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传天书 空起花之卷》 - 特别番外《子矜》(之十一)葬ai 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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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在他二哥回来之后,他必定要将自己给养好了才可以容若神魂浮沉之际,听到了徐行颯所说的话,就像是一记强而有力的提醒,让他原本已经脆弱得再不能承受一丁点摧残的意志,多了想要坚持下去的勇气。

    从今往后,他与律韜不必再有争执与猜疑,他们可以像从前那样和睦相随,律韜曾经说过,怀念与他併肩作战,同进同出的日子,他又何尝不想念呢

    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雨过天青了。

    所以,在律韜凯旋回京之前,他必定得把身子给养好,从小,他但凡有一点生病痛楚,他的二哥都要觉得难受不捨,要是教那人知道了他

    不不会知道的,在律韜回来之前,容若坚信自己肯定能将身子给养好,努力让自己復原如初,因为他与律韜,还有好长远的将来,要一起携手渡过。

    「还是不知道吗」

    「是,是爷的吩咐,行颯不会违逆。」

    不是不敢,是不会。他徐行颯这一生寡情淡泊,行事从来自持,生平唯一所行癲狂之事,就唯有一心认定了他的四爷,誓死效忠不渝而已。

    容若迷濛j瞬睁眼又閤起,看见了裴慕人与徐行颯二人就站在不远之外,在他们的身后,衬着如霞se般明媚的海棠花迎风摇曳,只可惜海棠秀极却无香,成了这明媚春se裡教人感叹的遗憾。

    然而,人的漫长一生,会感到遗憾的,又何止是海棠无香而已呢

    此前与往后,或许他齐容若的一生还要面对许多危险起伏,但是,有这两个生平最信任的朋友与手下近在左右,有他们的陪伴,容若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他不再逞强的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双眸j度明灭,在沉睡进梦乡之前,只记得自己最后看见了点点胭脂般的海棠花,随风氤氳飞舞。

    那一抹抹,抹染在雪白裡的嫣红,美得教人心驰神醉,染红了蓝天,染红了他的眼,也让他彷彿也感觉自己脆弱不堪的心,不再只有苍白而已。

    § § §

    在那一天之后,朝廷的王公大臣们又开始听到了关於睿亲王的消息,知道了他这一病,病得不轻,不过在妥善疗养之后,已经没有大碍,皇帝已经将摄政监国的权柄又j回给自己最ai的嫡四子,不忘嘱咐勤政之餘,也要好好ai护自己,对四子的疼ai之情,溢於言表。

    但是对於帝王的这一份恩宠,睿亲王府裡上上下下j百人,谁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并且为他们的爷感到忧心忡忡,因为他们深知主子的病根本就还未痊癒,只不过是强撑着处理政事,让自己看起来一如往常而已。

    世人都以为睿亲王已经病癒,实情是,容若虽然一直配合着太医的y膳妥善调养,但那一剂猛y在他的身t裡仍旧留下了深重的后患。

    容若越是心急的想让自己快些痊癒,身子的状况就越是唱反调一般,总是吃得不多,勉强多吃了就吐,j次还呕出血来。

    太医纷纷都表示不甚乐观,只是看着容若在听了结果之后失落怔忡的神情,都不好再多说什麼,最后总是一语不发地嘆气离去。

    毕竟当日那情急的险况,他们j个太医也都是亲眼目睹,能够及时从阎罗王手裡抢下睿亲王这一条金贵的x命,已经实属万幸,往后能够恢復到什麼程度,只能看老天爷是否赏脸了。

    夏至过了,时至小暑,虽然还不是最热的时节,但是迎面而来的风,已经是十分温暖,睿王府的园子裡,绿叶浓荫盛过繁花,只有王府后方的小湖裡,一朵朵碗大的芙渠花,会在清晨裡盛开飘香。

    不过现在已经是响过了初更的梆子,芙渠花已经閤起夜睡了。

    「行颯,我昨晚又做了那个梦。」

    在太医离开之后,容若独自一人静静坐了好久,从傍晚坐到了入夜,最后站起身走出了偏厅,一路往王府后方的小湖走去。

    虽然已经是温暖的小暑日子,许多王公大臣早就都换上了轻薄的葛衫,容若仍旧穿着两层棉缎衣衫,虽然身形不若先前消瘦了,但裡外两件棉缎袍子掛在他的身上,仍旧衬得他身子骨显得单薄弱不禁风。

    徐行颯这段时间都跟在主子身边,寸步都不敢离开,在听见主子说又做了那个梦的时候,他只是恭谨的回答了声「是」,没有多问半句。

    这已经是徐行颯这个月第四次听见这说法了,不过,他的爷从来没有对他述说过那个梦的内容,只是会在做了那个梦的隔天,对他说又做了同一个梦。

    「行颯,你知道在小湖边的那棵大树下,有埋了一罈酒吗」容若的脚步走得很慢,却是一步不停地往前走去,清冽的嗓音仍旧款款说道:「去年清明埋的,是我和二哥一起亲手埋下的,我们说好了等我今年生辰时,一起挖出来喝。」

    「爷没对行颯说过这回事,所以行颯不知道。」徐行颯跟在主子身后,不知道为何今天主子从宫裡回来之后,整个人显得有些不对劲,整个人恍恍惚惚,彷若游魂般,是因为今天送抵京城的那一封军报吗

    二爷让人送回来的那封军报,究竟写了什麼徐行颯不敢追问,他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一封军报送回京城,但不敢在主他家主子过目之前截取内容,一如他也不知道在不久之前,他家爷派人送去给二爷的军令,究竟又是什麼内容。

    还是,他其实应该追问那梦境的内容呢是什麼样的梦,会教他家的爷一再反覆的梦起呢

    「是吗我没说过吗」容若扬唇笑了笑,耸了耸肩,好像自己说了件不足掛齿的小事,却偏要提出来说嘴般,说完了,兀自嘲讽地一笑,「行颯,我今晚忽然好想喝酒,我们去把那罈酒挖出来,你陪我一起喝。」

    「爷」徐行颯听见主子说想喝酒,忍不住失声惊喊。

    酒从来都是穿肠毒物,寻常人喝了尚且要昏醉,更何况他家的爷如今的身子状况,哪能禁得起酒的烈x呢

    徐行颯心急得还想再说劝,但话未张嘴,就看见了他家的爷翩然回首,朝他投来含笑的一睨,但在夜se之下,他还看不清那双眼眸裡,盛着的究竟是笑或是泪的时候,那双眸的主人已经又调转过头,往着小湖而去。

    最后,徐行颯像是着了魔一般,明知道自己该劝主子不要做出伤害自己身t的傻事,末了却是他为主子蹲跪在湖畔树下,徒手挖出了那罈酒。

    就在徐行颯挖酒罈的时候,容若站在他的身边,侧转过俊美的容顏,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在明亮的月se下,如碎了一地银霜般发亮的小湖,眼前的景se,美得一如那夜,他与律韜两心相许的夜晚。

    也美得一如那夜,他不顾律韜发怒,那汹涌的怒气,像是要把整座睿亲王府给掀翻起来,因为不愿答应他提出了在人前故作j恶的建议,那一晚,从来就对他温言软语的二哥,对他咆哮怒吼,说自己绝对办不到

    他哄了好久,哄了好多次,终於是哄得那人愿意配合照办,在那段时间裡,在床笫上什麼胡来的事,他也都只能捨命陪君子,没说过一个「不」字。

    后来j年,多少次,他们在这小湖边,他一脸正se,双手捧着律韜的脸庞,对那人叮嚀说道:

    「眼神再冷酷一点,仇人,看皇位的争夺者,要冷y绝对,却绝对不可以失去平和不对,不要笑,不可以笑,你看着我,笑得那麼温柔,是想骗过谁呢别说是父皇了,就连叁岁小孩都骗不过去。」

    终於,忘了在他订正多少次之后,律韜看着他的眼神,总算有j分样子,有时候装得太像了,那冷若冰霜的目光,会瞬间教他打从心坎感到颤慄,他没告诉过律韜,被用那种眼神瞅着的时候,偶尔他会觉得心好痛。

    他不敢说,只能由着心一次次被螫痛。

    就怕说了,那人就再装不像了。

    「爷,酒罈挖出来了。」徐行颯站起身,手裡多了一个泥封的小乌罈子,沾泥的罈身已经被徐行颯挽袖拭过,在月se下,泛出了乌彤se的光亮。

    容若闻声回首,看着那一个再眼熟不过的小罈子,他注视了好久,才伸出双手捧过,往湖心的小亭子裡走去。

    往小亭走去的一路上,容若怀抱着小酒罈,就捧在最接近他心臟的位置,像是在抱着一件极珍视的宝贝,就怕有一丝毫的磕碰差池。

    也像是要用自己的t温暖那罈酒,虽然,如今的容若总是感到浑身冰冷,怕是他有心想暖,也暖不了它了。

    小亭的石案上,摆着刚才吩咐膳房準备过来的简单下酒菜,以及两个喝酒的青瓷碗,容若想自己拍开泥封,却是试了j次,竟是连这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j给徐行颯代劳。

    在泥封碎开,酒香飘散在月se下时,容若本来已经黯淡的目光,又在不自觉之中,凭添了j分惆悵,他没接过酒罈,只是孥頷示意徐行颯把酒碗满上。

    「行颯,你坐下。」

    「不,行颯要伺候爷,站着就好。」

    「坐下。」容若一改为命令的口吻,雋雅的眼眸透出了j分强y,然后便满意地扬起浅笑,看徐行颯听话地坐了下来。

    徐行颯看着跟随多年,从来都是沉稳冷静的主子,此刻俊顏上的表情像极了一个任x霸道的孩子,不管不顾,只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在终於得逞之后,便笑得好不可一世,而且骄傲得意,徐行颯并非没有见过他的爷有过这样的表情,只是此刻看在眼裡,心裡难受到了极点。

    他的爷,从来只在二爷面前,才会露出这种撒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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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nbs;葬ai"至此,实字数其实已经有七千多字了,后面应该还会有叁千字以上,最后决定拆成上中下篇,这一次真是n得太过火了,未必下回咱还可以玩得那麼心狠手辣啊下一次的特别番外,咱们来玩个搞笑版的好了

    下回预告:"葬ai"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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