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无双 - 卷一:少年游 【二十八】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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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少年游 【二十八】宗玉

    若要追溯大胤、东渊、清河的三国友好盟约的缘起,可上追到此三国二代皇帝的时期;但若真要追本溯源,究其为何结成友国的根本原因,却是必定要从三国的开国时期,甚至是从九国浑沌未开之前谈起。

    在九国尚未各自建国、壁垒分明前,广漠宽阔的太东之土曾历经一段遥久的百年乱世,九州动荡,兵燹离乱,彼时三国的开国主君在因缘际会之下相识相知,其中出身西南苍山的大胤开国女帝刘响与出身东北雪原的东渊开国君主管华澜更是相思相许,指天对誓,在各自立国之后两人将缔结婚盟、永修同好。

    未料世事无常,除却鸣箫以外八国鼎立之际,管华澜竟单方面毁弃了婚诺,转而迎娶清河国君穆宸煦之妹穆锦棠,从而掀起三国间一阵波澜。

    刘响不甘管华澜悔婚,连带恨上管华澜新后的故土清河,决定起兵攻打东渊与清河,誓要除去管华澜与穆锦棠。刘响本就非同一般闺秀,身怀用兵之才,好学不倦,自是谋略通天;反观东渊,管华澜只手打下东渊的江山,才谋纵横,名动天下,亦是一时之选;然而就在三国间兵马倥偬之际,他突然身染重疾、沉苛未起,一朝蓦然崩殂,东渊痛失帝王,自是士气颓靡、败声一片;而清河虽有国君穆宸煦坐镇瀛都,对于刘响的汹汹攻势却迟迟守而不攻,彷彿多有顾忌。三国间的兵力相互倾轧之下,其中要属大胤胜算最大。

    大胤声势大振,大有一统三国之势,弄得其余六国方站稳了脚步便不得不严阵以待,就怕刘响转念间兴兵攻打他国。原以为刘响这番作为将使三国山河变色,岂料王师未登东渊,刘响却陡然病逝于王帐,徒留一地残局令后人收拾。清河、东渊疆土残破,而大胤则因战争国库空虚,刘响幼弟--同时也是接任者的刘韵有感于三方黎民颠沛流离,决心与其余两国签订友好之约,以感念百姓为由,约为友国,相互约定百年不起战事。

    直到管怀世此代,距三国战乱已相去一百三十余年,逾百年来东渊重振国势,百业兴繁,甚至连国力亦较太祖时代更为壮大,但历任君王却从来不敢剑指大胤,以西北为念,只因大胤手中仍握有一项足以使东渊管氏灭族的物事。

    那样物事便是东渊的「宗玉」,或者称之为开国皇祖管华澜的繫命玉。

    当年管华澜对着天神后弼立下与刘响的婚盟时,是起了天地命誓,愿以管氏血脉存亡作为誓约条件,并将自己的指尖血滴染于繫命玉之上,赠与刘响。从此起誓人若是违背誓言,握有此命玉的人便可碎了此玉,届时由天神见证的报应将会成真。而刘响驾崩前并未毁去此玉,此块攸关东渊管氏存亡的宗玉便流落到其弟手上,并被刘氏子孙代代视若性命般坚守着。

    可想而知,那块意外流落大胤却主宰东渊命运的宗玉,毫无疑问地成了东渊各任皇帝的心病,纵使东渊百年来国力大兴,俨然成了东土一方霸主,亦不敢对持有东渊宗玉的大胤妄动干戈。

    不是不曾想过动用其他力量夺回太祖的宗玉;但正如他们明白宗玉对东渊的重要性,大胤亦深知保有东渊宗玉带来的好处,是以每每派出前往大胤夺玉的高手,最终均挞杳无音讯。

    现任东渊国君管怀世御宇十载,得知三国密契的箇中原由后无时无刻不思量着该如何夺回东渊的宗玉,可惜仍如他的祖先一般苦无进展,直到一个月前从大胤飞来一纸密函,才有此次的三国云集。

    听闻东渊帝侃侃道来,管瞬深终于知晓原来刘本阙冒用魏想容之名号出使东渊不单是三国间例行集会这幺单纯,也明白东渊于百年间究竟在顾忌什幺,只是他仍然心存疑惑,于是问道:「但……刘本阙何以欲求取东渊的护国神玉?」

    还是以归还宗玉为条件,按理而言宗玉可说是东渊握于大胤手中的索命符,即便护国神玉并非唾手可得,与宗玉相比,却是云泥之距,大胤如何干心放手?

    此外,由贵为大胤太上皇的她亲自前来也着实怪哉。从刘本阙讨取护国神玉时所言推就,这次出使应非大胤皇帝刘本翼授意,而是她的擅自行动。

    莫非……刘本阙与刘本翼其实真如他所想,关係并非表面上那幺和睦?

    东渊帝彷彿读懂了他心中所思,皱着眉沉吟:「朕怀疑,刘本阙是想藉护国神玉表明自己有东渊作为支援,待到时机成熟……便名正言顺寻个藉口料理了自己的两位嫡亲兄弟。」

    若说禅位并非她不得已而为之,而是以退为进呢?

    自刘响以来,大胤虽是男女平尊,亦不乏一些仍存有复归传统的守旧之徒。刘本阙先嫡亲兄长刘本继及嫡弟刘本翼登极,怕是踩了某些人的底限罢。这些对于刘本阙不满的人,可能便如土中的根枝附于朝廷,兴许刘本阙的禅让,是意欲使这些人随着刘本翼即位自曝底细、一一浮上檯面,尔后她再将之连根刬除。

    管怀世暗叹,也亏得刘本阙是勇于冒险之辈,才敢放手一搏。不过,若非早有后盾,她或许不敢贸然行动。而在她身后默默推动一切的支持者,他只联想得到一个人……

    大胤无上皇刘麒,刘本阙与刘本继仍健在的皇祖父,大胤过去四十年来的主事者。

    「无论刘本阙真正想要的是什幺,无论她讨了你去的目的为何,你只须护好自个儿,随时仔细着,可别栽进这浑水里边了,懂吗?深儿。」眼中褪去了对大胤局势的各种疑猜,管怀世慈爱地凝视着眼前风姿渐展的俊秀男子,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左肩。

    「……儿臣明白。」感受到肩上传来的重量,不知是出于羞怯抑或何故,管瞬深微微垂首,低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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