百姓,需要人安抚……”

    “有地方官在呢!”

    “可是修河堤不是殿下你的事吗,魏将军也是来支援殿下的,我们两个一走了之的话……”

    “错了,”李资面不改色道:“修河堤是于长笺的事,可不是我的事儿。”

    林楠一噎,又道:“马车上憋闷的很,殿下骑惯了马,怕是不习惯……”

    “好,”李资看看喜上眉梢的林楠,忍笑道:“等你把药吃了,我们一起下去骑马透透气。”

    林楠顿时泄了气,也不再拐弯抹角的赶李资下车,怒道:“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还要没完没了的喝药喝药喝药!”

    在家被他爹管也就算了,出了门还要被这个人管,连他爹都不会每顿都看着他喝的一滴不剩!

    李资哑然失笑,他知道这少年看起来清雅出尘,实则任性的很,只不过他的任性向来不现于人前——想到这少年这般因为不肯喝药而发怒的模样,想来世上也就自己能看到,不由心情大好,笑道:“午间的时候,已经换了个方子,不像先前那般苦了,你尝尝就知道了。”

    林楠也知道这人倔起来比他爹还难对付,见他态度强硬,也不去尝——反正不管好不好喝,尝玩最后还不是得喝光光,索性捏着鼻子,大口灌下了去,刚入口就差点一口喷了出来,强忍着几口吞了下去,艰难道:“……水!水!”

    李资早有准备,将备好的温水递到他唇边,林楠一连喝了两碗,才将嘴里的怪味压了下去,喘着气道:“还不如苦呢!”

    这什么味儿这是!

    他一直以为前世的藿香正气水是世上最难喝的药,现在想来,真是小看了中药各种古怪的难以形容的刺激性味道了!

    李资将蜜饯端过来,林楠摇头拒绝,他向来不喜甜食,总不能为了压下自己不喜欢的味道,继续吃不喜欢吃的东西。

    李资并不勉强,道:“幸好我跟了来,否则林成哪有本事让你老老实实吃药。”

    林楠冷哼一声:林成?帮他吃药还差不多……

    李资见他不说话,知道大约是林家祖传的那小气劲儿又犯了,笑道:“现在药吃完了,可要出去骑马透透气儿?”

    林楠不理。

    这人又不是不知道,骑马透气什么的不过是借口,这是在寒碜他呢?

    李资挨在他身边坐下,揽住他的肩头,温声道:“大夫说,夏日气候湿热,腠理大开,风邪从腠理而入,原就易得痹症。这些日子在大堤上呆着,身上干了湿,湿了干,熬不住了躺下就睡,地气侵人,更要不得……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你体质原就虚寒,且去年腿上就受过一次风寒,若是不能及时驱除,等年纪大些,两下里一起发作起来,不知要受多少罪。”

    林楠到底不是小孩子,无奈叹了口气,闷闷道:“还要喝多久?”

    李资大喜,道:“这副药只需服三次,现在已经一次了,再喝两次就换温补方子,断断没有这么难喝!”

    就剩两次了啊,林楠松了口气,不是他受不了苦,而是那药味儿实在太奇葩……

    终于有心情去想别的事儿,转目狐疑的望向李资,道:“那日三殿下莫不是被那耶律良才下药了吧,怎的感觉像变了个人似得……”

    先前借口养伤偷懒就让他觉得不对了,这会儿索性将河道上的事儿全都扔给给别人一走了之,实在不像他认识的那个李资。

    李资将他拉的靠在自己肩上,道:“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嗯?”

    “人生苦短。”

    林楠微楞。

    只听李资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一直以为来日方长,直到被耶律良才挟持,才突然发现,原来人生苦短。”

    林楠隐隐明白他的意思,李资用面颊轻轻蹭着他的额头,声音很轻:“修河、抢险、赈灾、查案、对账……这些事儿,哪里会有个尽头?先前修堤一去半载有余,而后抢险救灾又是数月,若不是你千里来会,连这些日子匆匆数面相见也不可得,而你我一生,能有几个半载?若你不在身边的时候,大水冲去,大风刮去,或被刺客……却叫我……”

    他将人搂的紧了些,话不曾说完,只是将脸挨在少年的发顶,隔着发丝感受着少年温热的体温,觉得此生此世,再没有一刻比此时此刻更为充实安心。

    李资轻声道:“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确让人敬佩,我却不愿学他。我自不会沉溺在儿女情长中,不理家国天下,当挺身而出时,我亦当仁不让,分内的事,我也不会推辞,可是洪水既退,百姓无忧,有的是人可以善后,有的是人会安抚百姓,有的是人想抢这一份功劳政绩,我为何要因为这些事,放弃你我好容易得来的片刻相守?”

    “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懒散也罢,我李资,没有那么重要,天下百姓,不是非我不可……可是我和你,却只有彼此。我许不了你永远,我会老、会病、会死,我不知道我的一辈子有多长,我不知道可以陪你多久,所以,能多一刻便多一刻……”

    “所以……”他轻轻抚着少年的长发:“你也要这般对我——该吃药的时候,就得吃药!”

    林楠正双目微湿,感动的无以复加,却见他话音一转,又拐到吃药上头,顿时觉得无数乌鸦从头顶飞过,将李资一把推开:“倦了!睡觉!”

    翻身躺下。

    李资替他盖上薄被,摇头失笑。

    莫要使气,当我被耶律良才挟持时,你是何等心情,当你昏睡不醒时,我就是何等心情……所以,就算被你万般嫌弃,就算要灌再难吃的药,我也绝不会心软!

    当林楠和李资在马车上吵嘴的时候,林如海和李熙,也在御书房闹的很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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