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无双 - 卷一:少年游 【二十五】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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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少年游 【二十五】正事

    天际晨曦微露,窗外鸟声啁啾,刘本阙裹着鬆软的被子,恍若不耐细碎嘈杂,一对清秀的柳眉先是微微拧起,接着翻了个身,将整张脸埋入枕中。片刻后又再滚了半圈,如此反覆几次,终是睁开惺忪双目,一把掀开被子翻身下榻。

    脑子隐隐传来钝疼,她才伸手揉了揉,门外便传来尽责的锦环及绣玉前来服侍洗漱的问候。

    昨夜东渊国君大悦,硬是将她和清河副使简晴折腾到将近子时才肯放人。身为曾经的皇太孙及大胤女君,她虽不是沾酒即醉,在盛情难却的情况下被灌了几升酒,饶是她也无法杜绝酒后带来的后遗症。

    摆手拒绝了锦环端上来的醒酒汤,她从绣玉口中得知苏泠泠已然起了,于是决定到书房同她一道用膳。

    刘本阙本就不喜醒酒汤的味道,因此抱着自然醒酒的心态,在廊外吹了吹风,嗅了嗅风中隐约挟裹而来的饭香,才慢悠悠入了书房。

    「想容?妳起得可真早。」

    刘本阙背靠着墙,低睨着苏泠泠用尚称得上工整的楷书抄写东土誌,问道:「再早也没有妳早,妳以前就有早起的习惯?」

    苏泠泠笑了笑:「以前我可是要睡到自然醒……也就是你们说的日上三竿才会起来,我想会这幺早起,大概是因为苏凌悠原本的习惯便是如此吧。」

    她没有提也觉得没必要提的是,自从穿越到了东土,出于对异世的警戒心,她往往睡不到五个小时。

    刘本阙当然明白她的未竟之语,但知趣地没有多问,只是听着沙沙的翻书声又仰头打了个大哈欠,脑中缓慢转着思绪。

    为了避免给他人的耳目留下突出的印象,苏泠泠并未用炭笔写字,想来应该写得很痛苦吧。也难为她了,所有才识都得从头学起。

    过了不久,锦环和绣玉将早膳呈上,苏泠泠才暂且搁笔,与刘本阙一道用膳。

    依着刘本阙本来的尊贵身分,楚燕行馆中提供的膳食自是不必多说,虽没有国君的规格,食材倒也赶得上皇亲素日所嚐。东渊的口味比起大胤还要清淡一些,且因其东疆与海接壤,多了诸多内陆国的大胤不常嚐到的海味,鱼鲜肉美,对于向来嗜吃海鲜的刘本阙而言实在不可多得。因此即便因宿醉头疼,她的胃口不减反增。

    刘本阙吃完汤中所有的鱼肉后,一口气喝掉大半碗鱼汤,之后腹中宣告满位,再也吃不下了。她舔了舔唇,眼睛微瞇,似乎还有些意犹味尽。

    不过也差不多该走了。

    她看着锦环隐晦地暗示她出发的时刻已至,摸了摸肚皮,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苏泠泠还在和一桌子的菜奋战,见她将离桌,旋即吞下嘴中的菜问道:「想容要去哪?需要我跟着吗?」

    成日在行馆中看书抄书,儘管这些是必要之举,她确实有些腻了,想跟着出去透透气。

    就是不知道依她的身分能不能随意出去闲晃,所以才询问刘本阙可否。

    刘本阙吃饱喝足后总算来了精神,一对杏目恢复了平日的光采。她伸了个懒腰,眼眸弯弯地看着苏泠泠:「不必喔,今日有正事呢。」

    而且,今日之会还是她出访东渊的真正目的所在。

    苏泠泠回想了下,忆起前日进驻行馆时内侍所述,顿时明白刘本阙所言的正事是何物,只好耸了耸肩,道句「慢走」,目送她步出书房。

    反正过了今日,距离她离开东渊的日子大概也近了吧。

    *

    在蓝衣内侍的引领下,一身大胤使臣常服的刘本阙约莫在巳时初刻抵达紫宸宫西侧的麟德殿。

    当然,她从来不是个闲得住的人,加上这次引路的是个俊秀年少的内侍,种种因素叠加之下让这趟说短不短的路途不太平顺。刘本阙见着内侍易臊,每走一段便忍不住心痒逗上两把,弄得少年尴尬不已,直到原本充裕的时刻变得紧迫,她才在内侍又是哀求又是劝阻下赶往麟德殿。

    虽然昨日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过场,她此日要谈的才是真正令东渊、清河两国国君寝食难安之事,出于那身三品使臣正服的衣饰实在过于繁複,压得她脑门到现在还隐隐生疼,加上今日所谈之事关乎社稷,最好免去张扬,因此只着常装来至。

    纵有消息走漏,东土其余六国怕也以为这次与往常无所不同,不过是三个友好之邦例行的互通交流。

    思及此,刘本阙微微一笑。

    只怕他们不懂何以东渊及清河在百年前为大胤开国女帝所败,至今还能缔结友盟、礼尚往来吧……而所谓友好究竟又是怎样一个友好法,他们更不可能晓得。

    她抬足踏入殿中,原以为昨夜缺席的清河正使穆清总该露个面了,没承想她眼一抬,见到的还是那位自称副使的简晴,而东渊帝正笑瞇瞇坐在上首,恍若一点儿也不追究她最后一个入殿,对她万分宽容。

    呵,坐在主位算是便宜他老人家了。

    刘本阙暗忖,若非清河前来的不是副使,这长桌怕是要换作圆桌,三足鼎立。

    「陛下。」即便心中对他诸多吐槽,刘本阙仍是问候了声,权作招呼,但并不对他施礼。若是方才的内侍见了她此般模样,怕是会惊得连下巴都掉下来了。

    管怀世轻轻颔首,见她打自入了殿起收敛了昨夜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姿态从容而不失高雅,眼底不见波澜,不禁联想到半月前那纸信函,心中自有了番计较。

    儘管思绪暗转,他仍然不改颜色,笑道:「使者请坐。」

    刘本阙亦不多言,不客气地坐到了简晴对面。

    简晴觑着刘本阙不行礼亦不谢赐座的失礼举动,加上昨晚她当着众人面前调戏东渊太子的荒唐之举,不得不对她心生几分蔑视,心想大胤近来气燄高张,连个微末使臣也不将东渊帝看在眼底,倒是愈来愈目中无人了。

    看来殿下称病避不出席倒是好的,免得汙了殿下的眼又自降身分。

    说起来,殿下说过这桩事与清河本就无太大干係,倘若不是东渊与清河皇族间几代以来素有联姻,以及友好盟约上的确有他们清河一份,他们也不必看在东渊面子上前来。

    如此一想,简晴不由得更低看了刘本阙几分。

    刘本阙似乎注意到简晴打量的眼光,眼波一转,笑着招呼道:「简大人晨安。」

    简晴暗自哼了声,对她的笑脸颇不以为然:「不知魏大人是在哪儿迷了眼,才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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