曌Ⅰ·步微月 - 分卷阅读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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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钴武丁丑年三月十八。叔捡了只小狼崽。嘿,叔被咬了

    钴武丁丑年三月十九。狼崽子被小花抱走了。为什么不咬她?

    ……

    钴武己卯年八月十五。赫王那臭小子抽什么风。没事跟人逆水帝君打架,回来一身伤。还好他闺女懂事——小花真的懂事。叔很欣慰

    ……

    钴武辛亥年四月二十。小花哭了。因为狼崽子不肯醒过来,赫王也不肯醒过来

    ……

    钴武乙卯年正月初三。叔警告钺帝很多次,不许打赫王真元的主意。但是他还是动手了。“争天”有那么重要吗

    钴武乙卯年正月初四。今天叔也劝诫了。钺帝不听,还打伤了沧蓝。小花第二次哭,叔很愧疚

    ……

    钴武乙卯年九月初九。本以为今天这样的日子只有小花和沧蓝肯来,没想到钺帝也来了。但是咱们五王终究不能圆满,风雪故人归出了些事儿,沧蓝来不了了;臭小子赫王也永远不会来叔这山旮旯了

    忘清明一目十行,等到阅尽,腹中情感交织。凭这一段时间,就这一本书册,演绎了一个仁慈纯善、真心待人的峙君的半生。日记中的“小花”是峙君对葳皇的昵称,“沧蓝”是沧氏的名字。自钺帝、葳皇拜访英鞮山之后,他的故事便再也没有续集。

    可想而知,那日两王为峙君真元,将其算计重创。随后因某种原因,葳皇出手医治峙君,并与钺帝联手将其关押、立阵。为免外界质疑,便称峙君暴毙。又为防止关押期间有人闯入英鞮山,两人设法将入口转移。

    那么几日前的变故,便是干扰吸收真元的阻碍消失了,于是迫不及待地将他杀死。得手之后土元易主,引发一系列异象。

    “争天”要素是抢夺他人真元,以自身运载五行。究竟是怎样的诱惑,能惹得五个知交厮杀搏命。

    峙君如此,赫王、沧氏的死,甚至葳皇的失踪,想必也另有玄机。

    但钺帝如今受困旧伤,显然还不是“争天”的赢家。

    当忘清明重出密室的时候,君行歌还在原地等他。

    “久等了。”忘清明道。

    “不久。趁你进去的这段时间,君某已四处走走。”君行歌道。

    “看君兄轻松的模样,想来回究竟楼也是眨眼的事了。”忘清明轻笑道。

    君行歌摘下腰间白泽聿,手指律动,形态逍遥。“从来处来,往去处去。气旋种种,倒是节约时间的好方法。若无别的事,咱们这就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兰庭君:峙君!一个出场就死了的帅大叔!

    峙君:这明明是个很悲伤的故事。谢谢小兄弟替叔收尸。

    忘清明:呃。。应该的,应该的。。

    第三卷 森罗唯一

    第56章 造化神机(一)

    空山寂寂,寒鸦啼血,奇石峥嵘,昏阳颓废。嵯峨殿堂,雄立江山,表独立、切紫薇,拔擢疆崖驻千骑,蔑视万里一毫端。步兵,枪兵,盾兵,箭卫,殿前整列八百兵阵,神态举止栩栩如生,面貌表情林林总总。

    金陵谷内,冀望天下的王者身着尊华金甲、手御贵丽长兵,一步一铿锵,步步碾须弥。不可一世,深沉霸道,谁与争锋。

    此时,麾下两名杀手前来回报,日前擒捉失败的结果。

    钺帝将长兵收起,凝眼沉重,问道:“是谁救走了她?”

    一名杀手回答:“那人速度很快,我们来不及看清。但是那人能用阵,在短时间控制他人行动。”

    “哦?”钺帝抚着扶手,缓缓坐下。一言一行,不怒自威。“你们可有听到琴声?”

    两人相视过后,努力回想,实在记不得什么琴声。踌躇回答之后,不料钺帝突然冷笑一声,雄掌怒提,一瞬动身。不及哼声,血溅三尺,两条性命已化手下亡魂。而无人察觉的是,一味极其浅淡的涩香从尸体上弥漫开来,混杂在血腥中,消散在宫殿里。

    殿中婢女对此早已司空见惯,见他双手鲜血淋淋,服顺地奉上绢帕。钺帝威颜冷峻,来回擦拭,擦净手中血污,将帕子丢了回去。婢女顺从地捡起,不声不响,退了出去。

    “时间音域?是通玄小儿自寻死路,还是你‘六道之人’挑衅龙威。。。呵,孤都忘了,你早已死了。”

    钺帝重新坐上华贵荣耀的王座,附茧的手轻轻抚摸着扶手上凹凸精妙的雕刻纹饰,深邃胜海的眼中,汹涌暗潮,只等一道天响,摧毁滚滚世道。

    争天。谁也阻止不了他钺帝争夺“天道”。

    赫王已死,火元迷失,连“梵灵三昧”也不翼而飞。他见到的尸体,根本与废人无异。他历经多年寻找,终于在玄海仙门的小子身上感应到三昧之火。步步设局挑他叛道,谁知中州正道皆是些没脑子的东西,用饕餮锁将风子臬连人带魂灭了个干净,害得他失去讨寻火元的唯一线索。

    好在如今峙君殒命,土元完完整整地落入他手中。只要等他将金、土两息融合,“争天”计划就完成了第一步。葳皇那个小妮子,玩的什么把戏、藏的什么心思,他早就看穿。到底是个没用的孩子,畏世畏缩。两大靠山倒后,竟还玩起了失踪的把戏。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

    最好藏好自己的尾巴,别让他揪出来。

    而后,钺帝令手下兵卫严守金陵谷,封锁殿宇,准备着手融汇双元。只见帝王释出固化土元,将其悬于百会穴之上,气运武脉,燃起金解元焰,不灼却寒的焰火层层舔舐土元表象,渐渐融化峙君真元。自土元中开释的元力,如银河倾泻,融入钺帝奇穴。两种不同的真气在张络百脉中相遇,顿起冲撞。霎时,百虫噬骨之痛疯狂冲刷钺帝经脉。

    “峙君,这就是你全力一击的反抗。”一声自心底而生的蔑笑,钺帝双掌再提,内元极运,金解寒焰噌然怒盛。血骨中的冲突洗刷所带来的痛苦,只激得他的神经更加兴奋。

    当一半的固化土元已被融会贯通,经络中双气的抵触逐渐平稳,形成一个圆融的平衡。

    却在此时,杀机进犯!七道携杀的长针,烁隐隐寒光,列成奇诡的形序,直逼钺帝七处死穴。护体金焰勃然怒张,誓要毁其作灰。始料不及,七针寒暑无惧、百毒不侵,贯穿焰火,一如蛟龙过海,轻而易举。

    钺帝杀意顿发,收起剩余土元,同时手纳气运,迫使七针纷纷偏离。然而长针不见颓然,仿佛各有灵识,规避之后又列规律,直取钺帝命门。

    庞大的狮子面对渺小的苍蝇,总需花费些许气力。更何况是如此灵巧的东西。几次攻势皆如泥牛入海,钺帝杀伐怒念不断扩大。一声喝,出手便是惊世奇招。王威震慑,奇武出袭,七针最终败退,一一落地。

    当下,一道出神入化、绝代天骄之影,踏着从容的步伐,怀着别样的心思,登临王殿。

    钺帝侧目而视。这不速之客能不惊动殿外兵阵卫士、无视鏖锋五王的威压。

    以天地为盘、化众生为棋的不知名人,负手而入,傲气凌云。窥看天机的眼目,清冷神秘的气质,着实使人不敢小觑。

    他道:“玉神机代逆水森域,特来恭贺钺帝,即将成为‘争天’之唯一胜者。”

    “哦?十三骑之首,孤记得你。”一双深沉无底的眼,因来人出处,促得防备、杀机更盛。眼前人眉目清冽,暗藏算计,是个与逆水帝君一样危险的人物。

    玉神机雪袖轻扫,顿收散落长针。王威之下,仍是云淡风轻。他道:“以钺帝一代‘天道’候选者的胸怀,该不会对方才,神机小小的玩笑,而耿耿于怀吧。”

    钺帝冷哼一声,道:“既然是玩笑,孤怎会当真。孤也从不与,小孩子计较。”

    玉神机道:“金陵钺帝果真无愧帝王胸襟,与您相比,神机确实太过幼稚。玉神机在此,向钺帝道歉。但其实方才那拙劣的把戏,实乃挽回钺帝一命。神机斗胆请问,您体内那一分蛮毒如今已扩大到,不得不以一部分功体压制了吧。”

    钺帝锋眉收敛,眼底更加阴沉。“你一早就盯上了孤那两个手下。这也是你们帝君让你恭贺、关心的内容吗。”

    玉神机道:“钺帝切莫误会,神机只是恰巧路过罢了——当然,也恰巧看见了救走那个女子的人。”说至此处,玉神机转手抛出一幅画卷。又道:“这份小小礼物,就当是森域,为当年钺帝暗助帝君,而回报的谢礼。感谢钺帝在中州与森域中,选择了森域。”

    钺帝霍掌接下,缓缓打开,入眼只见画中一名温文如玉、气宇轩昂的文士。

    “画上此人,正是通玄南宗主亲传弟子,微山清弦忘清明。”

    森冷气氛,诡妙地维持在金陵谷内。钺帝之属,自然不会在旁人跟前发作。而意识中,却已将此人剖心挖骨。成为他的阻碍的人,他绝不轻饶。就像,峙君一样。

    “玉神机想,现在,钺帝与森域,有共同的敌人了。如此,我们应可以好好谈谈了。”

    当忘清明、君行歌自气旋传送至究竟楼后院时,目睹全过程的小二哥表示极其震惊。

    君行歌收起白泽聿,在他脑门上敲了个舍利,轻笑道:“小二,将你的下巴收一收,君某只是离开半天而已,实在不至于那么惊讶。”

    小二张合了几下嘴,摸着额头道:“不是啊先生,您与客人失踪了将近七天了。楼里楼外都跟无头苍蝇似的,皇子更是将蛮荒翻了个遍,也见不找您半个影子。”

    君行歌听得入耳,问道:“皇子来究竟楼做什么?”

    小二道:“不知道,但是看皇子神色紧张,怕是出了什么急事。现在人回去了,让小的一见到您回来,就请您赶紧前往沙堡。”

    忘清明在旁安静地听着,心下思索。看来烈於赮神智已经恢复,夺魄角是完全祛除了。但能让他亲自奔波劳碌,只怕是皇室内部发生意外了。该不会是蛮王养蛊,把自己毒翻了吧。

    君行歌不知忘清明的心思,听了小二的话,便做了些简单的安排,末了还道:“好友名下的究竟楼,不可能出现‘不知所可’的局面。若换了你做楼主,这酒楼照样运营得井井有条。”

    小二愣了好一会儿,琢磨不清他的意思。等到回神,哪里还见得着他两人的影子。

    沙堡之前,烈於赮早安排了卫兵顾守,见远远的出现了两个身影,立马提起精神前去迎接。“楼主,皇子恭候多时。还有这位。。。怎么又是你这中州人?!”

    忘清明礼貌问候:“西也兄,久见了。想不到还有人记得小生的名字,小生倍感荣幸。当初森域中你的豪言壮志,小生也铭记在心。”

    西也意识到那日所说“中州之上必是蛮荒天下”,而今却是百家结盟,与蛮荒订下什么二十年和平的条约。撇撇嘴,一副不屑的模样:“皇子请的是楼主,你来做什么?”

    忘清明含笑不语,倒是君行歌道:“原来朋友与蛮荒早有交道。既然有缘再会,何不将□□味收一收。壮士,这位朋友是君某带来的,或能助皇子一解愁云。还请壮士带我们进入沙堡。”

    西也又瞪了忘清明一记,对着君行歌行了宾客之礼,引两人会见皇子。

    然而眼前一幕,让忘清明觉得似曾相识——偌大的寝殿内繁华装饰皆被搬空了,四面八方皆是疮痍残损;垂幕之中一人静静躺着,一名五官深邃的男子听得通报便掀开帷幕,步踏流星,飒沓而来。。。只是这回,站着的是皇子,躺着的是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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