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星的距离 - 海王星的轨迹-10-我的女人05

    海王星的轨迹-10-我的女人05

    「只能说爱情真的很难懂，有时候我爱太多被嫌弃，有时候对方爱太多我又反感，为什幺别人……例如我新老闆，可以义无反顾的爱一个人，还情愿为他所爱的人安排好后路、愿意把他深爱的人让给能给她真正幸福的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果然没真正爱过一个人吧。」

    「什幺？我的情史那－幺－壮观！妳如何得到这种结论？」

    「我成全前男友跟小三时，没有希望他过的不幸过啊……至少我知道他对我是真心的，至于小三用了什幺手段抢走这种好男人我没研究，只能说她眼光好、手段高，有能力抢赢或许也有能力维持她要的幸福吧……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前男友大概遇到比我更能给他幸福的人了，那也没什幺不好。」

    「真是傻瓜！」霍尔的语气里满是醋意却不自觉。

    「你一定也能遇到的。」苏菲拍拍他的肩，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连眼睛都在对他笑着。

    短暂的一瞬对视，霍尔跟随心跳的指示，低头轻吻她的唇。

    「欸！」苏菲推开他时，以为会看见一张恶作剧得逞的脸，却只看见霍尔面无表情地凝视，眼底藏着无数关于错过的遗憾。

    「……妳的初吻本来应该属于我才对。」霍尔别过头，感叹的说起过去。

    「你少自以为了，就算当天我顺利去见你，你也只会得到我一顿骂。」

    「呵呵，我想也是。」那时候很怕她拒绝，此时却庆幸她能活着回来拒绝他。

    「我该回去了。」苏菲打了一个呵欠，看了一眼錶。

    「我送妳回去吧，不然妳这种疲劳驾驶会变成肇事三宝。」

    「那就有劳了！我可不会付你代理驾驶的钱。」

    「那有什幺，大不了下次吃饭给妳请。」

    「你这样我还敢约吗？」

    「妳不敢约，我敢约啊！」霍尔扬起一抹坏笑，回过头说：「我一定会先查气象再约，妳放心吧！」

    「呵呵。」苏菲无奈一笑。

    半夜三点，霍尔还没回家。

    因为他不忍心吵醒副驾驶座熟睡的脸庞，也不忍心结束这难得的独处时光，就算只是呆坐在她身边也觉得很美好。

    「我没真正爱过一个人吗……」霍尔整晚都在思考这句话，细数每段恋情的记忆，那些让他很爱的人都有着一种可怕的共通点──彷彿随时会失去。

    他曾爱上一个病危的女孩，也曾爱上一个坏的跟他不相上下的男人，这些随时都可能失去的对象，让他陷入疯狂，无所不用其极地想挽留他们。

    最后她走了，他悲伤痛哭，就像当年失去初恋。

    最后他走了，他愤恨不平，却没办法恨他更多。

    他让自己一再经历相似的场景，费尽心思想反转结果，让自己一再承受失去的伤痛，或许是出于罪恶感想惩罚自己，却没有察觉面对这些他以为深爱过的人，心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会因为她一个眼神就失控的跳动。

    还记得那样失控的心跳，是从打破那扇窗开始。

    战战兢兢的靠向破窗，看进去的景色、走出来的人都令他好奇，但是见到她的第一眼，心底就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个女孩永远不会真的对你生气。」他相信这个声音，但又没证据，所以他总是把球丢进她房间里。

    试探心底的声音是否属实。

    时至如今，即便因为当年的愚蠢任性差点把她害死，她那双眼还是藏着能改变这个世界的温柔与坚定。

    他想起来了。

    他对那双眼一见锺情。

    直到很多年后，他以为自己永远学不会好好爱一个人。

    「不是的……」

    「我曾经真正爱过一个人，而且我急着告诉她这件事，因为我想给她我所拥有的一切，希望她得到幸福、希望她做自己喜欢的事、希望她得到真正的快乐……直到失去这个人，我才发现……她，就是我所拥有的一切。」

    于是，他再也不相信自己可以好好爱一个人。

    当结论落在他心底，遥远的彼方正泛起淡淡光芒，晨曦缓缓照亮城市黑暗一角，她也悄悄睁眼，诧异他的侧脸竟挂着一行反射晨光的泪痕，嘴角却很平静的微笑着，她困惑无比却只敢静静凝视。

    窗外鸟语随着晨光渐升而逐渐吵闹，霍尔靠向椅背疲倦的打呵欠，抹了抹脸想湮灭哭过的痕迹，转头才惊觉那双眼的凝视。

    「妳……哪时醒的？干麻不出声！」霍尔显得有些慌。

    「你才奇怪，既然到我家了干嘛不叫醒我？」

    「我叫了啊，妳睡的跟猪一样，平常闹钟是不是设定五个以上？」

    「怎幺可能。」苏菲没打算跟他争辩，推开车门之后又回头说：「现在换你变成疲劳驾驶了，老闆跟你是好朋友的话，请半天假睡觉应该没关係吧？」

    「啊？」

    「下车啊！」

    「喔……」霍尔还搞不清楚状况，只觉得睏意让他眼皮沉重。

    苏菲领着他进门，那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小公寓，整齐温馨的摆饰风格统一，处处都显示这里的住户是个单身女子，甚至没有多余的待客準备。

    「妳让我睡妳家？」霍尔以为这种邀请代表着单身女子的慾望。

    「恩，我要準备去工作了，你最好别偷东西也别弄髒我家，我没时间整理！」苏菲似乎真的忙于準备上班，跟他脑袋里想的邀约完全是两回事。

    「喔，对了，就算不洗澡也要洗脸洗脚再上床，不然很髒。」转眼间苏菲已经换好新的套装，画上乾净的妆容，神采奕奕地指着他交代。

    「妳怎幺能这幺轻易就让男人上妳的床呢？」

    「讲那幺难听，我这间公寓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因为是你……所以相信你不是会闯空门的家伙。」

    「那我如果趁妳出门找锁匠打一份备份钥匙，改天偷偷闯进来怎幺办？」

    「……。」苏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无奈的说：「随便你，反正我家也没什幺能偷的。」说完便提起包包往外走。

    「这幺随便……」

    目送她出门之后，霍尔在房子里逛了一圈，鞋柜里果然没有準备给第二人穿的室内拖，吧台上也没有多余的马克杯，冰箱里多半是保存期限很长的冷冻食品，或事先处理好冷冻起来的食材，整齐的厨房早就蒙上一层灰……

    「没弄髒是因为不想花时间整理……」环顾四週简约整洁的物品彷彿静止多年，这间屋子的主人很久都没有移动过那些东西，那些没有蒙尘的物品才是她的生活轨迹，细数也不过是些日常用品。

    这间屋子里空蕩蕩的，他却隐约觉得是有人默许寂寞填满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