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林家子 - 分卷阅读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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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付尚德望向林楠,道:“林大人可有话要说?”

    林楠苦笑道:“这人自说自话,全然没有的事,却叫下官想要辩驳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按他所言,这件事,下官只怕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顿了顿,道:“审案讲究的是人证物证,用他的话说,当时在场的只有三人,人证就林全一个,偏偏他又是下官的小厮——也就是说,若林全上堂作证,他若说欧玉泉所言属实,则下官有罪,他若说欧玉泉之言纯属子虚乌有,旁人则只当他是在偏袒下官,下官实是百口莫辩。”

    “而物证,原本下官还可恳求诸位大人找此中高手鉴别笔迹,可是现在……”林楠耸耸肩道:“用他的话说,只有下官、家父和家师能辨别真假,同样的,家父家师若说供词是假,则下官有罪,若说是真,旁人依旧说他们偏袒下官……而若是找旁的人来鉴定,说假,还是下官有罪,说真,则是他们的能力鉴别不出真假——什么话都让他说完了,下官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付尚德微微皱眉,还不曾开口,身旁大理寺卿云景辉道:“林大人说的也有道理,欧玉泉,你可还有旁的什么证据?”

    欧玉泉颤颤的举起缠着渗血的白布的右手,悲声道:“小人哪里能找到别的什么证据,但是小人可以对天发誓,小人所言,句句都是实情,若有半句虚言,让小人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

    云景辉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既然什么证据都没有,空口白牙居然就敢污蔑朝廷命官!你说供状是林大人伪造,却偏偏又说无人鉴别真假,你说林全可以为证,却又说林全会偏袒林大人……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在这里听你信口雌黄!”

    欧玉泉闻言大惊,用左手举起右手,膝行上前,急切道:“大人,大人明鉴!若供状真的是小人所写,小人又怎么会自断右手以明志……大人明鉴啊!”

    明明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可被林楠这么一说,怎么看都像是精心编造出来的谎言……除了这只断了的手,他委实找不出别的什么有分量的东西证实自己的话。

    云景辉冷冷道:“江南盐商因阻扰陛下盐政改制,结果偷鸡不着蚀把米,弄的自己倾家荡产,别说你拿一只手来陷害林大人,便是拿一条命来陷害,又有什么稀奇的?”

    欧玉泉大哭道:“大人,大人,不是这样的大人,那供词,真的是他伪造的啊!呜呜……”

    云景辉已经不再理他,望向付尚德和喻子濯,道:“下官觉得,无凭无据,单凭他一面之词,委实不能作为证据,此案没什么可审的了,不如就此结案吧!”

    喻子濯和付尚德对望一眼,都想不到此事居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颇有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他们当然也乐得快点将事情了了,正要答话,却听云景辉又有些迟疑的道:“不过……虽然是无凭无据,但是终究是有了谣言……以下官的愚见,为了林大人的清誉,再将欧玉泉一案交回林大人怕是颇有不妥,喻大人,您意下如何?”

    喻子濯微微一愣,望向林楠,他直到此刻,才终于这些人闹这么一出是要干什么了,不是为了将林楠入罪,他们自己也知道做不到这一点,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想借机将林楠调开罢了。

    云景辉先是坚定的帮林楠说话,将他们两个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末了再来这么一个“小小”的且合理的要求,实在是不好拒绝。

    而且云景辉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是意思却很明白——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林楠有罪,可是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无罪,他们可以偏袒林楠,将此案以欧玉泉污蔑结案,但是为避嫌疑,林楠也该避开此案才是——到底有欧玉泉自断右手的事在,林楠是不是真的无辜,实在难说的很……

    林楠微微一笑,在喻子濯开口之前,抢先道:“云大人说的有理,下官的确应该回避。只是,下官却并不赞成就此结案……因为书信虽无法辨别真假,有的东西却是可以辨别的。”

    喻子濯微微一笑,道:“忘机有话直言便是。”

    林楠道:“下官想请顺天府的仵作给欧玉泉验验伤。”

    片刻后,顺天府的仵作上堂,将欧玉泉手上的白布去掉,细细的验看一回,道:“此人手指手掌系被钝器所伤,指骨粉碎,力道内侧强于外侧,指根处强于指尖,的确可能是被自己所伤。”

    林楠问道:“几次击打所致?”

    仵作道:“没有看见凶器,小人也分辩不出,但是绝对不止一次。”

    林楠点头让他退下,道:“虽然仵作判断是他自己所为,但是下官却依然不相信他有这个魄力砸断自己的右手,而且不止一次——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就知道。”

    仵作不是大夫,他们摆布惯了死人,动作可不会轻柔到哪儿去,被他一番折腾,现在欧玉泉已经疼的整个人摊在地上抽搐,汗水泪水糊了一脸——窝囊成这样,能有毅力砸断自己的手?

    云景辉皱眉道:“也就是说,你不相信顺天府的仵作咯?”

    林楠笑道:“不,恰恰相反,下官觉得,能将事情做的天衣无缝,连这些细节都想到的,很可能是另一个仵作……”

    云景辉不悦道:“既只是可能,我们岂能以‘可能’二字定罪?”

    两人说话间,喻子濯已经吩咐人回刑部拿人,一面淡淡道:“就是因为可能,所以才要查清楚——我刑部,绝容不下这等败类。”

    林楠却道:“下官也觉得云大人所得有理,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诈他一诈,不过,还请其他人,不要出声才好。”

    过不多时,刑部仵作带到,跪在堂下,喻子濯淡淡道:“你是现在就说,还是先打后说?”

    仵作神色游移不定,道:“小人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什么?”

    喻子濯一拍惊堂木,喝道:“欧玉泉都已经招了,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仵作惊的脸上的肉跳了跳,道:“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事,小人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欧玉泉啊!”

    喻子濯无奈望向林楠,林楠转到仵作身前,淡淡道:“可是以为你做的事天衣无缝,所以有恃无恐?你怎么不想想,若是无凭无据,我们是怎么找到你头上的?”

    “小人实在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林楠摇头失笑道:“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可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真的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微微一侧头,几个衙役上前。

    刺啦数声之后,欧玉泉背上几道暗紫色的淤痕出现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右手靠近手腕处,印着一个几近紫黑的手印,看上去触目惊心……在座都精于刑狱之事,立刻便在心中描述出当时的情景——想是欧玉泉怕疼,挣扎的厉害,被人按在地上以后,此人便跪在欧玉泉背上,右手死死按住欧玉泉的右手前臂,一砖一砖的砸了下去……欧玉泉背后的淤痕,就是他双膝留下的。

    仵作脸色惨白的坐倒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这几道伤痕无法证明事情就是他做的,可是却足以证明欧玉泉的手是被别人所断……那么,他就跑不了……

    “好贼子!”云景辉大怒起身,喝道:“竟敢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来人,给我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再拖回来问话!”

    林楠看着仵作安安静静被人拖了出去,连一句冤枉也没喊,在座的谁都没有说话,但都清楚,这个人能出的去,却不一定能回得来。

    果然,不多时便有人进来回禀,人已经咬舌自尽。

    既然欧玉泉的“断手明志”成了笑话,那么他先前的供词真的也变成了假的,被人“污蔑”的林楠自然无需回避什么,等喻子濯三人去宫中复命,林楠大大方方的令人押解欧玉泉回刑部,瞥了他一眼,道:“你要不要算算你坏了你们家主子多少事了?你说,我和你家主子,谁赢了你的活路更大一些呢?”

    说完并不等欧玉泉答话,又将一张纸交给林全,淡淡道:“抓人。”

    只这两个字,便定下了日后数日行动的基调——抓人,肆无忌惮的抓人!

    第143章

    李资将红车红仕轮流拿起又放下,斟酌了许久终于还是弃子认输,道:“实在不该和你比下棋,下次不如换投壶,你定不如我!”

    林楠笑道:“我在江南玩投壶,可重来没输过。”

    李资嗤笑道:“那倒巧了,爷我也没输过!”

    林楠瞥了他一眼,嘲讽道:“是没玩过,所以才没输过吧?”

    李资一噎,他还真没怎么玩过投壶,不过他骑马射箭打弹弓都在林楠之上,想必投壶上赢过他也不难,挑眉道:“等比过你就知道了。”

    不等林楠答话,叹了一声,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林大人喜欢下围棋,你却喜欢下象棋了。”

    林楠摆棋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他:“嗯?”

    李资道:“林大人更擅长布局,于不经意间,罗织出天罗地网,让人深陷其中而不自知,而阿楠你,却是擅长纵横于棋盘之间,大杀四方,让人闻风色变。”

    林楠笑道:“你这算是夸呢,还是骂?”

    不等李资答话,又笑道:“其实你说错了,不是我爱象棋,喜欢在棋盘上横冲直撞,而是我学我爹的本事不到家,做不到让人乖乖的自己爬到网里去,所以才只好上蹿下跳的将他们朝陷阱中赶罢了。”

    李资看着他若有所思,林楠望向他,道:“记得你上次还做出一副要讨好我爹的模样儿来,怎的现在没动静了,连到我父亲跟前混个脸熟也不去了。”

    李资苦笑道:“我现在有何颜面讨好林大人?”

    林楠微微一愣。

    李资叹道:“上次林大人同我下棋到深夜,对你我之事却只字不提,我数次想主动请罪,都被林大人将话头接了过去……回去后,我辗转至天明,才终于明白了林大人的意思。”

    林楠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爹和李资下棋,不是为了给某些人发射内幕吗?这人从哪里品出别的意思来的?

    只见李资神情中带了几分苦涩,声音却沉稳依旧:“父皇至今还不知道此事,更别提应允了——既然如此,我有什么资格求林大人让你我二人在一起?每思及此,我便觉得无颜见林大人,也无颜见你……只是此刻时机未到,阿楠,等这件事过去,我便……”

    林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他和李资打的原就是同一个主意:李资站在明处,以自己为靶,将所有潜在的对手引出来一一击倒,而后急流勇退,那么那个位置,就只剩下一个人可以坐上去。既然现在对手尚未全部倒下,李资便只能高高的站在那里,继续做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笑着打断道:“你就不怕等着我的是一杯鸩酒?”

    李资摇头道:“我了解父皇,父皇也了解我……莫说父皇万万舍不得你死,便是那个人不是你,父皇也不会出此下策——你别担心,一切交给我就好,要说服父皇,远不如你想象中的难。”

    林楠眯着眼睛看着他:“你可是想好了,真的要放弃唾手可得的天下,牺牲……”

    李资忽然伸手掐住他的脸,林楠说不下去了,费了好大一番手脚才将李资作怪的手丢了开去,怒道:“做什么呢?”

    李资伸手揽住他的肩头,叹道:“我还以为我们彼此已经心有灵犀,谁知你到这个时候,竟还来试探我!”

    说着在他脸上又愤愤的掐了一把,不等林楠发怒,却又正色唤了一声:“阿楠。”

    林楠被他神色所慑,将即将踹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嗯?”

    李资看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没有什么放弃,更没有什么牺牲,也不存在什么抉择……阿楠,我不是小孩子,我早已过了任性冲动的年龄,所以我很清楚,我一直都很清楚,什么是我想要的。我也一直在为了我想要的人、为了我想要的生活而努力,如此而已。”

    他伸手将林楠轻轻拥入怀中,他力道不重,却用他的胸膛,他的双臂,最大程度的将少年包裹在怀里,恨不得不留下丝毫空隙,让林楠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听到他安宁的呼吸,而后收紧了双臂,发出满足的仿佛得到了整个世界的呢喃声:“……如此而已。”

    衙门今年是腊月二十日封印,开印则在正月二十,中间足有一个月的时间。

    时近年关,除了负责一应祭祀、典礼、宴会的鸿胪寺忙的不可开交外,其余部门都有些松散,处于一种忙而不紧的状态。只是刑部今年一反常态的在这个时间段大肆抓人,让年末特有的热闹欢欣却又带了几分慵懒的气氛中,凭添了几分风雨欲来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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