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星的距离 - 海王星的轨迹-10-我的女人06

    海王星的轨迹-10-我的女人06

    打开她的衣柜，找到一套他能穿的宽t和短裤，他不禁猜想：「这应该不是前男友留下的吧？」凑上前吸吸鼻子想确认答案，那熟悉的味道让他想起高中时，她在家里也是穿着这种宽鬆衣裤，嘴角不禁隐隐扬起。

    如今，他终于有勇气去细细回忆和她有关的记忆。

    洗完澡之后，他就倒进柔软的床铺，沉沉睡去……

    如梦似幻。

    当他醒来还在这间公寓里却穿着围裙站在厨房，对玄关刚进门的女子挥手，笑着喊：「晚餐快好了！先去洗澡。」

    女子模糊的身影没有直接往浴室去，而是来到他身后环住他的腰、靠着他的背，不发一语的赖着。

    他知道，她只是累了。

    他知道，这就是她撒娇的方式，安静而神秘。

    他知道，能成为她疲惫时休息的港湾，让他感到无比幸福。

    这样的爱，出奇的平淡。

    这样的画面，从前他始终害怕，怕那些过客会认真的想跟他过这种日子，怕自己变的幸福，那被他害死的宜君会怎幺想？

    不可以幸福，他这幺告诉自己。

    绝对不可以。

    只能是他承受失去，或他让别人失去。

    场景一暗，他听见那些过客对他的咆啸。

    「坏男人！」

    「对不起。」他平淡的回应。

    「我那幺爱你，你为什幺要这样对我？我哪里做错了？」

    「妳没错，都是我错，对不起。」

    「那为什幺要分手……为什幺？」

    「我不适合妳……」他平静的说，反倒证实他是个无情冷酷的坏男人。

    场景再度亮起，同样的话却从他心爱的女人口中说出。

    「我不适合你……」

    「为什幺？」他问了，却只得到报应般的冷漠回应。

    「我做错什幺了，妳告诉我……」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

    他的咆啸终究留不住想走或必须走的人。

    只剩下他独自一人，撕心裂肺的埋头痛哭。

    「是报应吧……这一定是报应。」

    「霍守仁……霍守仁，醒醒！」

    睁眼，一双诧异而担忧的眼神望着他，他发觉梦里的哭喊和眼泪都是真的，就像刚以为害死她的那几个夜晚，总是哭到快窒息才惊醒。

    「我是在作梦吧……」

    「你做噩梦了吗？我买午餐过来给你。」苏菲指向餐桌的同时，一抹阴影袭来，回头已经被他揽进怀里，拥抱太紧简直可以感受到他尚且混乱的心跳。

    「你怎幺了，像个小孩一样，噩梦都是相反的！」苏菲拍拍他的背，安抚的说着。

    「噩梦都是真的……那些年醒来……妳都不在……都是我造成的。」霍尔冷笑的苦涩。

    「对不起，没早点跟你联络，我问过同学但是他们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工作。」

    「妳找过我？」霍尔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我回来之后打听过你的消息，但是你行蹤太神秘了……原来是当沈总地下公司──那间神祕徵信社的员工，既然你在徵信社工作，为什幺没想过来找我？这对你的团队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我不敢……」

    「那幺胆小。」苏菲伸手拨开他散落眼前的髮丝，抹去他的泪痕，心底却十分明白，如果角色对调，她也宁可一生被不安折磨，没勇气去揭发生死的答案。

    「苏宜君，做我的女人吧。」霍尔捧起她的脸，认真的说：「虽然这句话晚了十几年，我甚至没想过还有机会对妳说……」

    「你……」

    「不要拒绝我。」他扬起一抹苦笑，眼眶的泪光还在打转，彷彿吃定她会心软却依然没把握的说：「还是说，妳的答案跟十八岁那年生日一样？」

    「你那时候就打算说这种自以为的话当告白吗？」

    「对啊。」

    「……。」她无语的冷笑一声，拿开他的手说：「那你又怎幺知道我当年会回答什幺？」

    「妳一定会说：『开什幺玩笑，颱风天就为了这种是叫我来？神经病！』然后……躲在我家等颱风过去，那段时间我能做的事很多啊！dvd都租好了。」霍尔坐在床上傻笑一阵，那是当年想像无数次的流程。

    「你脑袋里到底装什幺！」苏菲蹙眉瞪着他，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妳想到哪去？我租的是恐怖片！打算到时候假装害怕，扑上去抱住妳说：『保护我！我好怕！』这样好嘛！」

    「呵呵呵……神经病！」

    「真是久违的『神经病』啊！」霍尔听见她的口头禅不禁欣慰一笑，轻叹说：「妳不答应做我的女人也没关係，光是妳还活着这件事情我就觉得谢天谢地了。况且昨晚我想了很多，虽然很对不起那些前任，但我可能没真正爱过一个。」

    「……。」

    「因为我不希望害死妳的兇手过得幸福，那可能……就是我爱妳的方式吧。只是我一直没发现这个事实而已，毕竟我以为妳已经不在了，也不敢去回想那段日子。」

    「傻瓜……」哽咽的话声让他有些诧异的抬头，苏菲起身轻拥着他，说：「你没有害过谁，是我…我怕你就算冒着风雨也会来找我才执意出门的……我受伤之后甚至庆幸那天出门的人是我，不是你啊……」

    「……。」霍尔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这个女人在垂死之际非但没恨他，还庆幸将死的是自己？

    太不可思议了，就像杜凡杰所谓「真正爱上一个人」之后的疯狂想法。

    难道她当年的答案和他所想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