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无双 - 卷二:定风波 【四十】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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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定风波 【四十】头牌

    「看来是皆大欢喜了,妳不必得罪于贵客,我也能见到扶风馆的头牌。」刘本阙笑着道。

    方纔言词间尚执着于头牌,如今奉星得了空,鸨母总算肯放行,刘本阙脸上却没显露出多少即将见到头牌的喜色,彷彿见与不见对她而言无关紧要。

    管瞬深看在眼里,以为她本胜券在握,能够见到头牌一直在她的掌握之中,是以才如此平静。

    「那是了,那就还请各位跟我来。」鸨母打哈哈道,涂着瑰红蔻丹的小指一翘,示意方才的侍从在前头带路。

    先前柳衣男子引得刘本阙一行人上的是扶风馆诸多画舫中最为华贵的一艘,可说是其中的主船,而扶风馆的头牌小倌奉星曾在簪花会上连三年拔得头筹,多少王孙权贵千金难求春风一渡,身份娇贵,依倌儿的次第分,所在的厢房自然也就落在了船舱后头。

    此时正值晌午,还未入夜,包括扶风馆在内的花楼楚馆当然还不到真正的热闹时分,只是白日天光潋滟,吟游湖上,佳人在怀,别有一番滋味,因此画舫上的客人倒是出乎刘本阙意料地多上一些,各个倌儿的厢房几乎满位,原来鸨母愿意调出弥白与翎西的空儿已是给了他们极大的面子。

    甫入厢房,刘本阙便嗅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清香,丝丝缕缕萦绕于鼻端,彷彿将整个人都陷在一团柔软的香气之中,却又教人感到无比舒心。房内陈设典雅清丽,墙上挂着几幅诗词,墙角缀着几株海棠,她抬目朝房中望去,只见一名男子背对众人,端坐于席上,绸缎般的青丝仅仅以一条细带鬆鬆束就,身上正正经经套着件暗紫长衣,可不知怎幺地,她愣是从中看出了丝慵懒的味道来。

    兴许是发现门上动静,那人施施然转过身,露出一张称得上是媚气的脸庞。

    刘本阙不禁一怔,可细细端详了那人的轮廓,却又察觉那人有双英气的剑眉,一对狭长的眼,搭上微微上扬的眼角,她当下只想到了一种动物。

    --狐狸。

    她专注于眼前人的眉目,全然不觉自入了画舫后便显得有些侷促的穆清看清房中人的模样之后,微张着唇齿不自觉微退一步,还是给柳衣男子挡下的;也未曾发现,管瞬深一直不动声色留意着她的反应。

    紫衣男子唇畔缓缓漾开一圈笑意,目光移向渐渐缓过神来的刘本阙,低声道:「不知贵主是位姑娘,奉星失礼了。」他虽是小倌,身上却浑然不带着半点脂粉气,且眼角眉梢似乎还沾染着一抹贵气风流,气度完全不比他们几人要差。

    刘本阙发现这点,眼中的笑意陡然变得朦胧起来,「哪儿的话,能一睹美人背影,我求之不得。」

    男子似是被她这话逗乐,低低笑了几声,沉而润的嗓音像是有人执着根羽毛搔着心头,挠得心上丝丝地痒,即便是不谙情爱的苏泠泠双颊也微微发红,暗叫妖孽。

    他长身而起,缓缓朝刘本阙走来,直到两人间仅有咫尺之隔,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吐息拂在面上;而刘本阙也不闪躲,反倒挺胸直面迎向男子。

    「姑娘挺有趣。」男子伸手触上刘本阙的脸颊,那一瞬管瞬深心头倏然一紧,袖中的长指动了动,见刘本阙毫无避闪之意,又消停下来,本欲撇开目光,但见两人距离难分难捨,竟是逼自己硬生生将视线固定在他们身上。

    不过是忧心有个万一罢了。

    管瞬深暗忖,但心中总有道声音反覆强调着,他不喜她现下的样子,相当不喜。

    脸上传来男子掌心的温度,竟是带着微凉,刘本阙微微一笑,反客为主,右掌扣上男子下颚,指上使力,迫他微微低头,再凑近他耳畔低语道:「美人当前,我就是再无趣,也得让美人感到有趣不是?」

    见他们一来一往,谁也不相让,苏泠泠却是寒毛直竖,实在有苦不敢言。

    好端端的会面怎幺就变成调戏比赛了呀喂!

    男子笑了笑,正要有所举措,刘本阙却突地抽回手指,后退数步将两人间距拉开。

    刘本阙眸子炯亮,恍若能探入人心,拱着手语调欢快地问候道:「久仰大名,清河的大皇子殿下。」

    轻飘飘的一句话一落,却彷彿在众人心上炸开了锅,起先还侷促不安的穆清更是瞠大了双眼,结结巴巴指着刘本阙道:「妳、妳怎幺知道他是--」

    他话还未说完,紫衣男子也不否认,轻笑了声道:「呵,大胤太上皇果真名不虚传。」

    刘本阙明白他所指为何,无非是她的风流事蹟也入了穆洛的耳:「过奖过奖,清河大皇子殿下也不遑多让。」

    得知男子的真实身分,管瞬深略感讶然,只是这份惊诧并未在心中盘桓多久,不多时便被气度与身份总算相合的了然所取代。

    刘本阙道:「清清问我何以知道,敢问哪家的头牌有这种气势?再者,殿下身段不够软,身上无一丝倌儿应有的香味,这怎会是小倌该有的样儿?」她一对眸子在穆洛身上上下扫蕩,有几分品头论足的意思。

    「哦,不愧是阅尽风月的上皇,就连洛身段不够软也一眼看出来了。」

    「殿下过谦,我再怎幺阅尽风月,也不比殿下男女均霑,万花丛中过,览遍春园色。殿下见多识广,本阙自叹弗如。」她瞇了瞇眼道。

    要知道,清河大皇子穆洛虽是因清河国君龙体有恙与穆清共同辅政多年,但接见外使一向是由穆清包办,自个儿倒是藏个不见头尾的,鲜有人能认出他这张脸面来。不过曾有传闻道他阅惯烟花,男男女女皆曾御幸成了众所皆知的事情。

    苏泠泠皱了皱鼻子,心道明明两人都笑得很得体,她却好似看到了他们目光交会间爆出了火花。偷偷觑了管瞬深和季朝歌,发现他们皆是一副平静无波、不受影响的样子,只能哀怨自己果然是只菜鸟,没他们那幺沉得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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