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军医 - 第2章 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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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没人给120打电话。

    巴克也不愿再等待,直接抱起父亲,把巴大成就扛在肩膀上跑!

    俯趴在儿子肩头的巴大成居然觉得挺舒服,点都不颠!

    铁路医院其实距离这里也不远,可公里的距离对于常人来说也是个负重费力的过程,但穿过热闹嘈杂的集市街道,在不少人好奇的观看中,巴克调匀呼吸溜烟就到了,门口的保安看见这场面倒是赶紧帮着起冲进急诊部,巴克小心的把父亲放在急救床上,摸出父亲贯放在工作服衣兜里的工作证:“职工医疗,小腿骨折,未见开放性创口,已经定位hui fu ,局部破损伤口还没消毒……”

    已经穿上手术服的急诊科大夫有点愣住:“那……让我干嘛?护士!来消毒打破伤风,上石膏……”

    护士已经解开布条,露出两根金属雨刮架,扑哧笑:“您这夹板可真是就地取材……”

    大夫还是伸手摸了摸伤患处,居然楞了下:“断了?”老实说,这么快送过来,伤口肌肉还没有来得及发炎发肿,按照他的经验摸上去,居然没感觉到断口,可见那接得是有准确!

    关键是当时巴克还没麻药就那么下。

    巴大成缓过劲来了,还得意:“我儿子!我儿子接的……”浑不觉得自己是个伤员。

    医生识货:“手法挺利落啊,稳准狠三个字你是深谙要点啊,哪个院的?”接骨不难,是人都能接,难在只凭手感就能知道骨骼断裂错位情况,hui fu 如初,现在很医生都得借助ct,x光照片以后才敢动手,能盲接少也算是能上台面的行家,不过要是他知道这位黑脸汉子只瞥了眼,只用了瞬就快速接上,估计要大跌眼镜了。

    巴克淡淡:“家里蹲学院……”医生也年轻,听了hā hā笑。

    战场上瞬息万变,手上慢下,头上就可能开花,千般锤炼下来,能不快么?

    铁路职工还是有便利,刘淑芬很快拿着巴大成的医疗证过来,医药费都是全额报销,接二连三的邻居闻讯都赶到医院来了。

    那跑黑三轮的也是宿舍区的熟人,他老婆脸惶惶:“老丁被扣住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把尖利的声音:“jiu shi 他!他砸了我的车,还打人……警察同志,我要告他gu yi 伤害!看jiu shi 穷疯了想讹人!”

    在病床边的巴克越过母亲的肩膀,从人群后面看见那个脸尘土都没有擦干净的西装男子脏兮兮的身,暴跳如雷的指着自己,旁边两个警察皱着眉头。

    刘淑芬虽然是个小学老师,可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的文雅人,转头就跳起来对骂:“干什么!开车撞人,压住了人不许救人,就知道保你那破车!打的jiu shi 你!”

    当时在车祸现场围观的人就大数是宿舍区的街坊,hui qu 八卦通知各家的都是他们,现在七嘴八舌在刘淑芬鼓起的气势下倒是热闹非凡:“警察同志,当时他差点就把小巴也压在车下了,性质恶劣……”

    之前在车祸现场被这男人喝骂压抑的情绪也在人的优势下发酵了。

    “他先动手,小巴他们在救人,他还要上来动手,我作证!”

    “讹人?讹人当时就倒下了,你就等着赔天价吧,信不信现在立马找俩老太太躺你车轱辘下面去?”

    警察被吵得头昏脑胀,接着后面姗姗来迟的个老警察是被认出来:“老纪!你来评评理,老巴被车撞了压在车下,不但不许救人吧,还打小巴的巴掌,要不是小巴回来救了他爸,老巴现在指不定就变成巴片大(纸片,形容死人)!”

    这位半是练过口才,跟绕口令似的又急又快喷出来,众人居然齐刷刷的安静了下,那老警察就看见了巴克:“小巴?小巴你回来了?”

    巴克隐约记得这在铁路派出所上班的邻居,点头:“嗯,当时情况很紧急,先救人应该是第要务,别的……我不是很懂。”他对国内现在的政策法规确实不了解,在欧洲以人为本可不是句空话,无论经济发展高低。

    老纪皱着眉头看那西装男子:“你说他打你,有伤么?既然都来医院了,就顺便做个检查,但不用装头痛脑热,之前你直没说过头痛,他打你哪里?”

    西装男居然还低下头在自己身上找了下才肯定的指着腹部:“这里!很疼……”

    直跟着他的年轻警察早就不耐烦了:“没看见你喊痛啊?报假警是要负责任的,现在就去照x光,如果没有伤痕或者损害,jiu shi 你报假警!”

    那个直拿着手机拍照的同行女子翻自己手机都没找到证据,实在是巴克动手那下太突然快捷,现在帮忙掀起男人的衬衫:“这里,jiu shi 这里……”结果那里除了堆赘肉,什么痕迹都没有,要知道,那拳是非常有讲究的,根本不伤及皮肤肌肉,jiu shi 利用横膈膜对呼吸的影响作用,瞬间破坏呼吸和身体机能,但难受就那会儿,之后什么都没有。

    所以起哄的人很是不少,其他病人也伸头看,不少都是铁路系统的,认识的人是跟着闹。

    老纪干脆的摆手:“好了好了……交警已经到现场,你违章,全责,保险公司跟你谈理赔……你还闹个什么。”

    那男人不fu qi :“赔我医药费!”

    刘淑芬简直气得笑:“要不是我儿子回来!我今天就赔上条命了!”说完抓了旁边的东西没头没脑的就砸过去,惊得那对儿奇葩鸳鸯乱跳,众人也yi zhèn 大骂。

    这男人不知道是财迷心窍还是真的心疼那车,敢以敌众:“我新车!撞了就算保险大修都不值钱了,你们这没上牌的破三轮是黑车,赔我贬值损失……你们jiu shi 穷人心恶,眼红仇富……”

    仨警察都有点嗤之以鼻了,但职责所在还得调解:“那你jiu shi 不认同调解了……汽车有保险公司说事儿,我们只管民事纠纷,现在去验伤……”

    其实是得把这俩奇葩围住保护出去!

    这是群嘲啊,嘲讽几乎所有在场的人,巴克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至于么,自己都能己之力扛起来的省油型轿车能有富贵?

    这穷山恶水出刁民,老国营单位么,也没那么顺民。

    看警察直围着这俩出了门,突然有人就低声:“那车……不是撞散架了么,得,我去拣个轱辘回家玩儿……”说完就出去了。

    其他人吵吵嚷嚷的恍然大悟,反正回家都要从那路边过,窝蜂就出去:“我去拆个后视镜,我那摩托车差个……”

    “其实坐垫不错,放树荫下头纳个凉什么的……”

    七嘴八舌的跟这家三口道别说明天提鸡爪子汤,蹄花汤,吃哪补哪的汤过来看老巴,就争先恐后的出去了。

    连那个被扣住的老丁捧着巴大成的草帽过来赶紧递上:“你爸压着都念着你要吃猪头肉……说要陪你喝两杯,我也去看看能捡个引擎盖铁皮把我那三轮补补!”溜烟跑了。

    巴克直送人:“谢谢丁叔了,我陪爸喝两杯,改天再跟各位叔叔阿姨dào xiè 。”不会儿,空荡荡的病房里就只剩下家三口。

    刘淑芬又想哭了,看着挺拔黝黑的儿子,躺在病床上的丈夫,真的是悲喜交加。

    巴大成就只把目光放在儿子身上,满眼的感情就好像打了oo(美军昵称的吗啡)了,根本不在乎腿上的疼痛。

    巴克熟悉这种伤痛,想想建议:“我们回家吧,家里什么都好照顾,这jiu shi 个养伤的事儿,我懂zhè gè 。”

    zhè gè 时候,他说什么都好,刘淑芬拿着输液瓶,巴克背起父亲起办手续,毕竟腿上已经打好石膏就不用担心变形,能这样背着走,真的把父亲背起来,巴克才觉得以前如山般高大的父亲,轻得很,而自己却变得这般强壮,手上就背紧点。

    巴大成没少文化,却似乎父子连心,不想儿子不开心,出医院门就嚷嚷着要喝两杯,浑不管医生的叮嘱,巴克也点头:“活血嘛,少喝点不算啥,开心!”

    刘淑芬就连忙在便利店买了个小瓶的白酒。

    是真的开心。

    夜色之下,背着父亲的儿子,巴大成手拿酒瓶,手端猪头肉的草帽,喝口吃口,别提开心了!

    刘淑芬举着输液瓶,也满眼都是笑。

    结果路过那车祸地儿的时候,家三口有点目瞪口呆,那保险公司的拖车已经来了,面对个空荡荡的车身架子!

    没了车轱辘,几个修理工抬着轻飘飘的车架就扔上拖车:“这还修什么修?定损就剩个机箱壳子怎么维修成台电脑?”

    巴克背着父亲,拽着笑得hā hā哈的母亲走过没远,就听见后面惨叫:“我的车……”

    远远的警察声音也很“;”:“保险公司定损叫你在这等拖车,你丢在路边不看着去医院捣鼓什么?自己跟保险公司讨论责任问题吧,请在出警单上签字,不然跟我们回局里慢慢等消息?”

    这大片铁路宿舍区,都是贫民窟般的杂乱存在,要找车轱辘么?

    做梦去吧!

    那个西装男人满脸铁青……

    而不胜酒力的巴大成回到家里趁着醉意就呼呼大睡,巴克让母亲也去睡,自己洗过澡,换上父亲的背心裤衩才提着剩下的酒瓶,坐在月光如洗的宿舍楼的墙根边石凳上。

    心里之前那点沉甸甸的东西终于清晰起来。

    自己跟个逃兵似的跑回来,所有在欧洲的东西都扔得干二净,真要这样陪在父母身旁,自己能做什么?

    那种他在家属区院子就觉得沉甸甸的感觉压得他心底愈发清晰!

    穷困!

    这里还是如既往的穷困,原以为自己出生入死搏得丰厚的血汗钱,就能彻底改变父母和自己下半生的生活。

    可在欧洲混迹了七年,雇佣兵行业里已经获得生死判官美誉的自己,现在却两手空空回到父母身边,还能做什么?

    没有去心疼自己积蓄在德国地方银行的那大笔酬劳存款,为了防止自己在分秒血腥的战场不幸见上帝,没有接到新的存款注入之后年,就会直接转到国内父母的账户来,虽然自己在国内无法操作那种小银行的资金,但显然这笔资金是很安全的。

    可巴克知道自己现在心理上有问题,甚至有些厌恶那些每张都沾满鲜血的战争钞票,关键是现在该咋办?卖了那房子混吃等死的等这笔储蓄养老?

    也跟周围这些街坊这样游手好闲,欺软怕硬的做个被人瞧不起的家伙?

    巴克觉得自己做不到,好歹也是好手好脚的精壮汉子……

    做个杀手?那的确是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可在家里这样的社会里,违法的事情只会让父母担心。

    做医生?那就复杂得,自己是可以媲美著名68w编码战地军医的so(特战战场医务官),可惜这切手艺都是用血和肉在战斗中练出来的,除了自己的战友和久闻自己大名的雇佣军们认同,自己没有任何证明资质,而且巴克并不认为自己那些擅长急救的战地手法经验,放在这样的社会,除了类似今天车祸的场景,能有少用武之地。

    打开的白酒瓶已经送到嘴边,浓烈的劣质白酒qi wèi 让巴克停住了手,长年跟帮东欧战友混在起,他当然能喝,可……心中黯然,就还是把酒瓶送上去。

    今天那貌似自以为成功的西装男女丑恶嘴脸浮现在巴克的脑海里……穷,zhè gè 字眼不应该挂在自己身上,也不可能会挂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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