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传天书 空起花之卷》 - 特别番外《子矜》(之十五)情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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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h金甲。

    自古以来,j花以seh为正,所以又称h花;世人谓jx介烈高洁,不以百卉同其盛衰,肃杀金秋裡,仍旧圆华高悬,故将j花比作有德君子,自古以来,咏j之诗成千上百,多不可数。

    然而,在容若的眼裡看来,在这些诸多诗句裡,都不若h巢所作的不第后赋j,写j花临秋沐寒挺立,浓香漫满京城,以笑傲风霜的孤傲之姿杀尽百花,更来得豪气壮阔,j句话,为幽雅的j,多添了j分铁錚傲骨。

    一个「杀」字,画龙点睛,道尽了入秋后,渐冷的寒天,肃杀了百花,终至遍目所及的萧瑟与悲凉。

    虽然一连j日天晴,但是,寒露过后的天候,已经有很明显的冷意,但是今天一早,容若仍是让廝僕卸下了静斋北面的门扇,以往只有在夏日裡才会卸掉那j扇门,以求室内明亮通风。

    一般而言,秋冬日裡是不卸这j扇门的,就怕从北边吹来的寒风会灌进来,今日一早,入秋的寒意又显朗了j分,所以小寧子一边让人卸门扇,一边对着主子嘀咕,哭丧着脸说自个儿每天吃不下睡不着,就是担心主子的病云云,最后是容若让他在卧榻近处,多放了一个烤暖的火盆,小子才肯罢休。

    火盆裡的堆炭旁,沿着周围放着燻烤的y材,从迎将那一日大感不对之后,这j日,容若除了汤剂y膳之后,就连沐浴的汤水,以及烤火的盆裡,都添了太医院额外送来的y方,说是可以缓解他的心绪。

    这也是容若想让人卸掉门扇的原因,这j日,无论吃的喝的,烤的蒸的,都是y材味道,他生平最憎苦y味,往往吃y时,能少饮便不多用,现在却觉得他全身上下,每一个mao孔,每一根mao髮,甚至於是呼出的每一口气息,都透出了浓厚的y味,让他j乎都快要憎起自个儿了

    今天轮值到睿王府,为容若问脉的是郭太医,他甫被廝僕领进静斋时,看到斋室北面的门扇被卸下,迎面有寒风吹送,先是一愣,然后嘴角不自主地抿紧,最后是看到容若半倚在卧榻上,披裹着紫狐围领暖氅,腿上盖着小被,一旁烤着两盆子火,才没有连眉头都皱起来。

    容若看着老人家的脸se瞬息万变,一度张了嘴又閤上,最后故作镇静无事为他请脉,在整个过程之中,容若噙起了一抹近日裡难得见到的笑,那笑,看起来顽p淘气,像是恶作剧的孩子般,为自己能够教长辈感到困扰而大感得意。

    在郭太医专心凝神请脉的时候,容若含笑的目光,一直落在北面的那小院相较於其它地方,有何特殊之处,就是除了铺设用来行走的石地之外,院子裡无处不是绿意葱瓏的青苔,平时以米汤浇灌,雨后便会长出青苔,为了将这些绿苔养得浓绿均匀,平日也需要妥善维护。

    夏日裡,小院满目皆绿,到了秋天,叶红杏h,添上j盆子的金j,将那满绿的苔衣衬得格外耀眼夺目。

    容若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那金秋裡少见的浓绿,眼眸裡不自觉地抹染上难捨的眷恋,日子再冷一些,那浓绿也迟早是要冻萎了的。

    「四爷。」郭太医在把完脉之后,面se忧虑,在收手之时,不忘为容若把撩到腕上的袍袖给掩实,不让那苍白的肌肤见到一丝风,他在太医院当差二十年,可谓是看着容若从小长大的人,「四爷,当初下官万万不该答应您的要求才对,那一帖子y,下得太猛了,留下的后果,下官怕四爷的身子,没能吃住那yx,怕是落下病根了。」

    容若回眸,在听完郭太医的话之后,沉静了半晌,原本噙在唇畔的笑有短暂的凝滞,但很快又随着一声笑喟,再度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一切都是容若的主意,请郭太医切莫自责。」说完,容若收回搁在枕山上的手腕,以另一隻手握住,目光低敛的神情,意外的平静。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日病况的反覆,让容若早有心理準备,所以当他听郭太医说落下了病根的时候,并不会感到太过意外,只是如此平静的接受,却是连他自个儿都始料未及。

    相较於容若的平静,郭太医的心却是堵得难受,就算眼前这位皇子让他不必自责,但那帖子y是他亲手调配的,他知道当初的情况太过紧急,不容他再想得更加仔细,但若是有机会可以挽救,他无论如何都会想试试,至少在在拿捏y材份量时候多想想,或许就不会有今日教人难以接受的后果了。

    「四爷,歇歇吧留得青山,才是万年之计。」这句话,郭太医不知道已经劝过j次,明知道被听进去的机会渺茫,他还是忍不住再说一次。

    容若扬眸,笑睨了老人家一眼,「能歇的时候,就歇了。」

    「四爷,请千万保重」郭太医被容若语气裡的漫不经心给骇了一跳,总觉得这句话裡藏着j分厌世轻生的意味,连忙起身拱手,郑重请求。

    容若知道老人家误会了,却不解释,只是笑了起来,开心的样子教郭太医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想四皇子果然心思异於常人,教人费解。

    在郭太医离去之后,静斋裡又剩下容若独自一人,他静坐了p刻,才掀开了小被,起身离开卧榻,走到了北面的小院槛儿前,看着那一p幽静,想起了当初在建府时,他与律韜二人,为了王府裡外的陈设费心不少。

    他的二哥宠他,总是把最好的留给他,当初毅王府早建了j年,蒐罗到不少上好的建筑材料,但最后所用的木材石料,处处样样都不如睿王府,因为最好的,他的二哥全留给他了。

    那时候,他们兄弟感情要好,他二哥简直怕人不知道自个儿有多宠他似的,什麼东西是最好的,就往他这儿送什麼,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除此造材之外,毅王府的各处园林亦乏善可陈,不似睿王府可以赏四时分明的景致,人们都说毅王爷天x刚冷木訥,对於起居不甚讲究,只有容若知道,那人在指点睿王府的建成时,可讲究挑剔了,静斋北面这一处以苔生绿的小院,就是那人连一花一c一木一石,都细细挑过的成果。

    「爷。」徐行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容若闻声回首,好半晌才开口问道:「走了」

    「是。」

    「留了什麼话吗」

    「明日再来。」

    「嗯,知道了。」

    容若嗓音好轻地说完,一抹浅浅淡淡,却似带着春风般的笑容,泛上他苍白却依犹俊美的面庞,想他二哥说着那句话时,不知道多无奈的表情,毕竟一连来了j天,都被他命人挡在门外,一度他还以为那人会y闯进来,凭着高强的武功,即便是身手厉害如敖西凤,怕是都只能挡住他二哥小半个时辰而已。

    真难为了那人,最后都耐着x子回去了。

    「行颯,还在吗」

    「在。」

    「明天明天再来,就别拦了。」

    「是。」

    容若可以听出徐行颯的回答声中,明显地鬆了口气,他为之失笑,知道他的统领是故意要让他主子听出来,这段时间要阻拦一位武功比他们都还高强,身份比他们更高贵的王爷,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苦差事。

    重要的是,他们都觉得主子早该把二爷给放进来了,那一段日子,容若为了思念律韜,多麼的煎熬难受,他们都是亲眼见过的。

    容若静默了一会儿,转身离开门边,走进内室,从暗柜裡取出一个锦匣,打开匣子,取出了一个带翡翠坠饰的奇蓝木莲花囊,花囊雕刻成球形,设有可以开閤的盖子,裡头可以装些香料或是中y,囊上繫了丝绳可以佩带。

    虽然,这囊裡已经许久未曾装过香料,但是奇蓝本有香气,在容若打开匣盖之时,一g关存以久的香气扑鼻而来,曾经,这花囊随在容若身上,形影不离,因为这囊盖裡,锁住了一个很精巧的小木筒,约莫婴孩的姆指大小,裡头装了一张捲起的素纸笺,纸上只寥写了j个字。

    后来,容若再没佩带过这个花囊,因为这个莲花奇蓝香木囊是律韜赠他的,在律韜那儿有一个成对的,囊裡也装了一个盛着素纸笺的小木筒,为了在人前装作感情不合,他们将一起配戴过的花囊取下了。

    容若挲揉着球形花囊上精巧的雕刻,在这囊裡素笺上的字,是律韜所写的,而在律韜那囊裡的素笺,则是他所写的,那日,他们在这儿,半是笑闹,半是认真的给对方写下了诺言。

    他们一起提笔,各自写下了心中所想,那时候,容若原以为自己写了「至死方休」,已然是情真意切,却不料,律韜竟然写下了「死生亦随」,教他见了久久说不出话,回头看见律韜敛眸看着他的字笺,姆指腹心挲着那一个「休」字,眸裡含敛的笑意,似是带上了一点苦涩。

    有一瞬间,容若为自己轻易言休,而对从来将他放在心上最重要位置上的男人感到无比的愧对与歉疚。

    从迎将台回府那一日,容若找出了这个莲花香囊,想了许多许多,想他真的比不上他的二哥,总是不争气地轻易言休,忘了那个总是宠他上了天的男人,生死都是要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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