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龙 - 第0531章 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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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阳,草草兴建的汗王宫内。

    努尔哈赤靠在一堆绣墩,身边八个大金重臣守着。泰西神父艾儒略是唯一站直了的人。他等一名搭脉的医生退下后,淡然说道:“尊敬的国主陛下,我之前有提醒过你,不要觊觎主的力量。你现在的状况是吾主对你的警告。你必须改变获取力量的方式。”

    仆人端来了参汤,努尔哈赤却冷着脸摇头。他眼角挑起,瞪着一对凶目盯着艾儒略,沉声问道:“如果我不呢”

    “你会精神错乱的。”艾儒略说道。

    “我不信。我修习过军阵之术,有过识海混乱的经历。只要我够强可以将它压下去。”努尔哈赤握紧了拳头,不甘的说道:“这力量跟我平日获得的百姓愿力没有差别,顶多是它太乱了,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控制方法。又或者,你没有告诉我全部技巧。”

    “我是主的仆人,我的信仰不允许我撒谎。”艾儒略依旧淡然,那怕他身边其他大金重臣都变得面色不善。“我尽到了我告知的义务,听不听是您的事了。我再说一次,不要觊觎吾主的力量。”说完话,艾儒略只微微躬身便转身离开。

    大贝勒代善怒容满面,恶狠狠的说道:“父汗,这泰西和尚太可恨了。把他抓起来拷打吧。他肯定还有什么秘密没说,这是在糊弄我们呢。”

    五大臣的几个也是眉头紧皱,这泰西秘术好是好,可这后遗症确实叫人难解。黄太吉站在一旁想开口,可嘴巴张了张却还是附和了代善的言辞,要求对艾儒略来点狠的。

    “你们想害死我吗”努尔哈赤撑起身子,靠在热炕的绣墩。他沉着脸,细长的眼睛里既透着凶狠,又带着隐忍,“跟我说说当前的战事,今天这头疼的毛病,应该是战事出了岔子。”

    大贝勒代善躬身说道:“革命军拿下明廷之后,立马对我大金构成封锁之势。如今我等应对之法便是强行突袭,免得它继续做大。四路攻打的大军已经准备绪,山海关一路已经引发,高鸿这颗旗子直插而去。父汗今日头疼,应该是他那路开打了。”

    这话交代前情因果,代善不说,努尔哈赤也知道。后者微微闭目的嗯了声,想听后续。代善察言观色后继续说道:“老五已经带了万兵力跟了去,看山海关那边如何应对。最好是革命军惊惧之下将主力调过来,他立马掉头去打盖州。”

    蒙古一路,山海关一路,盖州一路,丹东一路,这次建奴搞出四路攻打是真的拼了老命。努尔哈赤并不傻。明廷完蛋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不过这个打了一辈子仗的老赌棍是不会甘心失败,哪里肯轻易让出辽东的广阔地盘

    山海关难打却不得不打,所以让高鸿带了五万炮灰奴才去。同时又明火执仗的让莽古尔泰带万女真强兵过去,目的是逼着革命军应招。

    努尔哈赤觉着这五万兵力好歹也是受过大半年训练的,还带了十几门前所未有的重炮,战力过去的明军强十倍不止。山海关再强,也能被这五万人撞垮撞塌。革命军要应对这五万人必然忙脚乱,再加后头莽古尔泰的万人,足以让对拼尽全力应对。

    这堪称堂堂正正的阳谋,也是孤注一掷的阳谋。努尔哈赤一点也不疼惜汉奴炮灰,他觉着死光这五万又如何,他下的汉奴可是以百万计算的。说白了他是要用这五万炮灰跟革命军兑子。如果革命军真的来兑,努尔哈赤后续的几招会一口气全使出来。

    “高鸿那边打的惨烈,其实在我预料之。他若是轻轻松松赢了,那么周青峰那小子不配成为我们的大敌。”努尔哈赤拍了拍自己头疼的脑袋,“这点苦楚,我还能忍。只是要尽快知晓山海关那边的战况为好。”

    黄太吉正好接这茬,说道:“禀父汗,五哥那边有前年训练的骑鹤使者,今个刚刚传回讯息说他已经进逼宁远,距离山海关两百多里。高鸿那里的战况若有变化,他立马会传送回来,我们半日之内可以知晓。”

    建奴攻占抚顺之前曾经在周青峰里吃过大亏,为此搞出了不少绝技。其有杨简训练的骑鹤少年。这些在天飞的鸟人没能跟周青峰交,却意外的成为努尔哈赤下快速联系的通讯兵。一天之内能飞千里,快捷方便。

    高鸿的战况重要,自然也配属这等通讯兵种,约定了每日都接替传讯。这虽然还远远不革命军贾刚牌神念传讯,却也平常的快马好用多了。不过现在战事刚刚开始,前线的消息肯定还在路。努尔哈赤在内的众人只能等

    而对于这位野猪皮教皇的头疼病以及背后愿力隐患的问题,努尔哈赤自己不说,几个大金重臣都很有默契的不提。只有黄太吉以一种稍稍忧虑的心思对当前战局提出一个可能,“父汗,若是高鸿败的太快呢”

    努尔哈赤原本已经在闭眼养神,听到这话反问道:“快到什么程度”

    “快到我等反应不及。”

    “高鸿若是没能吸引足够的革命军兵力,山海关必然空虚,老五会扑去强攻,我大金有了随时进入汉人腹地的最好通道。敌最强处亦是最弱处,我不信那周青峰是个傻子。若是我八万兵力都拿不下山海关。”

    努尔哈赤本想笑谈八万都打不下,我们干脆撤出边墙求和,可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让他想起头疼这一茬,于是变成:“八万不够,我亲自统兵再加八万十万二十万。用人头撞都要撞开那道关墙。”

    野猪皮说的豪气,可在山海关外的战场却是战事焦灼。天佑军好歹有五万人,还是被洗脑的五万人。那怕革命军初战告胜,其营地里还聚集着四万多。天色已经偏黑,夜战对双方都是巨大的考验。

    明明是一伙去年才投降的明军,转眼却变得如此顽强,这太让周青峰感到怪了。他亲自赶到阵前督战,头一个看到的却是具尸体。负责捕俘的营长报告道:“这人穿参将官服,我们想把他捉了拷问。可他只说没脸见大帅,便咬舌自尽了。”

    尸体扭曲的倒在地,脏兮兮的毫不起眼,已经被冻的硬邦邦。旁人都不认识这个断了一条腿的天佑军参将,只当这人脑子有问题,竟然宁死不降。周青峰看到他时,看到其流血的嘴角还挂着苦笑。

    “何苦呢”周青峰倒是一眼认出了尸体的身份,有些叹息的说道:“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犯了没办法回头。这一步错,便是步步错。你要早有这等狠心舍命的觉悟怎么也不会落得今天这番处境。”

    高大牛跟在周青峰身边,同样认出了死掉的这人。他当年也受其照顾,可现在双方际遇天差地别。对方已死,他便恳求说道:“大帅,可否由我替他收殓尸首,运回家乡安葬属下依稀记得他曾经说自己是宣府将门出身,兴许还能寻着他的家人。”

    周青峰摇头道:“寻着了又如何让他祖先知道自己儿孙出了个汉奸吗战阵死的便战阵解决。一把火烧成灰,撒了吧。史书不记他名字便是最大的情义了。”他的注意力开始转向另外几名俘虏和物品。

    十字架,这显然是西方传教士用的。周青峰在触碰十字架时还能感受到面曾经依附大量愿力的痕迹,而这愿力的性质很特别。根据不同俘虏的讲述,他们在沈阳都接受了洗礼,脑子里似乎多了个能控制他们的主。

    叶娜正好跟在周青峰身边,对这种情况也是倍感诧异。她低声说道:“这是邪教的法。”

    “哦”周青峰扭头询问,“什么邪教”

    “我过去也是信天主的。真正的信仰其实是一套被反复验证,安全可行的修行规则。信徒的愿力凝结于教堂或者某一件圣物。神职人员获得愿力遵守规则,保护提供愿力的信徒。

    教堂很重要,主很重要。教堂被毁,神职人员会倒大霉。神职人员不直接接触愿力,不会轻易被愿力反噬。这是一场信徒和神职人员之间的交易,双方基本是自愿的。跟你获取愿力一样,这是一场公平而自由的交易。你给百姓安康,百姓便崇敬你。

    实际情况神职人员会因为实力强大而对信徒产生压迫,可基本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可若是邪教,信仰产生的愿力往往被强行归属于某个人,分配规则更是由这个人随意制定这种方式往往会产生一个特别强大的存在,可他强行汲取愿力要承受愿力反噬。”

    这世没有什么是可以真正不劳而获的。那怕是个富二代,也要先有个富一代才行。周青峰又去问俘虏祈祷时呼喊的主叫什么名字,得到的答案毫不意外爱新觉罗努尔哈赤。

    “蛮族是蛮族,什么便宜都想占,也敢占。”周青峰冷笑看向北方,“也不知道是那个传教士干的好事,竟然把这套忽悠人的把戏传给了努尔哈赤。我猜他有得头疼了。”

    说完周青峰便挪揄道:“自以为是的家伙,他以为女真强大是因为自己的才能,实际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这次我们便要将他打回原形,将他从历史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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