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传天书 空起花之卷》 - 第五章(全篇)(古代篇)
这一章回是接"空起花之卷"的本文,作者很乾脆的一次给一章,这段文在脸誌上已经公开过,看过的读者朋友们想看可以再看一次。
说起来会有特别番外"子矜",就是因为写了这一章,想说如果这两个人一起长大的话,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在最最初的正文本文"美人驭修罗"裡,律韜与容若从小就被分开养大,之后相遇相杀相h,最后容若因为一场意外死亡,被律韜让人以通天犀还魂至nv子的身躯当中,后来才会有一连串的故事,"子矜"则是这一段文章引伸出来,两个人一起长大之后相ai的变异版本,看完这一段再看子矜,应该会对故事的起源与走向更加明白一些,以上︿︿
岂料,容若的挖苦,听在律韜耳裡,却是甜滋滋的。
这种话无论听过j次,无论前世今生的说法是否太过荒诞,律韜只要想到他们下辈子可能还会在一起,这种想法总是教他开心不已。
他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咧嘴亮出白牙,笑道:「那有什麼问题呢能给容若生儿子,是二哥的福气。」
「如果不成呢」
容若被他的说法弄得哭笑不得,而且,她并非迟钝之人,早就发现了律韜看似从小爹不疼娘不ai,实则这一生的气运非比寻常的强大,倒楣的永远都是与他作对的人。
比如她齐容若,遇上了他,就成了最血淋淋的一例。
所以虽有律韜的亲口承诺,但她想这男人大概还没有发现自个儿的强运,容若心裡总有不妙的预感,饶是有他的百般宠ai与退让,她总还是觉得下辈子再遇到他的话,吃苦倒楣的事情,还是会由她来承受。
律韜确实不懂她神情之间那一瞬的迟疑是为何缘故,但总觉得是与他脱不了关係,他抬起了大掌指天,看着心ai之人的容顏,一字一句,缓慢说道:「如果容若不信的话,那二哥在这儿对容若立下誓言,下辈子绝对不教妳受妊子的半分苦楚,如若再有一切苦痛,我愿一己承担。」
对於他郑重的起誓,容若心裡觉得有趣,轻笑了起来,她不是不信,就只是看着他堂堂一国之君,为了皇后生子的小事,如此认真的发了誓,由他唇间所吐之语越是温柔怜惜,在他面上的表情越是慎重其事,她便越是想笑。
不是取笑他这麼大个人了,竟然还如此孩子气,相信对天发誓能够灵验,而是听他说如果再有一切苦痛,他愿一己承担的诺词时,她的心飘飘的,像是长了翅膀般的蝴蝶,同时泛过一丝吮过蜜般的甜,在她说不上心裡还有更多的是什麼感觉的时候,已经是不止地笑了起来。
彷彿从此往后再有千辛万苦,得此一诺,便都能抵过忘却了。
至於值得或不值得,已经不再重要。
人说nv子一y傻叁年,或许就是在说她此刻的情况吗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就是一点不甘而已。
容若想到日前郭太医曾经对她说过,这当了娘的「傻」,并不是当娘亲的人能控制要不要转变,而是这身躯在妊子之后,为了能够更顺利适应抚养孩子的辛苦日子,才主动变「傻」了的。
只是啊,再傻,怎能傻到去相信一个不切实际的诺言呢
此生未尽,来生犹在虚无飘渺之间,此生信誓旦旦的诺言,谁能肯定来生就绝对可以兑现呢
换作从前,她是肯定不认命的,但是这段日子被妊子之苦折腾得不轻的她,确实是被律韜给哄得开心了,谁能料想,曾经聪明狡猾的齐容若,竟然也有如此痴傻好骗的一日呢
她昂起娇顏,直视着律韜,明明是nv子柔弱的形容,却在那含笑睥睨之间,隐约可见当年丰神贵雅的亲王风华,故作淡然的口吻,彷若相疑相h的那些年,在相互往来的言语之间,总要挖苦讽刺自家二哥j句的那个齐容若。
「好,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我可没b着你发下如此毒誓,说好了,下辈子不再让我受妊子的半分苦楚,如若再有一切苦痛,就由你一己承担。」
律韜被那双眼裡闪烁的熟悉神韵给吸引了,他以姆指腹心轻挲着容若的眼角眉梢,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了一抹浅笑,柔和了他线条刚y的脸庞,看起来温柔得教人想沉溺其中。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凡是答应过容若的事,二哥绝对不会后悔。」
容若似有深思地覷了他一眼,明明怀y生子的该是nv人才对,但是,在她的脑海裡却是想到他一个铁打似的男儿郎却做病子的虚弱姿态,不禁莞尔失笑,摇头对他斩钉截铁的话语持保留态度。
「我的好二哥,这种话别说太早,等你亲身经歷过了吃什麼都想吐,肚子不时胀痛,就算吃了汤剂都缓解不了的病子苦楚,还有呵,总之到时候,再来说你会否后悔吧」
「只要容若好就好。」
律韜丝毫不介意被她质疑,只是笑着吐说出宠ai的话语,凑唇轻吻着她光滑白n的颈脖,他可以感受到她在怀有身y之后,肌肤感觉更加温暖,应该说在怀有身y之后,她的身子状况与先前都有所不同,而这每一点一滴的不同,他都有着深刻的感受,涓滴都在他的心头,烙成了深深的心疼与不捨。
若能够,他真想替她受那些苦楚,对她的诺言,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他真捨不得她疼,捨不得她难受。
律韜的温言软语,听在容若耳裡,化成了泛在她唇畔的浅笑,她挣开他的一双臂膀,回身拉着他的大掌,对他说道:「二哥,陪我出去走走。」
又二哥律韜失笑,他太清楚这人从曾经的绝口不喊,到现在非达目的不可的时候,就会喊他二哥,那清冽的嗓音,在故意喊着这两个字时,总会故意带着教他难以抗拒的任x耍赖。
律韜看着她似乎恍然不觉自己正在跟他撒娇的表情,有时候,他总是会忍不住假想,若是在他们都还小的时候,他没有被华母后因为诸多的顾忌而从坤寧宫被送出去,就这麼陪着容若一起长大,会不会这人从小就这般跟他撒娇呢
他一直都记得,从容若出生到两岁的那一段时光,记得那小皇子粉妆玉琢的模样,总是被亲生母后穿上顏se粉n的小公主衣裳,初学会走路时,就是他拉着那双好n好小的手儿,裡裡外外的到处走。
妳哭过吗容若,在二哥从妳身边被送走的时候,妳曾经跟母后、跟兰姑姑要找过二哥吗妳想过二哥吗想过吗
律韜想开口问她,最终却只是笑喟了声,想当初才不过两岁的小娃儿,如何能够记得这些呢
最后,他以大掌反握包覆住容若的一双柔荑,凑执在唇上,逐隻吻过那一根根白n的指尖,浑厚的嗓音饱含着宠溺道:
「好,妳穿暖些,二哥陪妳去走走。」
「律韜,你是怎麼了你想说什麼」容若只是一动也不动,疑h地问他,任由他亲着她的手指,总觉得他心裡有话想问她,可是不过一瞬间的迟疑之后,便又决定不问了。
「来人,进来为你们主子更衣。」律韜不答她,只是转首扬声对外喊人,让容若没有机会再更仔细问他。
话声才落,小满领了宫人进来,团团地围住了他们的主子,迭声地请示了更衣之后的去处,以及想要换上的衣衫款式纹样,让容若j度回头看着律韜,直想开口问他,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餘隙,一度烦躁得让她差点就想开口把小满j人给轰出去,因为她知道律韜没有问出口的话,肯定是与她有关係
但j度回首,驀然相视一瞬,让容若的心思平静了下来。
她的目光越过小满的肩头,对上了他含笑瞅着她的眼眸,两人四目相j,虽是一句话语都未曾出口,却是无声更胜千言万语,她明明都还没开口问他,也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却是已经知道了他最后不问的原因。
因为,她心裡也很清楚,在他们之间没有如果。
在今天之前,他们共同拥有太多回忆,悲伤的,遗憾的,欢喜的,还有失去而復得的,无论曾经如何美好,他们都不需要去追悔留恋,因为那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一起走到今天,必然要共同渡过的经歷。
他们不需要去想倘若他们当初如何,今日就该如何这种根本不需要去假设的问题,他与她今日站在这个地方,相互凝眸对望着,深ai上彼此,那麼,曾经那一切就是必然要发生的。
不会是或许,不会是偶然,也不会只是可能。
他与她都不知道究竟凭什麼,或许就凭这一刻的深情凝眸,他们的心裡就可以篤定,这一生,他们都来了,只是为了,与眼前这个人相遇。
约莫两刻鐘的更衣着装之后,律韜与容若一起相偕步出了「芳菲殿」,容若不想要乘坐暖轿,说想要走走活络卧床多日都要躺y了的腰腿,让律韜下令随从们退至百尺之外,不让人打扰他们独处。
今儿个的天候,是饶在北方京城都少见的冻天,虽没有降雪,但随便呵一口气就成白se的烟雾,容若与律韜在这寒天之中,併肩执手,走在他们诞生成长,比任何人都熟悉,代表着权力之巔,以它的显赫赋予了他们皇子尊贵的身份,给予了他们权势,同时也牵动了他们这一生ai恨与悲喜的皇宫掖庭之中。
长长的永巷裡,他们逆着颯颯寒风,缓步前行,所踏出的每一个步履,都彷彿是在岁月的长河裡,追溯着过往的流年。
容若美眸微微的瞇起,平静的面容似笑非笑,一语不发地直视着前方,似在沉思着什麼,也似在审视着什麼,她想起了人们总常说病中常多思,确实因为前一段时日差点就要小產的病痛与不适,让她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想起更多。
又或许她会想起许多,是因为那缘故吗
想着,容若不自觉地低头翘起嘴角,勾起了浅笑,被寒风给吹得红扑的白净脸颊,在珍珠se貂mao领围的衬托之下,宛若洒了胭脂般,煞是动人,青底氅子上的蝶恋花纹,在行进摆动之间,看起来就像无数蝴蝶在冬日裡仍翩然飞舞。
这一件暖氅是他们临出门之前,兰姑姑取来给容若给改换披上的,容若没有拒绝穿上如此娇柔的貂p氅子,是因为她认出来了,这一件暖氅是他们母后生前在冬日裡最ai也经常穿用的,容若记起了母后总说这件氅子穿在身上最温暖舒f,也记起了这件氅子是皇考送给母后的生辰贺礼。
当年,容若曾经听父皇身边的近身内侍说过,为了做这件氅子,光是备齐足够的同se珍珠貂mao,就至少花费了近两年的功夫,顏se差上一点都不成,还有这锦缎上一针一线绣上的蝶恋花纹样,听说当年皇考让人挑选了最拔尖儿的nv红,还严令那些nv红们在绣这些花与蝶的时候,错了一针都不许。
那年,他们的母后叁十六岁,从春天就生了一场病,病情反覆,一直到入夏天暖了都不见大好,从来勤政的父皇j次輟朝,只因为前一夜裡守着他昏睡不醒的皇后,无论太医与随从们如何劝说,都仍旧是亲自坚持看顾,却往往在他的皇后清醒之前,就匆忙离去,不许任何人对皇后提起他在夜裡守於她的身畔。
皇考的x情与律韜是极相似的,对於所ai之人,总是心软却面冷,天下人都知道当年的皇帝深ai着他的皇后,却偏是他自个儿在面对心ai之人时,总不知道该如何和顏悦se。
不过,容若想他们母后必然是知情的,从那一年她病癒了之后,与父皇之间的感情较从前融洽了许多,否则,也不会欣然接受了父皇所赠的这一件蝶恋花纹样貂mao暖氅,并且珍而重之。
蝴蝶之纹,因为「蝶」的谐音於耄耋之「耋」字,象徵着吉庆长寿,也因为轻盈美丽的外形,成了美好吉祥的象徵,喻意婚姻的美满与和谐,所以也常拿来用作婚庆吉f的纹样。
容若心想,当年的皇考与母后,是否以不同的寓意,看待这一件他予她取的蝶恋花暖氅,到了今日,也不必再去追究了。
从皇考严令nv红们绣这些代表着长寿吉祥的蝴蝶,错一针都不许,就可以看出他对母后的珍视与宠ai,从母后对於这件生辰礼物歷经数年都仍旧极ai护,就已经可以知道在她心裡,已经接受了皇考的这份情意。
倘若,曾经的容若不懂得,如今也懂了。
人非c木,孰能无情呢
只是,不是每一段情丝滋长了之后,都能够得到善终。
「容若,会冷吗」律韜侧首敛眸,笑视着容若被帽兜给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了一小部份的鼻子与面颊的脸庞,看见了她正在笑,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但他却不问她为何而笑,只是关心地问她会不会冷
「不冷。」容若摇头,撇开了心头的黯淡哀伤,抬起娇顏,直勾地对上了律韜的目光,「这件貂p氅子是真的很温暖,律韜,我穿这样好看吗这可是姑姑特地给我打扮的呢好看吗」
律韜不知道她为何忽然有此一问,想她的话裡是否另有玄机不过在看到她笑瞇的眼眸裡藏着顽黠的笑意,心裡顿时有了明白。
「容若对姑姑可真是百般忍让,何时妳对二哥也能这般依顺呢」
她没好气地笑睨了他一眼,不同意他的说法。
「谁说我对你不依顺呢在我五岁之前,母后和姑姑就是像这样给我穿上nv娃儿的衣装,你不是常叨唸,那段日子你不在我们身边,没见过那光景,这段日子我就依着姑姑的心意,任她摆弄,一来是讨她老人家欢心,我知道,前j日她为我取出了那个匣子之后,忍不住想念起母后了。二来我是想让你也瞧瞧,小时候,母后和姑姑可是什麼nv娃儿装束好看,就都往我身上穿套,这j日,我有时候会想,当年被她们扮成nv娃儿,是为我会有今日做了预言吗」
容若的前半段话,对律韜而言不斥是甜言蜜语,后半段话裡带着一丝j不可闻的怨懟,但如今的律韜已经可以将那丝丝怨懟,当成了这人对他的撒娇。
如今的律韜,不再是当年那个会对心ai之人摆冷脸的帝王,他咧开笑,伸出了另一隻手,以双手包覆住她戴着羔羊p手套的柔荑,诱哄道:
「容若若要说依顺二哥,那麼,过j日的御书赐福字,妳就多写j张福字,好让二哥可以多赏j位大臣容若去年写的福字,很受到臣工们的讚赏呢」
「不要,手没力气。」容若想也不想,直接拒绝,神情略懒地瞟开美眸,笑哼了声,「如果大臣们喜欢静斋主人的字,不如二哥你从你的静斋取j幅字出来赏给他们」
「休想。」这回换律韜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养心殿之后的那一室僻静所藏,件件样样都是他的心肝宝贝收藏,从以前睿亲王的妙书丹青,到如今他的皇后心血来c的随笔,哪一样都教他ai不释手,让他为了大臣们割ai,他办不到
依照皇宫惯例,每岁十二月,从初一到二十六、七日,分不同j批次,皇帝会御笔福字,以「赐福苍生」之意,将所书的福字赐给大臣侍卫,及至诸王及内廷翰林,去年的福字是律韜千诱百哄容若为他代笔,臣工们见到那些福字,一个个都是吃惊不已,因为那福字似极了当年睿亲王的字跡。
对此,律韜则是老神在在,十分得意,他告知臣工们说皇后倾慕当年「静斋主人」睿亲王的字,所以多年来苦心临摹,字跡相像是情理之中。
对於律韜给臣工们的的说法,容若完全不知道该从哪一句话吐嘈起了,她想那些福字又不是他写的,就不知道他这人是在得意个什麼劲的
再说,她何必临摹自己的字跡
箇中不可告人的实情该是,当年的「静斋主人」亲手写出来的字,会像「静斋主人」,本来就是理所应当
容若看着帝王难得生气地瞪着她,那一脸割r似的不捨表情,让她忍俊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就是j幅字,我再写就好了啊」
「我不要,那些都是我的。」他一脸妳都不懂那些宝贝对二哥有多重要的委屈表情,更委屈的是她听完竟然笑得更大声了。
跟随在他们身后百尺之外的元济小满以及随从等人,听不见两位主子究竟是在说些什麼,只觉得看起来像是皇后在调戏帝王,诡异的是帝王被皇后给调戏,他们竟然丝毫不觉得违和。
就在他们说笑之间,一行人来到了「坤寧宫」门前,律韜挑起一边眉梢,疑h地看着噙着神秘微笑的容若,看她的表情,让他知道他们来到这座宫阁,不是意外路过那麼简单而已。
「容若,这是」
「进去。」
律韜任着她拉进「坤寧宫」的门庭,这座他在七岁时从此被逐出的宫阁,如今他偶尔会陪容若回来,到后面的小佛堂礼佛参拜,但是除此之外,他就不曾踏进这道门槛,也不是心裡还有疙瘩存在,就只是不会主动想要踏进来。
容若带着他走过前院,过了个穿堂,来到了后进的一个小天井裡,这些年,皇后虽然不居住在这个处所,但是他们仍旧命人细心维护,一切犹如当年华母后还在世时那般整齐光鲜。
「容若,妳这是想做什麼就直说了吧,不要跟二哥打哑谜。」他驀然从背后环抱住容若,两人站在小天井央心,一动也不动。
「那天,兰姑姑把匣盒给我,她说,母后临终之前j代,要是我知悉了当年的实情,就把那个匣盒取出来j给我,若是我自始至终都不知情,让姑姑在死前把匣盒给烧了。」
容若的嗓音十分平缓,不像是在说着自己的身世,倒像是在诉说着与自己不相g的故事,她或许曾经为此忧伤惆悵过,但是到了如今,她却觉得反倒因此能够更坦然跟律韜在一起。
「那一天,姑姑把匣盒给我时,我们说了许多从前的事,她说起了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不ai哭,可是,有一段时间,却是天天都哭,哭得十分厉害。」
「什麼时候的事」
律韜疑问,他记得,这人从小就不太掉泪的x格,从襁褓时就十分明显,再不舒f,饿了尿布s了,也都只是嚶个两声,华母后总笑她这个儿子天生小气鬼,就连多掉j滴眼泪都捨不得。
「两岁时,在这儿,我一个人玩躲迷藏当鬼的时候。」
容若在说出这j句话时,j乎是立刻感觉到环抱住她的一双男人臂瞬间变得有些僵y,她勾唇笑笑,略显得哀伤,但有更多怀念的美眸,直视着前方的一扇菱花石窗,看着窗后的红梅,在寒冬裡点点盛放。
「容若」律韜轻声唤她,他的x口像是被堵塞了一团打s的棉花,让他j度想要说话都开不了口。
「姑姑不说,我自个儿都忘了,那个时候,我曾经在这儿,一个人玩过无数次躲迷藏,用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嘴裡喃喃的唸着根本还不会数的数,明明眼前是一p黑,却不觉得害怕,心裡好期待,等着把两手放开的时候,就可以像以前一样,看见那个教我玩躲迷藏的人,一次看不见,就再玩一次那个时候我太小了,小到不知道一个不可能会出现的人,无论眼睛摀起来j次,再打开时都仍旧不会看见的,最后,我就会开始哭,哭得很大声,大概是想想你听见了我的哭声,就会来吧二哥,你有听见吗那个时候,你有听见我的哭声吗」
「对不起,二哥没听见。」律韜不想给她这个残忍的答覆,但这却是他唯一能告诉她的实情,那时候他只想着自己被拋弃了,閤宫上下,从主子到奴才对他的忽略与嘲弄,教他迷了心眼,他凑唇轻吻着她貂覆额畔的柔细髮丝,「容若以为二哥不要妳了,所以后来再见面时,妳才会不理二哥吗」
「我不知道,很多事情我都忘了,那天我问了姑姑,姑姑说我病了一场,病好了之后,就不再一个人在这儿玩躲迷藏了,我想我不理你不是因为气你,而是我把你给忘了吧母后与姑姑怕我再想你,往后也不多提你了。」
再往后,那一段兄弟陌路的岁月,他们从不睦到相h相杀,直至一方殞命,所幸得到了还魂重生的机会,能得今日的恩ai廝守。
虽说如今他们都告诉自己,时至今日,一切都是必然要发生的,但是,在他们内心深处都仍旧还是会有一个幽微的声音,问着:倘若当年他们不曾被分离,同养在一处,兄弟怡穆,今日又该是如何光景呢
律韜说不出心口的热烫,究竟是因为激动或是不捨,他一语不发地卸去温暖双掌的p革手套,以赤l的掌心,从后面探掩住容若的双眸。
容若被遮住了视线,双目不能视物,但是眼前的一p黑暗,却让她感觉到熟悉与怀念,她勾起嘴角,笑得见牙,然而在律韜温热的掌心上,她却可以感觉濡染的两抹s润,是她的眼泪。
她记起了,在她还好小好小的时候,在这个小小的天井裡,有一个男孩会把她抱坐在腿上,像这样摀住她的双眼,从一数到十,然后把手放开,做不同的鬼脸给她看,总是能把她给逗笑,笑得很开心。
「一,二,叁九,十。」
容若细细地听着,听着耳畔男人浑厚的嗓音在唱数,一声声,陪随着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畔,在终於数到十的时候,天空的光亮,从他修长的指缝之间洩落,在泪雾之中,炫得有些刺眼,她把头往后靠在他的肩上,没看见他做鬼脸的样子,只看见一双含笑的长眸,温柔地俯视着她。
「这次,容若看见二哥了吗」律韜笑问。
「看是看见了,可是我觉得你这个二哥不可ai了,那个会做鬼脸的二哥比较可ai,你可以想办法把他变回来吗」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容若驀然感觉到右颊上有一点冰凉,再抬起眸,看见了一点点雪花从天空飘落。
冰寒的天候,让飘落的雪花不会甫落地面就融化了。
不p刻,细细如盐花儿般的雪,就在小天井的青石地上积累了一层无瑕,宛若初生般的洁白,容若在律韜的怀裡,笑着瞇起的眼眸,看着方才那一株红梅被霜雪给染白,轻柔的嗓音,呢喃般唸道:
「未若柳絮因风起,空中撒盐差可拟,终於是下雪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之后,还是会继续更新子矜,空起花本文更新到哪一个段落,全看作者心情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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